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那女人哭得哆嗦,委屈不已,道:“我是明沛、明沛啊……几年前就是您救的我啊……不记得了吗?在金鼎赌坊……我……”
她一提到金鼎赌坊,望舒好像想起来了之前她确实是金鼎赌坊的常客,有一次跟人玩骰子,赌注是那人新买的丫鬟……
“是我呀,我是明沛啊。”那女人依旧哭得梨花带雨,道:“您当时把我从那男人手里赎出来,撕了我的卖身契,还我自由,让我回家的……”
“啊原来是你啊,”望舒算是终于想了起来,她实在是记性不好,至多不过记得自己曾从城里一户纨绔手里赢了个女人,至于那女人到底叫什么,她真不记得了。
明沛……所以她是叫明沛啊。
“你、你别哭啊。”望舒手忙脚乱地把手帕往她手里塞,她自己就不喜欢哭,也见不得别人哭天抹泪。
“你怎么没回家呢?发生什么了啊?”看她抽抽搭搭的模样,望舒实是不忍,好心问了两句。结果这话又像是戳到了明沛的伤心处,她哭得更难过了
“我、我本来……是回家了的……跟祖君住在一起……结果、结果两个月前,祖君西归……我、我安葬了他以后,就、就在这世上再无亲人了……思来想去,我只能来、来投奔你了……”
望舒记得她当时要以明沛为赌注是因为看她实在可怜听人说她本是临省一个秀才的女儿,父母双亡,舅舅是个有名的赌鬼,四处流窜赌钱,在瀛洲欠了金鼎赌场一大笔债,没办法了只能把她当成物件抵给赌坊老板当时她该才刚刚十五,因为长得实在眉清目秀,前脚刚被卖近赌场后脚就被瀛洲陈家二儿子陈大贾看上。只因为那陈大贾已经婚配,老婆蛮横不准纳妾,无奈才当成是个丫鬟一直带着身边,想也知道没少被欺辱。
陈夫人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说她是出来勾引人的狐媚子,随意抽打;陈大贾只图她生得稚嫩又皮相出众,打一开始就没想好好对她。
望舒也不过是看她实在可怜站在陈大贾身后大气不敢出,手腕上都是淤青,泪眼汪汪又低眉顺眼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忍。
那日在赌桌上,是陈大贾粘过来非要跟望舒来两局的。望舒生得绝色明艳,在那种环境里本就引人注目。而她也知道陈大贾来者不善那厮本就是远近闻名的下流痞,哪怕是在赌桌上,都没少对望舒说荤话,见望舒不理他,气急了就当着望舒的面对明沛动手动脚,一把抓在她屁股上,又伸手去摸她胸口。身边的男人都大肆哄笑,笑明沛也是笑望舒可望舒毕竟还是林家二小姐,其他人不敢放肆。倒是那明沛,当着那么多男人被连摸带拧,躲又躲不开,只能死咬着嘴唇,脸红的像要滴血。
那日望舒实在手红,连赢数十把。陈大贾输急了开始跳脚,望舒便顺口提议,要他把那丫鬟当成赌注。
明沛闻言猛地抬头,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陈大贾一开始还不愿意,结果被望舒的激将法气到,不过三两句话便点了头。
最后果然不出所料,陈大贾当场气得要掀桌子这么漂亮的小美人,他自己还没睡过几次,这就输给林望舒了??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话已经放出去了,他也不好食言,把明沛的卖身契往桌上一拍,扭头便走。
后面的事情望舒就记得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自己跟那丫头说让她快回家,若是有难,自己还愿意帮她。
啧,望舒当时真是无心之言,她那时候自己都难保,哪还有本事去管别人……
自那件事情以后,感谢陈大贾的添油加醋,瀛洲城里她林望舒的名声算是彻底烂了之前她去青楼闲逛还是男扮女装,这下倒好了,林家二小姐,跟男人一样上赌桌,还把人家的丫鬟当赌注!世间哪有这般离经叛道的女子!
最后那些人的闲言碎语还是传进了林老爷的耳朵,明令禁止她不准再去赌钱,之后也便没了下文。
那都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明沛也再没出现过望舒都快把这事情忘干净了,哪知道她现在还能找上门来……
“投奔我……”望舒有些愣神,她有啥值得投奔的……
“我、我吃得少,能干活,还会女工、能缝补……”明沛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们,道:“我不会白吃,我……望舒姐姐,你要是……要是不愿意收留我,我就只能流落街头了…您就、就当是买了个丫鬟,把我留在身边吧……”
明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实在是走投无路,只得抛了尊严,这样没皮没脸地求。
在望舒这里,自己好歹有饭吃又衣穿,若是流落街头,指不定会被什么人欺辱、某天暴死街头也有可能。
“求您了、求您了……”明沛不住地磕头,旁边的丫鬟拉都拉不住。
望舒犯难,她倒不是不愿意帮这个忙她很清楚只要她开口,严恪不会有半句反驳,只是她不愿意家里突然多一个这样的生人,这里毕竟是严府,有严府的规矩。
看望舒实在犯难,小楠猛地出手抓住了明沛的胳膊,让她先从地上起来,冷沉着脸道:“哪有这样逼人的。”
明沛被小楠面目严峻吓到,呆坐在原地不敢动弹,只是眼泪还扑簌簌地落。
“这样吧……”望舒想了想,提议道:“你先在我这里住下,我们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好人家。”
“可、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明沛抬头,整个人都在哆嗦。
“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嘛……”望舒怂怂肩,道:“我总不可能真把你再赶出去了。”
_______
今天公司年会抽奖,上千万的东西雨我无瓜
气得跺脚
匪妻望舒(1v1 古言h)52 疑
52 疑
严府有的是空房子,望舒让丫鬟们随便打扫出来一间,让明沛先住进去。
据明沛自己说,她家里本是书香门第,只不过父母先后感染了恶寒相继撒手人寰,唯一的舅舅把家里能变卖的东西都卖的精光,后就只剩下她跟祖君相依为命。
望舒垂着眼睛,总觉得自己心里沉甸甸的,只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
“夫人,后罩房收拾好了。”紫鹃笑嘻嘻地跑过来,朗声道:“明沛小姐现在就可以住进去了。”
“行知道了,”望舒道:“明沛,你跟她过去吧。”
“嫂子,”小楠起身,道:“我带她去吧。”
“也好,小楠是家中总管,大小事都他说了算。”望舒告诉明沛,道:“你跟他去吧。”
明沛起身,对着望舒跟严恪连连鞠躬道谢,然后才一边抹着泪一边跟着小楠出去。
望舒看着明沛的背影,眼里蕴着点同情。
严恪从后面圈住她的腰,柔声道:“怎么了?”
“没,只是觉得她可怜。”望舒抬头,撒娇道:“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擅自把这样的人留下来。”
“不会,”严恪抓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吻了一下,道:“我只是有些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