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暧昧是爱情最好的时候,直到和他谈恋爱,我才有底气反驳这句话因为和对的人在一起,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时光。在一起这四年,我在舞团升级打怪,他在使馆为人民服务,我们都为对方而感到骄傲自豪,把艰苦的烦恼的岁月渐渐熬成糖。当然我们不总是只有甜蜜恩爱的那一面,我们和所有普通情侣一样,也会有吵架斗嘴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但很奇怪,我现在一点儿也记不清了。
后来啊,我遇到了人生的难关,他也遇到了他的坎,好险我们依然手牵手,肩并肩,相互支撑与倚靠。
我啊,从刚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兜兜转转二十六七年,身边那个人,还是他。
从小我就有一个梦想,长大以后,要做那个人的新娘,多幸运,现在我美梦成真,得偿所愿。
“而那个人,就是你,司岍。”
沈繁枝在源源不断的掌声中,抱住司岍。司岍忍了很久的泪水,坠在她的脖颈上,滚烫又湿润。
他骨子里却是个爱逞强的,强装着镇定开口。
“夫人好文采。”
“先生谬赞了。”
“当真是毕生难忘。”
穿着沉重婚纱又被抱得太久以至于身体有些僵硬的沈繁枝咬牙切齿地打断司岍的回味无穷:“快松开我!”
等煽情退却,婚礼的高潮,随着伴郎林从孽突然带着乐队上台表演而到来。林从孽是热场高手,等他表演完,沈繁枝和她的姐妹们已经换完了轻便的礼服,她和司岍跟长辈商量过后,决定取消繁琐的敬酒环节,现场年轻人众多,他们安排了不少节目助兴,老人家们看了也很是开怀。
舞台上已经越来越热闹,大家随着音乐狂欢,沈繁枝和几个姐妹领舞跳了首欢乐的流行歌曲,司岍和傅少津也被推上台伴舞,他俩四肢不协调,逗得台下宾客笑得五仰八叉的。后来司岍还被撺掇着唱了首民谣,是不可撤销乐队的《嫁给我》。
婚宴结束后,司岍看到沈繁枝在发消息,过了会儿,她突然扑进他怀里,泪眼婆娑地轻叹,“妈妈说,她来过我的婚礼,只是看完爸爸把我托付给你的那一幕,就走了。”
司岍知道沈繁枝口中的“她”是谁,对方托人送了一顶钻石冠冕作为新婚礼物。而他舅舅送的礼物里,有一套价值不菲的碧玺,那是舅妈的嫁妆。
哪怕命运错综复杂,世事变幻莫测,司岍和沈繁枝也都不曾辜负了爱。
司岍拍拍沈繁枝的后背,“人生总有遗憾。”
沈繁枝会意:“你是不是想说,如果不是这个遗憾,就会有别的遗憾?”
“但我们俩之间,不会有遗憾。”
“我们之间,只有圆满!”
“同意!沈繁枝万岁!”
“司岍也万岁!”
*
首段的原句是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短篇里的句子,“从小我就有一个梦想,长大以后要做他的新娘,现在我遗憾不是我,完成了我的梦想。”
我把遗憾变作圆满,送给你们。
98.舞蹈家和她的外交官先生 < 玫瑰是我偷(高广坤)|PO18臉紅心跳
98.舞蹈家和她的外交官先生
婚礼后的夫妻二人,都没什么心思去度蜜月。一来是年底司岍实在公务繁忙,无暇休假;二来是沈繁枝才周游欧洲各国回来,对于旅行也没什么热情。
她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在家好生修养一番,偶尔跟顾蘅熙她们几个出去约个下午茶就很知足。
“我看傅少津这回是真的栽了,人家沈皖过年要回南边,他直接追人追到若耶去了,春节都不打算回来了。”掌握一线八卦的顾蘅熙给沈繁枝通风报信,“你这男闺蜜要是和你堂妹在一起了,你觉得你俩谁占谁便宜啊?”
“我是想破脑袋没想到,傅骚机瞒了我这么多年,我死活探不出口风的那个学妹,居然是沈皖!”沈繁枝一回想起婚礼上傅少津那傻愣在台上的德性,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最好是能成功追到我那个聪明绝顶的妹妹,不然我都瞧不起他这架最佳僚机!”
在燕大待得比较久的许知意听过沈皖的名号,不由有些同情傅少津,“沈皖是数学系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啊,怎么想都觉得傅少津希望渺茫……”
沈繁枝轻叹,“我和沈皖交集也不多,当初她来燕京上大学听说是背着父母填的志愿,若耶那边的叔叔婶婶担心她,所以托我爸妈照顾她。我在学校里跟她碰面的机会不多,现在也实在回忆不起来,是不是有哪次傅少津正好和我一起去见的他,然后那时候他就看上人家了?”
“没想到傅少津这人看着油腔滑调的,背地里还挺深情的!”周湄当年也对傅少津短暂产生过好感,但后来感觉他这人太花心了,便对他保持距离了。
“谁知道呢?哎呀不提他了!他能抱得美人归算他有本事!”
沈繁枝换了个话题,聊起她前段时间各地巡演的趣事儿来。这次放假回来,她打算提升一下自己的烹饪技术,洗手作羹汤给她家闪开哥补一下身体。她不在这三个月,这家伙每天加班加点的,整个人清瘦许多。
然而这个想法还没开始实践,一场名为“新型冠状病毒”的持久战席卷而来,神州大地上,笼罩着一层灰蒙蒙又沉甸甸的阴霾。
那段时间,司岍几乎是每天凌晨两三点才能回家,沈繁枝煲的那些汤热了又热,司岍喝两口就倒头睡下,根本细品不出滋味。
大年三十那晚,司岍彻夜未归,新闻上蓝厅的发言人结束讲话时,沈繁枝紧盯着那些一闪而过的镜头,希望能看到自己丈夫的脸庞。然而沈繁枝找不到,她心知司岍不在这些部门司职,他此刻应该在会议厅跟同僚们部署应对措施,接着来自全世界各地的慰问或求助电话,以最得体的方式从容答复对方。
沈繁枝在疫情爆发前就住在城南家里,而司岍出于工作需求,决定暂时待在部里不回家住了。部里有休息室和盥洗室,为了省时间司岍连单人公寓都很少回去就寝。他每天都会抽空给沈繁枝打一两个视频电话报平安,偶尔会开一个多小时的车突然回家来拿一些换洗的衣物,但好几次都是挑深夜时间,沈繁枝在睡梦里的时候。他戴着口罩不进卧室,远远看一眼她熟睡的背影,就心满意足地悄然离开。
渐渐的沈繁枝就不怎么看新闻了,每天窝在家里录一些芭蕾舞视频,就连父母来给她送些补品吃食,她都让他们放门卫那里,不与他们见面。
这是沈繁枝第一次真正深刻地意识到,她的丈夫,是一名优秀的外交官,而她是外交官的太太,她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会影响到她的丈夫。
尽管,司岍一直没有回家。
直到三月初,燕京本土疫情清零,核酸检测报告呈阴性的司外交官,才带着满身疲倦,回到他和妻子的爱巢。
他睡了整整18个小时,从前一天晚上的十点,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六点。沈繁枝去叫司岍起床吃晚饭的时候,盯着他清癯的俊颜,倏忽一粒黄豆大的泪珠滴坠到他鼻翼旁她一抹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哭了。
被泪水熨到的司岍悠悠转醒,他下意识抱住泣不成声的沈繁枝,喉结滚动,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已说不出话来。
两人静静相拥良久,沈繁枝才从他怀中起身,“开饭啦,老公!”
“好。”司岍摸摸她柔软蓬松的颅顶,她的长发细密又乌黑亮丽,他好久没闻过她的发香,甚是怀念,“去吃饭!”
司岍在年后就被调去了国际司,所以任务繁重,一直没能回家。部门上司很欣赏他大局当前展现出来的魄力和执行力,疫情阶段性稳定后给他放了三天假,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那去国际司的话,以后是不是可能有机会去巴黎出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