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吭声,她纳闷,“陆航?”
调整呼吸顺畅后,他才憋出一字,“好。”
A市素来有文明古城的美誉,虽没有瑰丽宏伟的闻名建筑,但具有悠久历史意义的古老遗址一向吸引国内外游客,亘古不变的传统文化融入如今的繁华都市,总有一种神秘足以震撼世人的魅力,哪怕是仅有的一角,都承载着独立的文化,游历于每一处,仿佛穿梭于历史的时空,亲身经历闻名于世的古老故事。
当他们漫步在古老石阶上,已是黄昏日落,夕阳斜洒,紧紧相扣的十指,相拥相依,这样的景,这样的情,都是一种永恒。
“下次我们带着小蒙古再来一次,好不好?”内心深处,这里已然成了她幸福的浴地,行径此次,便是能幸福一生,就如此刻。
“好!”
一手被他牢牢扣在手心里,她调皮地用指尖轻轻摩挲他的掌心,感觉到他一颤,斜眼偷瞄,他的双唇抿成一线,她掩嘴娇笑,甩开他的手往前小跑,停在两米开外回头,“快点!”
往后的多年陆航一直记着这样的林子月,宛若重新回到过去,她会撒娇,会嗔怒,会对他抱怨。两米,只是隔着几步距离,看着她,怎么也看不够。
跨步向前,他重新牵住她的手,“别跑远了。”语气甚是温柔。
她浅笑,“放心吧!如果跑远了,这次换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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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么?”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从玻璃窗远远望去,窗外广场人潮拥挤,喷泉边一群孩子游戏嬉闹,寥寥几对男男女女惬意相拥,不时低头耳语。
她撇撇嘴,“你真没情调。”
“嗯?”这里已是A市最高级的西餐厅,还没有情调?
“西餐厅哪里没有啊?N市也有,既然来了A市,我们去尝尝当地的特色小吃。”
他握着玻璃水杯的手顿了一下……一脸无奈笑意,摇摇头,“好,等我一下。”
他起身走向钢琴师,两人低首交谈了几句,待一会儿功夫,钢琴师站起身往前台走去,只见陆航泰然自若端坐在钢琴前面。
她捂嘴讶然,隔着重重桌子,厅内璀璨亮光下,看到他闪耀的黑瞳双眸。
他侧首,眼神专注认真,手指仿佛再也娴熟不过,优雅地在黑白键上跳跃,随着十指的起伏,音乐时高时低,轻缓柔畅,似是有魔力般不由地吸引了餐厅内其他客人,静静地聆听这动人美妙的旋律,仿佛他的一心一房都随着音乐倾流而出,渐听渐入,她不由自主地托腮,被这交融情感的音乐深深打动着。
一曲完毕,厅内掌声一片。
“刚刚那首曲子还蛮好听的!”相互交牵的双手,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她的心绪还停留在餐厅内他演奏的一幕,那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们都说西餐厅永远是情侣必去的地方,高雅情调,原来不是因为景,而是因为情。
“水边的阿狄丽娜!这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成名曲。”
她困惑地转身凝视,即使没有音乐细胞,但是这么出名的曲子却也听别人提过,据说原作曲者是源于一个希腊的神话故事,一个关于爱情的美丽传说,孤独的老国王精心雕刻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天天望着,不可避免地爱上她,爱神终于被他的真诚感动,赐予了雕塑生命,成全了一段人间美情。
她笑笑,“没想到你会钢琴?什么时候学的?”
“大概几年前吧!”他沉思。
“才几年?”看他动作娴熟,她起初还以为必定是从小兴趣所学才有这般才艺。
“嗯!”他顿了顿,“确切地说,应该是五年前。”
她突然停下脚步,他困惑,“怎么了?”
“你”她怯然,纵使心里答案已是呼之欲出,还是希望能听到他说出来。
“我记得以前有人说过,最好能找个会弹钢琴的男朋友。”
“我怎么没印象了?”
“你跟定铭说过。”看她倏然睁大的双眼,他歉然,“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无意间经过。”
经他一提,模糊印象中似有那么一次,她抱怨齐定铭不够浪漫没有艺术细胞,威胁其说要找一个会弹钢琴的男友,她的无稽之谈,他却认真牢记心里。
眼底的薄雾又蒙上模糊一片,她嗔怒,“如果我说我喜欢吹喇叭的,你不会也去学吧?”
“那有何不可!”他浅勾嘴角,“只要你不介意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你吹喇叭聊表爱意就行。”唇际笑意盎然。
“陆航”
“要不打鼓也行,我去学。”
“你敢……”
一路打闹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尽头,可幸福的声音和气息在空气中久经不散,缭绕心头,原来,爱一直都在他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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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候机室,身侧一个可可色皮箱装得鼓拢起一处,里头都是买给刘芳、小蒙古还有陈玉华他们的礼物,无非就是玩具还有一些特色小吃,没想到空空一身来,回去却是满满的一个行李箱。
收回投于在前方办理登机手续的陆航的视线,她百无聊赖地翻阅手中的报纸,娱乐版还是那些茶余饭后的八卦绯闻,娱乐圈里是是非非,真真假假,有谁能道的明说的清,为了出名不惜炒作也是大有人在。
刚翻转至财经版,偌大的标题醒目,“瑞奇幕后老板之女自杀”,像这种自杀消息,每天都有成千上万在媒体上见报,已属司空见惯,本已掠过的目光,停住在版中央一张模糊的图片,黑白照片中隐约只看见一女子横卧在沙发上,面容并不清楚,只是看着图片下方注释的小字,紧盯着似要在上面戳出深深的洞口,她双手颤抖,努力闭上双眼,脑子里依旧回旋着“宁晓岑”三个字。
真相
报纸上大篇幅地报道宁晓岑自杀的相关消息,近几日,据称有相关人士透露,瑞奇幕后老板另有其人,并非主事者马文豪,加上前段时间瑞奇高级阶层管理人员集体辞职的事件,一时间消息云云,各种猜测浮出台面,直至昨日传出宁晓岑在公寓服吞安眠药自杀的消息,幸而负责卫生的佣人及时发现将其送入医院,据称,宁晓岑自杀前留有遗书,坦言‘天狱’是自己所窃,并且因为亏空瑞奇账户资产,才畏罪自杀,与其父无关。
林子月无力地合上报纸,看着窗外,秋意已至,车子驶过扬起路边枯黄落叶,徒然留下萧索。
“她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里,没有生命危险。”她眼底始终悬着的担忧和不安终于放下,他悄然覆上她的手背,搁置自己的膝上,轻轻地握着,许久听见她说,“我想先去医院一趟。”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她旋开车把就要下车,问他,“你要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