话?音一落,众妇立时挺直了脊背,眼神中绽放了比日头还要绚烂的光彩。
“为何会有那么多郎君?”
“会不会是护院?”
“这么小的院子,养那么多护院作甚?定然是?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养面首了呗!”
“有道理?,哈哈……”
随着众妇肆意的笑声响起,两个身着粗布衣衫的郎君,出现在了槐树巷口。
其中一位郎君走到众妇身旁,客气问道:“敢问阿嫂,巷尾的西院,是?不是?住着一位姓杜的小娘子?”
龅牙妇人撇着嘴扫了这两人两眼,衣着普通,面容平凡,根本就是?让人记不住长相的一类人,偏生还长了一张破嘴,开口便叫人家“阿嫂”。
自己比他两个只怕年岁还要小些呢!
龅牙妇人翻了个白眼,没理?这二人。
张六嫂自诩是?个体面人,理?了理?发髻,对那人道:“那处正是?杜娘子的宅子。不知?郎君是?来……”
“啊,哈哈。”那粗布衣衫的郎君笑了笑,回道,“我二人是?应杜娘子之约而来,多谢阿嫂。”
说罢,他二人在众妇的灼灼目光下,向西院走去。
“这姿容也?能当面首?”龅牙妇人蹙着眉,表示不服气。
东院里住着的男人,便是?那个八岁的孩童,都比这二人好看百倍。
一位瘦削妇人“扑哧”一笑,说道:“这两个才是?护院吧!”
众妇一听,也?跟着笑道:“是?了是?了!说不准连护院都不是?,就是?个洒扫下人呢!”
只有张六嫂,抿唇瞧着这二人的背影,心中泛起了一阵酸意。
这小娘子不就是?长得俏丽些吗?怎的能被?这么多男人簇拥?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
张六嫂心中的骂声,似是?被?老?天爷听到了一般,一大片乌黑的云,被?一阵疾速的风,吹了过来。
原本晴朗明媚的天气,瞬间便昏暗了不少。
一同昏暗下来的,还有那两位郎君的心绪。
他两个姿容凭什?么不佳?凭什?么不能做面首,只能做护卫和洒扫下人?
他二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对视了一眼,忽然反应过来……
“呸呸呸!”
他二人明明是?凌王府的暗卫,奉郡主和管事的命,盯着那位姓杜的小娘子,伺机要了她的命。
怎的就在这争着做上面首了?这年月,做个暗卫都这么不容易!
**
这日,杜时笙正坐在房中,看着手中一本残旧的书?,面上露出一丝焦急。
阿昌脚步急匆匆地?来到了房门外?,一边敲着房门,一边喊道:“小娘子,仆回来了!”
听见他的声音,杜时笙眼中绽出了一丝光彩,忙起身去开了房门,不等阿昌说话?,她便急急问道:“如何?”
看着杜时笙充满期待的模样?,阿昌干笑了两声,搓了搓手道:“仆将拜帖送去了,不过,今日咱们怕是?不得见崇寺卿了。想来是?,崇寺卿公务忙,公务太忙了……”
阿昌眼神四下乱转,打着哈哈。
杜时笙蹙了蹙眉,握紧了手中的书?,沉声道:“阿昌,崇寺卿到底如何说?”
阿昌见再也?瞒不下去,垂下头来,哭丧着脸道:“小娘子,咱们真的别去了!”
第222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大理寺的庖厨,好似不……
杜时笙蹙眉看向?阿昌, 问道?:“为何不?能去见崇寺卿?”
阿昌答道?:“小?娘子,今日仆去送拜帖时,刚好见碰见了崇府之人?出府。那人?说他叫砚池,是崇寺卿的贴身侍从。他听见仆说拜帖是家中小?娘子送来的, 便?仔仔细细打听了小?娘子的情况。听见小?娘子姓杜后, 砚池便?将拜帖收下, 说崇寺卿近日忙得很,没空见人?, 二话不?说,把仆打发?走?了……”
而且,那模样, 好似小?娘子是什么狂蜂浪蝶,偏看上了他家主子一样!阿昌略带气?愤地叹了口气?,深觉小?娘子应该离那自作多情的主仆远一些。
而杜时笙, 却是陷入了沉思。
砚池?这不?是那日崇永唤的家仆吗?为何避我如瘟疫?难道?是朝中又?生出了什么变故?
可是, 近日王五和秦六从宋评事处打探来的消息, 皆是一切安好。这事怎的如此蹊跷?
她凝眉思忖片刻,当即打定主意, 必须要亲自上门去瞧瞧。
杜时笙转身回房, 将书册放下,抱起贝奴, 抬脚便?向?外走?t?去。此次,她定然不?能再劳烦宗司祭,只能自己去碰运气?了!
她看了看怀中极其配合的贝奴, 手心微微沁出了汗意。
天色有些阴沉,似是有一场大雨正坠在云层之巅,说不?准何时, 便?要倾盆落下。
去崇府,阿昌自然是不?敢驾魏府的马车的。一行人?跟着杜时笙,在闷热潮湿的空气?中,累得气?喘吁吁。然而,即便?这样,他们竟也跟不?上她的脚步。
阿昌喘着粗气?,心道?,小?娘子这怕不?是个练家子吧!怎的体力这般好?
前几日,小?娘子带着他们去城外竹林挖东西也是,挖了一整日,挖出来一本?快烂了的书,她竟然也高兴得活蹦乱跳。这到底是什么癖好?挖挖癖?将来阿郎若是将她娶进了门,可是够他受的。
几人?疾步如飞,不?多时便?到了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