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妖卫都面无表情,看不出修为,只是手上却都带着一条长长的泛着黑色流光的锁链,在他们无知无觉之中便扣在脖颈处。

明明之前,须里戟对虞岚和有苏珩态度还算和善,可进入此处,却将他们二者当做是和颜许一般的存在。看他们的目光和看着那些被抓来的魔族以及魅灵没什么不同。

此处,竟是又加了一重限制。

须里戟道:“此处是我造出的,自然是由我控制,你们身处其中,若是强行抵抗或者想要杀我,都不会有好处的。既来之,则安之,我虽造出了这里,但此处自发形成了运行规则,只要能够遵守,也能在此处安乐。”

他指指周遭几个环抱着魅灵的妖族,“你们看他们,如今已经不打算出去了,就沉溺于温柔乡,每日在此处好不快活,又不必出去面对那些俗事,也是美事。”

哼,真要是好,须里戟自己难道还会放过自己创造的宝地?

他说自己创造此处,却连进来都如此费劲。

而且,他进来一趟,带着他们,倒像是在给此处交贡品。

强大妖力的虞岚,还有一堆魅灵,以及被抓的魔,三者都有不同的去处,就好像是进场的门票。

他似是将虞岚、有苏珩他们当做礼物或是祭品,送给了这酒池肉林。

虞卿的余光扫过阿兰,而后又看向虞风禾,“哥哥等着我,莫要乱跑。”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虞风禾手上,不用多说,便已心领神会。

姜辞雪压制住了魔气,松了口气,她没事,也没被控制。

她这般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他安静地随着妖卫走,心中却还是紧在一起,他不放心。

可是娓娓安抚他,让他不要冲动,她有自己的安排,自己不能让她不开心,不能破坏她的计划。

但,他现在听话了,没有违背娓娓。

可是,他回去之后,再想办法跟在娓娓身边,保护她,只要不叫她察觉,她应当也不会生自己的气。

须里戟带着虞卿进入碧徽阁,此处专门为他保留了一处视野最好的屋子。

窗户一开,便可以纵观全局,居高临下地将此处的景色尽收眼中。

碧徽阁的结构不太常见,呈现一种双环形状,中央是两个圆形的场地,高耸入云,金碧辉煌。

而此处,是碧徽阁之中最中央的“观景台”,可清楚地看到两个圆形高台上的一切。

虞卿看向中央,便见须里戟带来的那些魔物被驱赶着上前。

而那些魅灵也被提着链子送上另一处高台。

“娓娓的哥哥听说是被魔族所害,才如此虚弱?”须里戟轻笑道:“这魔族啊一向如此可恶,今日,便叫娓娓看看他们自相残杀的样子,好为你哥哥出口气。”

虞卿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高台之上,那上面,被抓的魔族如同小时候她看到的斗蛐蛐,被妖卫推入其中,强行逼他们分出胜负。

那些魔族新来,一开始不愿意,但只要不动手,便会被身后的妖卫用长剑刺入肉中,每犹豫一下,就增添一道伤口。

终于,其中一个动了手,另一个也开始回击。

魔族在台上互相残杀,而底下的观看的妖买着赌注,用金珠和灵器等做抵押,只等着在此处翻倍。

血光四溅,两个魔族奄奄一息,台下的妖众却兴奋得嚎叫。

而后,他们都死了。

胜出的魔族,自以为暂时保住了性命,谁知,那劫后余生的笑却永远凝固了。

他的腹部横穿出一只手,他的魔气被源源不断地吸收,而后干枯,如同一根枯树枝一般倒在台上。

须里戟看虞卿入迷,便献宝似的炫耀,“如何?我可是想了很久才设置出这么一个规则,让他们自以为有一线生机而互相残杀,实际上,即使赢了,也会死。看他们露出那种错愕的表情,实在是一种享受。我们妖族被魔族侵害了那么久,这般做真是解气。”

他说的正义,可制定规则,主宰此处,就不会有失公允吗?

他并不是因为魔族杀妖,侵入妖族的地盘而愤怒惩治他们,而是因为能够如此恶意变态地惩治他们而快意。

虞卿不回答,却看到下一批被送上台的是,*7.7.z.l两个妖族。

虞卿看向须里戟,“他们是妖族啊?不是惩治魔族吗?”

须里戟看向台上,见怪不怪,“他们不是妖族,是妖魔结合的产物,是异变的东西,非妖非魔,日后也不会一心一意保护妖界的。”

他于三言两语间便轻飘飘地将自己的残忍包装了个保护妖界的套子,而后便兴味十足地欣赏台上“盛况”。

虞卿感觉到自己手腕间的小魔蛇开始转动,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恢复了一些身体的主动权。

阿兰在一旁为他们倒上美酒,恭顺地退在一旁。

虞卿看向手中的酒,而后衔着酒杯凑近并不喝酒的须里戟。

他进入这里并不喝酒吃东西,只是专注地看着台上的景象。

虞卿按住他的肩,微微有些紧张地蜷缩起手,想要喂他却在快要接近他唇边的时候又撤回了身子。

酒杯从须里戟的唇角擦过,原本要拒绝的须里戟但见她突然羞恼后悔的模样,竟是按住了她的肩,而后抢夺了她手中已经要自己独享的酒,一饮而尽。

他在虞卿耳边道:“不是喂给我的吗?怎么如此没有耐心,竟是自己喝了。”

虞卿红了耳垂,却见手腕间的魔蛇双眼睁开,冰冷地看着他们。

她被盯得毛骨悚然,差点惊叫出声,却被那双蛇瞳定住,而后感觉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了。

魔蛇的眼竟是显示出须里環的面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