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黎元旭还指了指豉姜泥鳅、黄鱼肚汤、核桃老鸭这几道菜。
魏修晏瞧了瞧食盒中的菜,面上红的能滴出血来……
难怪昨日那般燥热,原来是因为吃了这些……补品?魏修晏一时无语。
黎元旭见状,终于放下心来,看?来这二人是误打误撞而?已……
不过,现下的气氛已然变得?怪异起?来。
魏修晏只红着?脸,看?向黎元旭的眼神,复杂至极。他略带一丝怒气道:“你在边关?,倒是学了不少啊。”
黎元旭觉得?,自己?平日美好?正直的形象,好?似方?才被自己?亲手毁了……
“所以?啊,学点医理还是有必要的!”他讪笑着?,准备开溜。
“瞧你这些时日好?了不少,看?来,张医师的医术果?真不错。可惜,这是位隐士,既不肯去军中,也不肯去太医署。若不是他侄儿是我在军中的亲随,只怕,我也未必能将他请来……”
黎元旭起?身,仗着?自己?身上没有伤,像一条泥鳅闪过魏修晏身边,向外走去。同时,还一边暗示魏修晏,为人不能不感恩,张医师还是他请来的。
“倒是肯去清欢小?馆……”
这时,前来送客的阿昌小?声嘟哝着?。
“你说什么?”黎元旭和魏修晏一齐看?向了阿昌。
阿昌没想到二人反应这般强烈,只得?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在清欢小?馆的所见所闻,都讲了出来。至于王掌柜为难杜时笙之事,他仍旧按照杜时笙的吩咐,未曾一并?交代。
当听他说起?,张医师是兽医生时,黎元旭哈哈大笑:“这张仲卿的脾气,就是怪了些!瞧把阿昌吓得?。”
“黎世子,张医师到底,是不是兽医生啊?”阿昌虽然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是为了自家阿郎,他仍旧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黎元旭瞧了瞧沉默不语的魏修晏,笑道:“他的确是兽医生,但皆是因为他不喜与人打交道,又要……要拿那些牲畜练习外伤缝补的医术,是以?,才一直做兽医生。”
听完黎元旭的解释,阿昌终于放心的吁了口气。
“至于……他为何要吃药膳,唔,我便不大知道了……”
说到此处,黎元旭抬手轻轻摸了摸鼻尖,眸子尴尬地转来转去。
阿昌并?不知道他二人之前都聊了什么,听见黎世子提起?药膳,他便接口道:“张医师好?似很认可杜娘子的厨艺,还特地向杜娘子将药膳食谱要了去。不过,他说阿郎现下不大适合补得?太过,让杜娘子缓缓再给补补。杜娘子说,明日给阿郎做些清淡的。”
魏修晏脸又是一阵发热,连耳根和脖颈儿都红成一片,打断阿昌的话道:“阿昌,送送黎世子。”
“不必,我自己?走就行!”
能够赶紧逃离这种诡异的气氛,黎元旭简直如逢大赦,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出了魏修晏的卧房,阿昌根本追不上他。
他走到院中,望了望那扇大敞四开的大木门,再想起?被阿蓉砸的仍旧昏迷的黑衣人,黎元旭眼神闪躲了一下。
“嘶这许多年未见,阿蓉还是有些变化的,不若,还是在等些时日再相认吧……”他暗自嘀咕着?,步履飞快地离开了东院。
然而?,当他坐上马车之时,脑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是方?才他与和清说话时,猛然想到的。
流民,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伪装方?式,无论是从人数,还是外貌上。车帘遮住了唯一的光线,在晦暗的车厢中,黎元旭面色沉肃,仍旧在思忖着?什么。
巷子口的一众妇人,皆在翘首以?盼东院的马车经过。未曾想,这回马车驶得?极快,“嗖”地一下便从她们?眼前飞驰而?过。
“切”众妇未曾得?见马车内的英俊面庞,一阵失望。
为首的张六嫂拢了拢发鬓:“待我今晚再去西院打探打探!”
“全靠你了,六嫂!”众妇笑嘻嘻地附和着?张六嫂。
东院里,阿昌在一旁,默默看?着?自家阿郎盯着?那食盒发怔,小?心翼翼问道:“阿郎,这饭菜,还吃不吃了?”
魏修晏回过了神,低声道:“吃……吃一点吧……”
毕竟是她辛辛苦苦做的饭菜,若是不吃,岂不是白费了她一番好?心?少吃一点,或许效果?也不会?……那般明显吧?
思及此,魏修晏从脖颈儿到耳根,都镀上了一片霞光。
瞧着?阿郎哪哪儿都红的模样,阿昌挠了挠头,今日有这般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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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宾楼内,圆脸笑面的王掌柜此刻正坐在一间雅间之内,用手反复摩挲着?唇上的短髭,口中咂么道:“真是一个?娇俏的小?娘子啊!”
这时,封三郎敲门进了屋内,躬身回秉道:“掌柜,已处理完那乞丐了。”
王掌柜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一个?乞索儿,还想着?攀附我会?宾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他所说的迟云书肆与何青,你也命人去查一查。若是那何青当真与杜娘子有些渊源,便叫他滚出京城去。”
封三郎谄媚一笑,说道:“掌柜放心!若是何青当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封三便让他同那乞丐一般,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脚不能走,只能在荒郊野岭等死!”
言罢,他从自己?主子那处得?到一个?赞赏的眼神,让他的笑容更加放肆丑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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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小?馆中,送走了午时的一批客人,杜时笙终于得?空与巧环说上几句话。
此刻,巧环正在后?厨熬汤底,小?圆脸上毫无生气。
“巧环,你识得?王掌柜?”杜时笙走到巧环身边,轻声问道。
“小?娘子……”巧环茫然地抬起?头来,看?到是杜时笙与她说话,缓过神来,答道,“识得?,他便是凌王府王管事胞弟,此前常来王府找王管事。”
原来是背靠凌王府这棵大树,难怪封三郎这般嚣张跋扈,杜时笙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