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飙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闷哼一声,嘴角瞬间溢出血丝。

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宋颐安已经几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拎起来,迎面又是几拳。

“你骗我”

“我看你是活腻了!”

张飙被打得晕头转向,血沫子从嘴里涌出来,糊了满脸。

他胡乱挥舞着胳膊想要格挡,却被宋颐安反手按在地上,皮鞋毫不留情地碾过他的手背。骨头碎裂的剧痛让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宋团长饶命!宋团长饶命啊!”

张飙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我真的没骗您!是白芷!千真万确是她!她给了我五十块定金,说事成之后再给五十,还说就算被抓到,她也能保我出来!”

宋颐安的脚又加重了几分,他看着张飙痛苦扭曲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徐莞青苍白的面容浮现在眼前,那天她解释了好久。

可是人证都在,他不得不相信白芷所说的话。

是他错怪她了吗?

“不可能。

”他低声嘶吼,像是在说服自己,“她那么善良,她连踩死只蚂蚁都要难过半天,怎么会做这种事?”

他猛地抬脚,又是狠狠一脚踹在张飙肋骨上。这一脚力道极重,张飙被打的直不起来身子。

“宋团长……我有证据……真的有证据……”

张飙咳得撕心裂肺,手却在怀里胡乱摸索,摸到个油纸包着的小东西,哆哆嗦嗦地举过头顶,

“您看这个……这是她的……”

小张及时上前拦住他:“先生,再打就出人命了。”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张飙,眉头紧锁,“这人既然敢说有证据,不如先听听他怎么说。”

宋颐安胸口剧烈起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着张飙“拿过来。”

打开一看里面露出一枚小巧的珍珠耳环

宋颐安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去年白芷生辰,他托人从上海带来的耳环,

“这……这是我上次跟她见面时捡到的。”

张飙见他盯着耳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她让我只管说是徐莞青指使的就好。我当时还问她,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她说有您护着她。

宋颐安的手指抚过冰凉的珍珠,心猛地一颤。

心口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起这几天白芷在他面前哭红的眼,说徐莞青故意找人害她,她很害怕。

那些他曾深信不疑的眼泪,此刻都变成了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五脏六腑。

“备车。”

宋颐安猛地将耳环攥在手心,珍珠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痛楚,“去圣心医院。”

宋颐安愣了一下:“先生,现在去医院?”

“把他带上。”宋颐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车灯劈开浓重的夜色

宋颐安坐在驾驶座上,指关节因为用力握着方向盘而泛白。

副驾驶座上的小张几次想开口,都被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逼了回去。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车在医院门口停下

白芷住的特护病房在二楼,宋颐安上去时,她穿着医院的白色病号服,头发松松地挽着,露出纤细的脖颈。

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脸上带着笑:“颐安,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她的笑容在看到跟在后面的宋颐安时僵了一下,尤其是当宋颐安将像拖死狗一样拖进来的张飙扔在地上时,她的脸色“唰”地白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十六章

白芷的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撞到了身后的输液架,玻璃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张飙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想抓住她的衣角,却被宋颐安一脚踩住后背。“白小姐!白小姐救我!”他涕泪横流,鲜血喷在洁白的地板上。

“是你让我干的啊!你说给我一百块钱的!你说会保我出来的!你快跟宋团长说啊!”

白芷猛地缩回脚,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烫到似的,脸上瞬间堆满了厌恶:“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这种乱七八糟的人带到我病房里来?”

她转向宋颐安,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颐安,我知道了,一定是徐莞青!她肯定是看我病了,就找这种地痞流氓来污蔑我!她就是嫉妒我,嫉妒你对我好!”

“我没有!”张飙急得大吼,“白小姐,你不能这么说!

明明就是你找我来的!我还捡到了你的耳环!

白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耳朵,她右耳的耳环确实不见了,前几天还翻箱倒柜地找过,只当是掉在了哪个角落。

“你胡说!”她提高了声音,像是要掩饰心虚,“我什么时候戴过珍珠耳环?颐安送我的耳环我都好好收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