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不会再纠结这样的心情有多少是因为标记了。
天各一方的时间里,标记有什么用呢,简聿至愿意相信自己与俞静澜是有真感情的。
那株蝴蝶兰在简聿至卧室的窗台上看过了整个冬天,但它辨不出季节,伴着雪又开过了一次花,很给面子,五六朵陆陆续续开了十几天。
太香了,香过俞静澜本人了,又赶上简聿至偶尔蠢蠢欲动的计较,他计较俞静澜不仅没有主动的联络,甚至对自己的主动也没有回应,于是半夜爬起来把它搬到客厅去了。
寒假里简聿至收到了镇上唯一一所学校的聘书,得益于在孩子们中的高人气,学校想聘请他做小学部的手工兴趣课老师。
这事实在太滑稽了,简聿至婉拒后又觉得让那些小孩子失望很过意不去,便趁着假期做了很多模型送给了学校做教具,学校又反过来非要给他一些钱做报酬。
最终收益的是Hope,简聿至买了很多平日里不舍得给他买的精致零食和玩具。
Hope已经长成了大狗,只要不叼着他的球,站在院子里还是很威风的,无论简聿至去镇上多晚回来,他都会在门口等着。
二月末又下了一场大雪,大约是今年最后一场了。
简聿至去镇上参加酒馆老板的生日聚会回来,发现Hope趴在门口的台阶上,背上盖了薄薄的一层雪,见简聿至回来,他才站起来猛甩了几下头。
“我忘记给你留门了吗?”简聿至小声嘀咕,觉得Hope冒雪趴在门口有点傻。
Hope却低吼着咬他的裤腿,也不让他进门。
“干嘛?”简聿至不明所以,门只开了一半,被拽得不得不低头,但不需要Hope回答,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了。
一开始简聿至以为是那蝴蝶兰又开花了。
可是几朵花再香,又如何能让腺体立刻有反应呢?
简聿至俯身摸了摸Hope的头,小声安慰他没事,然后才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大门。
腺体的反应更加强烈,即使家里没有开灯,也能确定坐在沙发里的那个影子是谁。
可是简聿至不敢开口说话,怕醒了,他只小心翼翼地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想要不知不觉把那个人锁住。
在信息素的招惹下,那团影子动了动,伸出手把靠近壁炉的落地灯打开了。
“回来了?”俞静澜先开了口,他好像睡着了,声音有些含糊。
简聿至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又觉得是废话,他只能继续站在原地,看到俞静澜还穿着大衣,于是走到壁炉旁沉默地将火点上。
“看来镇上玩儿得很开心,都不理人了。”俞静澜解开了大衣扣子,换了一侧的扶手靠着。
简聿至对着壁炉笑了一声,既笑这再次相见的气氛没有那么沉重,也笑俞静澜竟然学会了恶人先告状。
接着简聿至才反应过来,俞静澜竟然知道他是去镇上“玩儿”了,他蹲着扭过头,无声地质问俞静澜为什么对自己用上了观湖路跟踪监视的那一套。
俞静澜却像是没听见,继续刻薄地提问:“我看有个Omega对你很感兴趣,但是离太远了没听清,他和你说什么了?”
应该是酒馆老板的弟弟,确实对简聿至示过两次好。
“我说我结婚了。”简聿至站起来,理所当然地回答,说完他边走向厨房边看着俞静澜,“你还认吗?还是你觉得不算了。”
自己是开玩笑的,但简聿至看起来好像不大高兴,俞静澜有点意外,也想不通为什么,他甚至有一丝怀疑,自己突然造访是不是真的打扰到简聿至的新生活了。
这样的念头刚一冒出来,俞静澜便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定力来这一趟了。
简聿至在厨房倒了热茶,回来放到俞静澜的面前,察觉到俞静澜竟然在低落,他开始有些无措。
Hope从门口走过来,见简聿至没有和那位不速之客发生冲突,便大摇大摆趴在了壁炉旁。
“Lawrence。”简聿至轻声叫俞静澜。
俞静澜听了抬起头,胸口缓慢地起伏着,他没有去读简聿至的心思,来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有一种既然来了就不要作弊的心思。
“你……遇到什么事了吗?我能帮你吗?”简聿至继续小心翼翼地问。
等了好久,简聿至努力去分辨着俞静澜纷乱的心思,却毫无收获,他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耳朵,心想怎么还是学不会。
“噢你看到你的花了吗?”简聿至决定说些别的,他站起来往窗边走去,“已经开过好几次了,这两个花苞是新冒出来的。”
“那你怎么没立刻告诉我。”俞静澜扭头看着花,话却是对着简聿至说的。
简聿至听出埋怨了,他手搭在花盆的边缘,看了俞静澜半天才迟疑着反问:“什么?”
俞静澜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都已经坐在这里了,他却还是不想自私地提出那个简聿至肯定不会拒绝的要求。
“我给你打过电话,光缚节的时候。”简聿至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淡,“你没有接,也没有回,我就没再打过了。”
轮到了俞静澜诧异,他记忆里没有这种事,但很快他也想了起来,光缚节前后他正躺在医院里呢。
“噢是吗……”俞静澜忍不住笑了,“那阵子忙,可能错过了……不是故意的。”
简聿至觉得俞静澜这忽然转变的心情实在好笑,他若有所思地走到俞静澜身后撑着沙发的靠背,进而将手向前搭上俞静澜的肩,俯身凑到俞静澜耳朵边上:“因为我没主动联系你,所以不高兴了吗?”
应该不会勉强他吧,俞静澜想。
“在我看来你也没有联系我,我不还是主动过来了吗。”俞静澜还是没有主动去听简聿至的心思,但他觉得自己也没太落下风。
“那你怎么会这么主动的?”简聿至的鼻尖凑到了俞静澜的腺体边,其实能闻出来Omega没有在发情期,但简聿至还是忍不住蹭了一下。
俞静澜躲了一下,他其实无意撩拨Alpha。
“最近太忙了,但又总是想你。”俞静澜说了实话,“不见你一面就要误事了。”
“噢是吗。”简聿至莫名得意,想笑出来。
“聿至,彻底分开我可能做不到。”俞静澜一咬牙,把自私的话说了,“你愿不愿意分点空闲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