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晏同何青一同关?切道。
话音一落,二?人?的表情皆是一僵,虽是不曾互相看对方的表情,但却各自?都有些不自?然。
杜时笙并没有发现这微妙的气氛,她?向来不娇气,只?揉了两下?额头,便对二?人?笑?了笑?:“无妨。”
说罢,她?悄然看了看魏修晏的额头一眼。在这许多人?面前?,对阿晏嘘寒问暖,多少还是有点?难为情的。
魏修晏看出了她?的心思,对她?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二?人?这一来一往,极是自?然,小?馆里其余几人?早已见怪不怪。然而,这一幕落在何青眼中,却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心头的热忱。
她?这样的目光,自?己从未曾见过。何青眸中满是失望,淡淡垂下?眸来,目光却无意中扫到魏修晏腰间所系的配饰。
那是一只泥塑的小兔。
这泥塑,正是杜时笙在厉坛遗失的那一只?,被魏修晏收了起来。自?他二?人?定?情,魏修晏便也日日将?其系在腰间。
何青微微怔愣,片刻之后,面上闪过一丝恍然的神情。
原来如此,难怪这两次见到她?,总觉得她?眸光潋滟,面上隐隐的透着似羞似怯的表情。这一切,竟然是因为魏修晏。
何青苦笑?一下?,想起了温二?哥走的那日,对自?己说的话。
“仲颖,杜娘子那对泥塑兔子,是开过光的灵物,能成就姻缘。她?既不再执着去寻,你……你也不要再执着于此了。人?生在世?,有得有失,你我既已经历过大风大浪,便不要再计较一时的得失了。”
他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态,现下?回想起来,何青心中对一切尽皆了然。
温二?哥定?然是瞧出了其中的端倪,这两只?泥塑,竟然是他二?人?的定?情信物。自?己原是早该想到的,那日魏修晏看见她?的书稿,那副笑?容,若不是情侣之间,又怎会这般亲昵。
何青来时胸中的万千思绪,瞬间便灰飞烟灭,他在雨中讷讷地行着,一时觉得胸中空落落,竟不知要往何处走。
杜时笙皮肤娇嫩,方才与魏修晏碰撞的那一下?,着实撞的不轻,已有些红肿,被白皙光洁的额头一衬,直瞧得魏修晏心疼不已。
他转头对巧环说道:“去煮一个鸡蛋。”
“是,魏郎君。”巧环应声去了厨房。
“方才是我不小?心,不该贸然凑过来。”魏修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触了杜时笙额角一下?。
杜时笙面上一红,微微闪躲了一下?。
毕竟,还有外人?在这铺里。
然而,当她?环视四周,哪还有何青的身影了?唯有两本崭新?的书,在桌角放着。
点?缀着花瓣的彩笺扉页,散发着清新?淡雅的悠悠香气,正如她?话本子的结局一样隽永云初和晏行终究还是在一起了。即便身份迥然,但善良而坚韧的二?人?,最?终还是破除万难,走到了一起。
“阿蓉,给我看看吧。”魏修晏接过那本话本子,抿了抿唇,说道,“我竟不知,你还写了话本子。”
杜时笙挑了挑眉,眉眼弯弯地凑到他面前?,笑?道:“阿晏,你又吃醋啦?”
魏修晏眨了眨眼,左右看看,神色正经道:“哪有?”
“可我写的这话本子,并不是阿晏喜欢看的那一种。”杜时笙笑?得有些调皮。
魏修晏白皙的面上瞬间通红一片,就连耳根和脖颈儿都随着一同红了起来。
“阿蓉……”
魏修晏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杜时笙的额头。
杜时笙抿唇一笑?,正欲打趣他,却听见他清了清嗓,说道:“金黄豹的狗粮应当快吃完了,我今日送一些过来。”
果真,他话音一落,正自?在柜台后打瞌睡的金黄豹便一个激灵蹿了出来,前?来救场。他直奔到魏修晏身边,撒谎打滚,激动地浑身颤抖,咬着他的袍角不肯松开。
又是那件可怜的官袍,昨日的泪痕和鼻涕,也不知阿晏是如何那般快清理下?去的。今日,金黄豹又去蹂躏一番,杜时笙深深担忧,改日若是圣人?见到,会不会觉得阿晏是个邋遢之人?。
“傻狗,撒口!”她?出言制止。
金黄豹似是根本没听见杜时笙的呵斥,仍旧在那撒欢儿着蹂躏魏修晏的绯袍。
魏修晏嘴角轻扬,笑?着将?金黄豹抱起,说道:“阿蓉,都说物似主人?型,你还是别再叫他傻狗才是。”
杜时笙轻一扬眉,嘟嘴道:“阿晏,你说我傻!”
见她?听自?己撒娇,魏修晏笑?意更浓,一边揉着怀中的金黄豹,一边说道:“我是他的阿耶,你这般说,岂不是也在说我傻?”
“阿……耶?”
杜时笙呆住,这人?怎的还抢着做起狗子的阿耶了?
然而,当她?瞧见魏修晏眸中的促狭之意时,便想起那日,她?也曾自?称是贝奴的阿娘。醉翁之意不在酒,阿晏的套路,仍旧那般深……
杜时笙忍不住走上前?,轻轻戳了戳魏修晏的手背,以示警告。
“咳咳……”
这时,一位青年郎君大步流星走进了小?馆。他一进门,便看见二?人?眼波流转,打情骂俏的模样,忍不住当即转过身t?去,还轻咳了一声。
魏修晏看着那人?身影,也不起身相迎,笑?道:“哲明,你来晚了。”
黎元旭心道,若是再早些,岂不是打扰了你两个的卿卿我我?
杜时笙抬眼去打量黎元旭,微微惊讶。
她?一眼便认出,黎元旭便是那日在铺中吃饭的年轻武官。
现下?,他已换下?戎装,身着一件团花纹金边宝蓝色缺胯袍,腰间系着镶玉的蹀躞带,脚穿一双纤尘不染的皂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