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鹖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就在大家没有头绪之时, 当伯扽着拐杖发话了:“先移到?屋子里去吧!”
姚雵闻言,立马抄起乐儿就往屋子里赶,乐儿浑身无力, 身上?也哪哪儿都是软绵绵的,没有着力点。
姚雵像抱着一滩水似的,太使?劲儿也抱不好,不用?力又抱不住,就这样三三两两扶着,放在屋子里的榻上?。
姚雵之前帮扶英调理过身上?的祝融火,自然也习得了一些?探明灵台的办法。他握着乐儿的手,灵觉探进?一看?,那里是一片比流民?村更加干燥的荒漠,土地硬得很,深深开裂着。中间那一颗挺拔的丹木,被周围炽热的焚风猛烈地吹打着,叶子被烤干,摇摇欲坠。
姚雵抽出灵识,吓了一跳。
这情?况,看?起来?比当时的扶英还要严重上?许多。
一定是乐儿这几日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一旁当伯和小鹖关切着,姚雵迟疑道:“不应该啊……乐儿现?在像一棵严重缺水的树,之前从未听她说有过这样的症状。”
小鹖思索着,道:“小姚哥,会不会是那一次她救我的缘故?”
“为着虞城的城民?都相信我被烧死了,那天?的火势特别大,但是在烧之前,乐儿悄悄过来?和我说,让我佯装被烧得很痛苦,实际上?,在烧的时候,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火焰的热量,只有温和的风。”
“那天?之后?,我一直想问乐儿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不想和我说的缘故,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她。”
“你说的缺水,是不是被火烤干了?”
姚雵点头道:“有可?能,她有这症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我和她赌气,就没当回事?儿。”
乐儿手腕上?的水晶串一直在无声地滋养着她,这么一会儿,她感觉比方才好受多了。
乐儿半睁开了眼,问:“你别跟我赌气不就好了?”
这话说得委屈,像一只流浪的小猫小心翼翼又颇为大胆地跟上?前去讨要粮食。
小鹖欣喜道:“醒了醒了!乐儿醒了!”
乐儿还是抓着姚雵的手不放,颇有让他不答应就不撒手的意味。
姚雵的思绪晃晃悠悠,看?着乐儿嘟着嘴,颇有一副下一刻就哭给你看?的意味。
“怎么回事?啊?”
想不到?乐儿平时雷厉风行,竟也有这婉转心肠的一面。
可?一想到?这婉转是为了缓和之前她对自己的过失,姚雵就没了回味的心思。
若是这一番让她这么轻易就和解了,以后?变本加厉可?怎么好?
姚雵自是知道乐儿,一开始在虞睿身边就惯会长袖善舞,实则这副玲珑皮囊里藏着些?什么心思,他不想也能猜出些?七七八八。
姚雵问着,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情?感,若说有,那也只是参杂了些?不近人情?的冷漠,只是这冷漠令姚雵破不顺手,倒像是学着乐儿之前没心没肺时说话的语气一样。
乐儿轻轻晃着姚雵的手:“我不应该听了城主的话觉得有道理,就瞒着你小鹖的事?情?,我以后?一定只听你的,只是你的妹妹,好不好?”
姚雵下意识地咬了咬后?槽牙,说到?底,这件事?情?为什么会闹成?这样,还是因为他们对事?情?的看?法不一样。
乐儿的思维深受柏染的熏陶,而虞睿或多或少也是柏染调教出来的,为人处世方面,他们的观念确实有用,却不是姚雵想要的。
逼着他雷厉风行,逼着他去完成所谓“成长的蜕变”,这才是姚雵无法包容乐儿的地方,而绝不仅仅只是瞒着他小鹖的生死这么简单。
乐儿虔诚向姚雵忏悔,从榻上?起来?坐直了,右手却迟迟不肯放了姚雵,就这么睁着无辜的大院眼睛恳切地问询着。
姚雵错开了乐儿的眼神,那眼睛让他想缴械投降,可?这方面他比乐儿还倔,偏不想如她的意。
可?他偏偏他不放心乐儿的情?况,又探向她的灵台。
虽然焚风依旧,但平静了许多。
乐儿觉察到?姚雵的担心,有些?暗自得意。
这说明他还是关心她的吧?
她心花怒放,却不敢在这时开给姚雵看?。只要姚雵还不肯松口,她就敢这么软磨硬泡着。
乐儿哪里知道平日里这么好说话的少主这一次这么翻脸无情?啊!再这样拖下去,乐儿都怕姚雵忘了这个妹妹了!
“好不好嘛!我怕下次不会这样了。”
一旁的小鹖看?着着急,插嘴道:“哎哟你看?这件事?,怪我!我当时要是不被那个老妇人看?见,什么事?都没有!”
说实话,姚雵方才都有些?松动了。毕竟小鹖活着皆大欢喜,还有什么事?是之后?不能商量的呢?乐儿的台阶都快递到?他脚尖了,干脆就顺势下了吧!
可?小鹖这一番话,倒让姚雵本就无甚松快的心情?更加回避了。
他抿了抿嘴,抽回了手。
“你还没说,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声音依旧平静,但好歹没有刚才那么冷漠了。
只要姚雵肯同她说话,那就是好事?啊!
乐儿连忙道:“上?火。”
乐儿这话一出,连小鹖都不知道怎么接了,在一旁努力伸长了嘴想要缓和关系,却徒劳地只能两只手拼命比划着。
姚雵道:“没听说过丹木会上?火啊,之前不是说是心情?不好的缘故吗?”
合该是和姚雵坦白祝融火的事?情?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啊!屋子里这么多一堆人乌压压地全都盯着他俩看?,哪能就这么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