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走廊,静寂无人,按下电梯向下键,睨了一眼倚在电梯门的陆航,微垂的脸,站在林子月的角度,清楚地看到嘴角处一大块的臃肿淤青。
张了张嘴,想说出口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安静认真地注视着电梯楼层上不停闪动的指示数字,不时地用脚尖点着光洁程亮的地板。
记得曾经在女性杂志的某个专栏看过‘等电梯看女性性格’的测试,当时一测,
测其说是一个理性、稳重、处事谨慎的人,不爱说话,不喜欢发表意见,有时在别人眼中甚至是冷漠的。其实,每个人都很难去测定自己属于哪一类人,人本身就是一个多面体,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性格层次的人,看似简单,却又复杂。
纷纷扰扰的情绪纠缠,也许她沉默,但沉默并不是理性,她从不认为自己是理性的。
“咯……咯……”
陆航时而摁下打火机,斜歪着头,静静地看着燃烧的浅蓝色火焰,许是与空气中不知名的物质相碰,烧出一股难闻的异味。
“是我们对不起他?”他听见自己略带沙哑的嗓音。
“你说……是我们对不起他?”不见她反应,抬头,看她低垂着头。
“你他妈的,是我们对不起他,啊?”
咆哮声在寂静无人的走廊里,回声连连,林子月顿时觉得,眼前有无数个陆航在不停地质问自己,狰狞的他,凶狠的他,冷漠的他,还有暴怒的他,都在伺机恶狠狠地扑向她。
见他急步上前,她反射性地向后退。
紧盯着这一举动,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用双手紧紧地扣住她的双肩,死死地将她定在冰冷的大理石壁上。
不停地扭动,试图睁开他的禁锢,却被牢固地更深,力道大得惊人,肩膀处小骨宛如要被他拆散捏碎,传来阵阵的痛。
“陆航……你疯了……放开我。”
“我疯了?”
他倾向前,炙热的呼吸声扑向她,未散尽的酒气夹杂在其中,林子月难受地将头扭向一边。
“是,我他妈的就是疯了,只有疯了……才不会有心痛的感觉。”
语毕,他倏地将她扳过身,牢牢锁定目标,准确无误地将唇覆在她粉嫩的唇瓣上,一手紧紧地扣住她的后脑,另一手制住她不停扭动挣扎的攻势,三两下便将她死死地钉在墙上。
紧贴着的强壮身躯,隔着彼此的衣服,还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炽热,欲挣开的双手被死死地扣在背后,只断断续续地低吟出声,“唔……”
含住的唇瓣柔软的不可思议,拼命全力地允吸,听见她娇柔的低吟,长长叹息一声,便长驱直入,在唇齿间倾吻地更加激烈,肆意□她的丁香小舌,淹没了她所有的惊怒。
周围蔓延着全部都是他的气息,炽热如火的怀抱,身上的无力娇弱,这种微弱的情愫荡漾在心底,一阵心慌,急欲挣开他,却被围困地更紧,似是决定了什么,慢慢闭上双眼。
“啊……”
趁着他退出的一步,她急速地抽离身。
抹了一把唇上的血迹,刻意缓慢地在唇上扫过,眼神邪魅地紧盯住她。
林子月全然看在眼里,这种眼神,却仿佛自己是待价而沽的商品,等着高高在上的他宠幸怜爱。心里的愤怒燃烧着她,蔓延至空白一片的脑子,动作已比所想更快,干脆,狠绝。
“啪!”
不若反应,死冷一般的沉寂再次悄然出没,微弱的“叮”声也没能划破。
造就今天这般的局面,也许只是老天疯了,才让他遇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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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急速穿梭在高速公路上,将其余车子撇在身后。
前排驾驶位上的小陈将油门一踩到底,一脸紧张地看看后座的陆航,一张横大的报纸遮住两人的视线。
“还不专心开车?”
“是。”
莫非老板有通天本领,这样也能知道他分心?
怪只怪他一时大意,将一份文件落在了公司,去机场的途中,老板问起才想起,这就急急忙忙地给折了回来。
车子停靠在专属的位置。
“快去快回。”
扔下一句话,抬腿便直往一楼的侯客室。
侯客室内,四下安静,前台的接待人员手撑桌上,不停地打盹。
迈开脚步走向一旁的休息处,只见一个看起来极其年轻的女孩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认真地翻阅着手中最新一期的广告杂志。
简单的白色T恤,及膝的浅蓝色牛仔短裤,一双颇旧的白色运动鞋,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亮丽的气息。
“你在等人?”
不知怎么形容心里那一刻的悸动,多年后的现在,他只觉得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休息室内一抹娇小的身影牢牢牵住他的视线,他的心弦,许久、许久……一向厌嫌搭讪之人的他,那个下午,便口拙地用了最为老套的方法。
注意到她翻阅杂志的手稍微停在了半空中,许久才听见她“嗯”的一声,脑后一一撮乌黑光亮的马尾拨浪鼓似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安静下来,继续翻着手中的杂志,偶尔伸出纤细干净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地一笔一划滑过,时而皱起眉,歪着脑袋苦思,从身侧背包的前面小口袋掏出一小本的笔记本,笔尖窸窸窣窣地纸上写着。
满意地写下最后一笔,抬起眼,一双黑漆得盛气凌人的眼眸灼热地盯着她。
忆起什么,她笑笑,“抱歉,刚才没注意到你。”灿烂的笑容露出两边深深的酒窝。
“那小姐是否原意认真地再回答一遍?”他调侃式地问道,如果让杜振礼那小子见到他主动搭讪小姑娘,肯定以为他被鬼魂附身了吧!
“嗯?”
“是在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