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沈长恒。
说起沈长恒,余烟想起什么似的,掩了掩眼角的泪花,吸了吸鼻子:“长吉,据伯父说他最近认识了一个国外著名的骨科医生,过段时间会来中国参加学术研讨会,到时候让她看看你的脚。”
都快十年了,长吉早就不抱希望了,她摇摇头:“这样也挺好的,我已经习惯了,不要再麻烦伯父了。”
“总是要治好的。”
余烟盯着她的脚,语气温柔但十分坚定:“你别有负担,你伯父他,他很好,欠下的恩情,母亲会慢慢还,你只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就好了。”
周一,送长吉去校的是沈煜,余烟虽然也想陪她去,奈何她怕自己给女儿丢人,只能巴巴地望着车影,抹了抹眼泪,落寞地转身上楼。
往日的温情不再,女儿不在家,家里瞬间变得冷冷清清的,坐着,躺着,怎么都不得劲,她看着那面照片墙,还是婴儿的长吉,一直到现在长吉,整整十五年,她的小粉团子,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了,唯一不该的,就是她的脚,若不是当初自己太懦弱,她的小太阳,怎么可能会变跛。
“咔哒”门口传来声响,余烟迅速抹了抹眼泪,以为长吉落下了东西,一边问一边朝门口走:“长吉?忘拿什么东西了吗?”
刚走到门前,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弯着腰换鞋,动作自然熟练。
他直起身,脱下外套,深邃的眉眼直直盯着她。
男人身形高大,藏蓝色的外套搭在肘处,他的模样过于清冷,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眉眼锋利,嘴角向下搭着,即使面无表情,也给人一种不悦的错觉。
看余烟愣着,他微微蹙眉:“长吉去学校了?”
“嗯,刚走没多久,大哥,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煮碗面。”
沈长恒的大哥,她自然也叫大哥。
“吃过了,我现在很困,只想睡一觉,怎么,哭过了?”沈长遇上前,手指自然地抚摸在了她的眼角,轻轻地揉搓,粗粝的指腹磨的她微微有些痛。
“嗯,没和孩子分开过,有些矫情了。”余烟轻笑,自然地躲过了他的抚摸,然后从他的胳膊上拿下外套,一边叠一边向客厅走:“我去煮一碗安神汤,等下你好好休息,我啊!”
余烟惊叫一声,沈长遇单手将她搂在怀里,抱着她就往卧室走。
“大哥,大哥……”
她惊慌地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在他的怀里显得格外娇小,杏眼里满是惶恐,双脚扑腾着,叫着要下来。
“唔~”
床很软,她被丢上去的时候,整个人弹动了起来,沈长遇脱掉上衣,裤子没脱,直接上去搂着她睡觉。
“我说了,不喜欢你叫我大哥。”然后,他就闭上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微颤,漆黑的眉眼在他冷白的肤色上格外地夺目,余烟没说话,乖乖地不动了。
她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思绪游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直到一只大手伸进她的衣服抚摸那对儿大乳,她这才回过神。
“大,沈,长遇……”
“嗯。”他轻声应,没什么情感。
她不躲,那就是有事求他。
“说。”
余烟乖乖地由他玩奶子,声音颤栗:“你说的那个医生,就是国外那个骨科医生,他有时间嘛……”
“有。”
“那能不能帮帮我,我就长吉一个孩子,我想让她健健康康的,先不说能不能治好,就先给她看看也是好的。”
“阿烟。”沈长遇忽然睁眼,漆黑的瞳孔仿佛鬼魅一般,他的手顿住,翻身压在她的身上,眸底的欲色逐渐汹涌:“我记得你说过,你想给我生个孩子。”
小时候过家家,她抱着他的胳膊,笑着说要嫁给他,给他生个孩子。
孩子,独属于他和她,和自己相爱的人共同的孩子。
余烟双手一顿,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衣襟:“长吉是我的女儿,也是我唯一的孩子。”
沈煜给她请了一天假,坐上车后直接带她到两人居住的地方,地方隐秘,就像他们几个的家一样,一开始长吉还不理解,不在地图上,打车多不方便,后来想想,像他们这种地位的人,怎么会打车呢?
黑色的铁质雕花大门打开,长吉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植物园内,这处别苑和小时候去沈家的那处不同,相比沈家的庭院,这处庭院更加冷清,神秘。
随着轿车在宽敞的柏油路缓缓而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喷池,庭院内,有多名穿着统一制服的女仆,男仆在修整植被。
很快,一栋古雅的别墅坐落在繁密的绿植花海之中,这让长吉想起了江为家的院子,也是这么的迷人眼,让人分不清方向。
在仆人的带领下,两人进了正堂,乍一看,长吉以为自己来了博物馆之类的,巨大的雕花琉璃大灯挂在正中央,屋内拐角伫立着巨大的说不出名字的绿植,壁灯,壁画,在微醺的淡黄色灯光下一切都如西方王宫一样流光溢彩。
门口的仆人跪着替他们换鞋,长吉从惊讶中醒了过来,急忙连连后退,仿佛认识了新事物一般,语气仓促:“我来就好。”
“您是贵客,这是我们的工作。”紧接着,不顾长吉的拒绝,仆人亲自取下她的鞋子,动作轻柔地为她换上。
“谢谢。”她有些不好意思,目光局促地看着习以为常的沈煜,想要弯腰要扶她起来。
“长吉,你得习惯。”沈煜声音清淡,和他住在一起,总不能仆人为她做个什么,她都要说一遍谢谢吧。
少女动作一僵,她慢慢直起身子,然后收回伸出的手,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第0075章75枷锁
沈煜给她的,全都是最好的,奢侈的,高端的,瑰丽的珠宝首饰,数不清的各种昂贵面料的服饰,衣帽间,化妆室,那些豪门小姐有的,他都为她准备了。
长吉就像是沈煜在田间捕捉到的一只漂亮稀奇的蝴蝶,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她圈养在自己为她精心打造的漂亮牢笼里。
她摇着头说穿自己的衣服就好,用自己的东西就行,不用麻烦他,她也用不到。
毕竟,在吉川的学生们,身上随便穿一件衣服,戴一个首饰,他们都能精准地估个差不多的价格,以前的长吉,就算余烟再疼她,也没有那么多的钱买太多的奢侈品牌,忽然从普通的服饰换成高奢,肯定又会被人说闲话造谣。
而且乍一下用这些东西,自己束手束脚的,先不说自己的气质与它们不般配,这么贵重的衣服,首饰,她总是会提心吊胆有没有把它们弄脏弄皱,穿上它们反而会被束缚住自由,做什么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