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便一同?去瞧瞧吧。”

她仍旧兴致缺缺,对着?强烈等待拔草的?二?人摆了摆手,又低头摆弄起了那只木雕小兔。

谁知,阿泰和巧环相互对望了一眼,皆是一脸的?嫌弃,扭过头来对杜时笙道:“小娘子,咱们?一同?去吧!”

杜时笙手下动?作?一滞,觑着?二?人表情半晌,合上了翻到?一半的?账本子,指着?巧环说道:“你同?胡三哥一道去吧。人多?拥挤,胡三哥身子壮些,能替你挡一挡人流。”

巧环歪头一想,觉得小娘子此言有理,便欣然应允,似是一只小蝴蝶般,飞去了胡记铁匠铺子。

“你……”

杜时笙又指了指阿泰,有些犯难,这孩子情窦未开,尚未有个心上人,她只得叹了口气道:“你抱着?金黄豹去吧。切记莫要把他弄丢了。”

阿泰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小娘子不去吗?”

杜时笙摇了摇头,说道:“绝色有甚么好看,等来年曲江宴时,有个俊美的?探花郎,再叫我去瞧吧!”

阿泰吐了吐舌头,小娘子有了魏郎君,还看什么探花郎啊?哪个探花能比魏郎君还俊?

“杜娘子说得对!绝色佳人是郎君们?瞧的?,咱们?只瞧探花郎便是!”

这时,一个清脆的?嗓音在小馆门口响起。

杜时笙扭头一瞧,竟是谢冰雁带着?婢子,巧笑嫣然地走了进来。

“谢娘子!”杜时笙放下木雕,惊喜地迎了上去。

经?过昨日谢府的?夏日雅集,她与谢冰雁之间,似乎生出了一种闺阁密友的?情感,再次见面,便觉十分亲切。

“昨日吃的?烤鱼,儿只吃到?了两种口味,一直念着?酸甜的?到?底是个什么味道,念得夜里都未曾睡安稳。今日,儿实在是禁不住腹内馋虫搅动?,到?底还是来了。”谢冰雁笑着?说道。

杜时笙抿嘴一笑,道:“那儿倒是要谢谢这馋虫了。昨日,儿也未曾同?几位娘子聊得尽兴。今日,这馋虫们?恰好也全了儿昨日的?遗憾。儿瞧着?,这倒不是馋虫,是儿肚子里的?蛔虫才是。”

说罢,她二?人心灵神会,皆是笑个不停。

“谢娘子且看看,除了烤鱼还想吃些什么?正巧城中之人都去瞧热闹了,儿便关?了铺门,同?谢娘子小酌一杯。”

杜时笙从柜台上拿过菜单子,交给了谢冰雁。

谢冰雁眼角余光一扫而?过,正巧瞧见了那只木雕兔子,便好奇地拿起来问道:“这木雕甚至精致可爱,杜娘子从何处得来的??”

杜时笙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木雕的?来历,但笑不语。

谢冰雁到?底还是个少女,见了这些小玩意儿有些爱不释手,笑道:“儿从前见过一只差不多?的?,此后几番找寻,都未曾找到?如意的?木雕。不知杜娘子这个,是从何处买的??儿也去买一个回家玩玩。”

杜时笙微微怔愣了一下,急忙追问道:“谢娘子是在何处见过相似的?木雕?”

谢冰雁抬头看她,一双英气的?秀目调皮地眨了眨,笑道:“儿知晓了,定然是魏少卿为杜娘子求来的?!”

杜时笙不解:“娘子为何如此说?”

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借酒消愁

谢冰雁手中把玩着木雕, 眨了眨眼,笑道:“儿从前,好似见?过佟叔拿过一个差不多模样的。那日,儿还在小馆中见?到了佟叔, 难道不是魏少卿求了佟叔, 给杜娘子?雕的吗?”

佟叔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他板起脸来的时候,便是他们这些年轻官员, 都要畏着几?分?。谢冰雁瘪了瘪嘴,心?中好生羡慕魏少卿竟待杜娘子?如此细致体贴,也不知哲明?哥哥何时才?能?如此。

杜时笙又深深瞧了一眼那木雕, 猛然间忆起,这木雕的模样,竟是与佟叔的刀把上那一只, 十分?相似!

“难怪瞧着这般眼熟……”她喃喃自语道。

“想来娘子?也是见?过那只木雕了。儿从前想要过来, 佟叔却未曾应允。”谢冰雁有些遗憾道。

“那日佟叔来铺中, 是阿晏求了他来帮儿做榨汁机子?。”

她心?中有事,一时间也未曾留意, 直呼了魏修晏为阿晏。

谢冰雁听罢, 便知这木雕定然也不是魏修晏送的,心?中又觉黎元旭顺眼了些。

“娘子?可知, 佟叔可送过这类木雕给谁人?”杜时笙猛然想起什么,追问道。

谢冰雁抿唇一笑,垂下眸来, 面上闪过一丝羞怯,答道:“哲明?哥哥说,他儿时曾得过一个。后来他的那个不见?了, 又去求佟叔再做一个。只是,后来出了些变故……哲明?哥哥也未曾再去要过,佟叔也未曾再为旁人雕过了。佟叔同儿曾说过,他年纪大了,眼神不济,再也不做这些玩意儿了。是以,方才?儿才?会如此惊讶,儿还道佟叔竟然又重操旧业了……”

杜时笙脑袋“嗡”地一声,呼吸瞬间一滞。黎世子?竟也有过这样一个木雕,后来还不见?了!难道,他真是自己梦中的哲明?哥哥?

她张了张嘴,讷讷问道:“谢娘子?,你可知黎世子?那个木雕,是如何丢的?”

谢冰雁没想到她竟会关心?这个,摇头笑道:“他不肯同儿说,想来是什么丢人的往事吧!不过,儿觉得,魏少卿定然知晓,t?他二人可是从小的好友,在襁褓之时便就?相识了。魏少卿若是肯说与娘子?,娘子?可否也同我讲讲哲明?哥哥的糗事?”

她得了黎元旭的承诺,心?中已将他当作未来夫婿,提起他时,语气又是亲昵又是甜蜜。

“杜娘子?,你脸色怎的这般苍白??”

谢冰雁看够了木雕,将它又放回了原处。这才?发现,杜时笙有些异常。

此刻,她正扶着柜台,额前沁出了一层薄汗,面色也不如方才?那般红润健康。谢冰雁急忙起身扶过杜时笙,命婢子?去给她倒了杯水。

杜时笙正正地坐在桌边,脑中一时混乱无比。

自己梦中的哲明?同和清,当真便是黎世子?和阿晏?原主儿时,竟是与他们两个相识?而且,在梦中,原主同阿晏还有着指腹为婚的婚约。可若是如此,阿晏为何没有认出自己来?

不对,阿晏在大理寺许多年,心?细如发,慧眼如炬,若是自己是他儿时的挚友和指腹为婚的青梅,怎的可能?认不出来?

除非……

阿晏早已认出了自己,却并没有告诉自己!

那日,自己问他,端阳节时,那位久别重逢,相见?不相识的故人是谁,他支支吾吾未曾回答。现下看来,这其中的缘由便是那人正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