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让我下车了吗?”

快乐时光短暂,高三生再度投入紧张的学习之中。

阮蓓也不例外。半个月弹指一挥间过去,那一夜的崩溃被她刻意忘在脑后,用紧张的学习转移注意。

最近高三要体质测试,每一天都要组织跑步。阮蓓因为膝盖受伤,得以在教室休息。她掏出练习题圈出疑题,抱着题目去找老师。

教师办公室难得闲暇。阮蓓推开门,只有零星几个老师在位置上。她向老师们打了招呼,就抓紧来之不易的时间问问题。

莫恒也在,但她视而不见一般,转为去问隔壁班物理老师。

那夜之后,她便卸去了物理课代表一职。因为受伤不便也好,刻意疏远也好,她已经半个月没和莫恒主动说话。

莫恒本就不喜欢她,这样估计也如他所愿吧。目光轻微掠过莫恒的身影,她往外走。

“诶,阮蓓。”看她问完题目要走,陈梅连忙叫住她:“这里有个资料,能帮我拿给刘主任吗?”

她走过来,忽然看见阮蓓的伤口,顿时懊悔不已:“啊呀,忘记你受伤啦!”

“啊、我可以的!”阮蓓笑着接过资料:“走路还不是问题。交给我吧,陈老师。”

她接过资料,慢慢走向刘必成的办公室。

门紧紧地闭上,她叩叩门:“主任,给你送陈老师的资料。”

里头十分安静,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似乎还有女声轻微的哭叫。阮蓓皱起了眉,将耳朵靠近门缝。声音窸窸窣窣,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刘必成详作镇静的声音传来:“啊!送资料啊!你先等等啊!”

阮蓓忽然醍醐灌顶。

刘必成又找了人来,估计也是一个学生。

拖沓的脚步靠近了门,阮蓓退开,看见刘必成边整理衣服边开了门:

“辛苦辛苦了……啊?阮蓓?”他紧张的神色顿时松懈下来:“你早说是你嘛!”

阮蓓不想和他久待,递过资料便离开:“陈老师给你的。”

”行行行,你快走吧!”刘必成迫不及待地关上门。

门彻底关紧前,她往里探究一瞟。沙发一片狼籍,靡靡气味传来,她心知肚明。

可怜。她想着,慢吞吞走回教室。路过楼梯,与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擦肩而过。

高三跑步结束,同学们勾肩搭背地回来,教室重新喧闹起来。阮蓓坐在位置上看书,忽然书桌被人敲了敲:

“阮蓓,莫老师找你!”

阮蓓懵懂地抬起头,教室外莫恒高挺的身影背对着她。她心下砰砰乱跳,不安的预感忽然冒出,她合上书走出去。

“莫老师?”她接近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莫恒没有回头,冷沉地丢下一句:“跟我过来。”就往前走。

上课铃响起,大家如潮水般涌入各自的教室。阮蓓亦步亦趋地跟着莫恒,与所有人背道而驰。她随着莫恒下了楼梯,面前是拐角的清洁间。

她顿在原地,不安问道:“莫老师,怎么……啊!”话音未落,一股大力拉扯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进房间。

门在她身后狠狠合上。借着微弱的光,她这才看清莫恒的脸色。

他的面色阴沉紧绷,银框眼镜被取下,一向冷淡眸子蕴涵了滔天怒气。额角青筋爆出,狭长眼眸低垂,似乎是怒火忍耐到极致后,反而笑出了声:“你好样的,阮蓓。”

阮蓓迷茫地望向面前高挺的男人,却不知这样反而更加挑起了他的怒火。他将阮蓓往墙边一靠,温热大掌裹挟着压抑已久的怒气,不顾尖叫起来的阮蓓,直接探入她的裙摆。

“被刘必成玩得开心吗?嗯?”

0016 涩果(h)

莫恒接到莫婷的电话时,操场上的学生还在跑步,震耳欲聋的跑操音乐从广播里传出来,他听不清莫婷的话语,捂着手机进入办公室的小隔间。

“喂?姐?”他重新问道。

“莫恒!”尖利的女声带着无边的暴怒传来:“我在刘必成的办公室。你现在马上过来!”

莫恒拿着手机,头疼地揉了揉鼻梁:“姐夫出什么事了?”

“哈哈哈哈……怎么了?刘必成!你过来说说你刚刚干什么了?”那边传来两人拉扯的吵闹声,莫恒觉得不对劲,严肃了神色:“姐?到底怎么了?”

莫婷刻薄而憎恨的声音随着电流的沙沙声传来,莫恒握紧了手机,不耐烦的神色刹那间褪去,他的眼眸低垂,眼里翻涌起惊涛骇浪。

“刘必成找了个贱人在办公室玩呢!我来的时候倒让那贱人逃了!”

“你不知道吧?我以前以为他玩的是老师,现在倒是我想少了,那贱人穿着校服!这狗胆包天的,敢玩学生啊!”

电话挂断,屏幕恢复了一片白光。

幽暗的小空间里,莫恒捏紧手机。他额角的青筋暴起,脑中闪过不久前阮蓓接过资料的身影。

又跟刘必成搅在一起了?他沉寂片刻,嘴角勾起冷笑。他把眼镜摘下来,慢条斯理地折起,放入西装前的口袋。

手机微光闪烁着,立体英俊的脸庞被映亮。脱下眼镜后的眼眸更显深邃,斯文儒雅的外壳褪去,像是毒蛇褪去了伪装,露出华丽灔稠的花纹。

冰冷的怒气在周身游走,毒牙已然泌出毒液,亟待钉入少女柔弱的脖颈。

阮蓓,阮蓓,阮蓓。

蛇信子反复吞吐着这两个字。

你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