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昏迷,不过是他遇到危险时给自己设置的保护机制,借由这种方式,将躯体的感知力、能源消耗等和方面降到最低,从而减轻痛苦,保存生命力。
当时那种情况,他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若是不开启保护机制,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结果那群蠢货竟然真的以为自己晕了,什么话都敢在他面前说,当真是可恶至极。
感觉到身体似乎没有那么疼了,裘闽一遍骂那群领导卑鄙虚伪,两面三刀,一边接触了‘保护机制’。
仪器突然开始疯狂作响,心跳监护仪上的线条跳动幅度节节攀升,仪器的异常立刻引发了警报,医生护士们听了,疯狂地往病房里跑。
一开门,正对上裘闽阴鸷、冰冷的眸子。
医生吓了一跳,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那边裘闽已经自己拔掉身上的仪器下了床。
他和蔼道:“麻烦各位医生护士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请问我可以出院了么?”
“哦,哦,”医生这才回过神来,转睛再看,裘闽分明是再和善不过的老者模样,眼神里满是慈祥,哪里有他刚看到的那些。
医生让自己忘记刚才那一幕,开始给裘闽做全身检查,检查结果显示他各方面都没有问题,医院也不能强留一个一切正常的人住院,于是便松口说他可以走了。
一出病房门,裘闽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怨毒、狐疑、算计等多种情绪爬上他面部的每一个角落。
若再让医生来看,他会发现此时的老者哪里还有和蔼的样子,简直与穷凶极恶的罪犯模样差不多。
裘闽坐车,一路往暂居的别墅里赶。
一路上他都在想是谁害了自己,第一个怀疑的,自然是祁缈。
自己刚和她见过面,就出现了那种状况,实在太巧了,很难不让人怀疑。
可也只怀疑了一瞬,这个念头就被他摒弃了。
祁缈和他之前并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自己给她下了咒,仅凭两句口角,她不会对一个陌生人下这么重的手,毕竟在那些傻*网友口中,她可是个救苦救难、慈悲心肠、无所不能的“女菩萨”,不论人鬼,只要能救,就一定会救,典型的假仁假义。
裘闽冷笑。
这样的人自诩正义,是不会做出这种他们眼中“下三滥”的事情的。
况且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祁缈手中并没有他的头发、血液、指甲、生辰八字等物,没有这些东西,她根本没法对自己施咒。
身为邪修,裘闽再清楚不过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了,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格外小心,每一根头发丝都会被他细心收集起来,剪下的指甲也会第一时间焚毁,至于生辰八字……
“呵,”裘闽嗤笑,“我都要忘了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寨子里的人恨我入骨,更加不可能记得,爹娘一死,这个世界上最后可能知道我生辰八字的人也消失了,我确保自己万无一失。”
裘闽直接忽略了他的弟弟。
在他看来,那就是个蠢货。自小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留着鼻涕“哥哥、哥哥”的叫个没完,蠢得挂相,他看一眼就嫌烦,要不是一母同胞,当初试验蛊虫的时候,他第一个就会拿他试手。
爹娘都因为他死了,恐怕那么蠢货也早就被村民折磨死了,或者折磨疯了,就算走运没死没疯,他当时还那么小,更不可能记得他的生辰八字。
裘闽坚信,问题绝不是出在生辰八字上,也不是出在祁缈身上。
可惜,两个他全都猜错了,问题偏偏就出在这上面。咒是祁缈下的,生辰八字是他最看不上的弟弟给的。
他可能这辈子也想不起来,他被村民追杀,父母因他而死的那一天,就是他的生日。
他弟弟为这位崇拜的哥哥准备了礼物,从很久之前就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心里每天都在重复这天的日期,后来父母惨死,这一天就彻底刻在了弟弟的全身骨血里,像魔咒一般,永永远远都忘不掉。
从他将生辰八字告诉祁缈的那一刻,这一天除了是他的魔咒外,也成了裘闽的催命符。
但这些裘闽都想不到,不是他不谨慎,是他自大,自大到把所有认为不如自己的人都不放在眼里,认为自己是参天大树,他们只是蚍蜉,蚍蜉撼树,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苦思冥想,最后把原因归咎在了道法反噬上。
第240章 祁淮山找上门
他毕竟是练邪术的,自古以来,哪个走这条路的不会面临反噬的危险,他能到了这个年岁才反噬,已经是很厉害的存在了。
裘闽自得地想。
想明白可能是反噬导致的,裘闽反而不着急了,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应对反噬的准备更何况如今还找到了最合适帮他应对反噬的人。
想到那个人,裘闽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夹杂着淫邪的冷笑。
此时出租车已经出了闹市区,行至一段较为荒凉的路,眼见越走越僻静,司机心里本来就没底,无意间透过后视镜看见后座老人的表情,司机当即吓得一个激灵,恨不得立马掉头回去。
越是害怕,脑海中越是浮现以前看过的鬼片中的鬼的形象,什么贞子啊、笔仙啊、龙婆啊,想一溜够下来,司机抖得已经跟筛子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司机看前面的路好像越来越黑,刚才还能看到星星的天空此时黑得跟墨水似的,前方的路也像极了黑洞,好像一旦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司机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踩下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哆嗦着嗓音道:“大,大爷,前面太黑了,车灯都照不清路了,要不咱们先回城吧,免得出什么意外,安全为上,您说是吧?”
司机勉强陪着笑脸。
裘闽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冷哼一声,打开车门,把胳膊伸了出去,口中念了一长串晦涩的咒文后,衣袖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就见无数只蜘蛛、蚰蜒、蛇、蜈蚣等毒虫自他的袖口中爬出,动作极快的爬进了黑暗里。
不多时,一声女子惨叫在黑暗中响起,隐约有虫子啃食东西的声音传回来,听得司机全身起鸡皮疙瘩。
他畏惧地看了眼裘闽,将身子紧紧缩在驾驶位,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对方能当车子里没他这个人。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啃食声终于消失了,与此同时,夜色也恢复了正常,晴朗的星空出现在头顶。
裘闽嗤笑着把虫子重新收回袖口,“区区孤魂野鬼,没长眼睛,敢来招惹老夫,活该成为我宝贝们的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