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付语宁抽了张纸巾,“别哭,妆花了。”

付母抹着眼泪道:“你看你瘦的,工作是有多忙,天天加班,最近两月双休也不回来。让你早点放假陪我去办年货都不回,现在忙完瘦得成什么样子了。你要心疼死我是不是。”

见她哭,付语宁心里也不好受,强颜欢笑插科打诨道:“我这不是怕过年胖,为了过年多吃点儿,先提前减个肥。”

“净瞎胡说,就你贫。”

住院期间爸妈给他打过不少电话,问他双休回不回来,问他什么时候放年假,问他一日三餐有没有按时吃,让他不要总是加班,身体要紧,工作的事放一放。

有一回他刚从厕所出来,疼得眼前阵阵发黑,冷汗把病服都浸湿了,双腿打着摆子,出了卫生间封可盐把手机递给他,打进来好几个,封可盐见它一直响,怕有什么急事。

急事倒是没有,阈欷但他听见他爸的声音还是哭了,他没说话,老付以为那头信号不好,“宁宁?喂?听得见不?”

付语宁调整情绪尽量不让那头的人听出端倪,“刚才信号不好。”

“我打来问你明天周六你……”突然话题一转,“不是,你嗓子怎么了?”

他说自己咳嗽,老付让他回来,说亲自给他炖两盅冰糖雪梨。

他那处发炎烧得身上又疼,他想哭,想回家,想诉苦,想让他爸给他主持公道。他爸从小就是他的靠山,可他却只能撒谎骗他说自己忙,回不去。

他只敢病好了回家。

老付听见动静从房里头出来,见儿子正哄着老伴儿,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回来了”,便放下报纸进厨房忙活去了。

他看着他爸背对着自己偷偷擦袖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老付不想像老伴儿娘们唧唧一样地哭哭啼啼,只是这儿子哪只单单瘦了,仿佛精气被妖精吸干过后,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回来又是这副样子,也不见有好好照顾自己,老付两人蹲厨房忙里忙外忙活几个小时,就为了一顿晚饭。光是锅里炖得老母鸡汤,一守就是三个小时。

浓白的汤头香气袭人,付语宁也想多吃些,但大病初愈喝了一碗实在喝不下了,他以为又该挨老付的训,谁知这回他爸没训他,从超市的塑料袋里翻出来一瓶陈皮糖,塞了一颗进他嘴里,“吃不下就不吃了,这糖解腻,含一颗。”

老付不吃零食,这是刚才熬鸡汤时他让老伴儿下楼去买的。

第41章

饭后付语宁想帮忙收拾但他妈不准,让他回房歇着去,这儿不需要他帮忙。收拾妥当后老付又接着守在厨房给他熬中药。

陈北鞍说以后不必去了,付语宁就让封可盐把自己的东西帮忙收拾一下拿回来,手机衣服还有剩余的一些中药包。

那事之后他睡眠质量就不好,医院里床板硬,三四个人挤一个病房,又是呼噜声又是消毒水味儿,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今天没来得及看中医,只得熬点之前剩下的中药。

付语宁窝在床上看电视,他爸等药吹凉才端进来让他喝。墨色的药汁飘散出阵阵药香,喝进嘴里却苦得舌头发麻,那股冲劲儿直往喉咙上蹿,压都压不住,直犯恶心。

老付拿了两颗蜜饯塞他嘴里,“苦吧?吃颗枣甜一甜。”

又是陈皮糖又是蜜饯的,付语宁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他小时候想吃零嘴,他爸妈不让,说会长蛀牙,他每每都要闹上一番要来一颗糖吃。

老付问他明天想吃什么,他说想吃糖醋鱼,老付说还是鲫鱼汤吧,大补。

付语宁这几天清汤寡水的,想吃点有味儿的,不乐意了,“那再来个红烧排骨。”

“好好,想吃就买,排骨汤后天安排上。”

他想吃的怎么最终都成了汤?

老付说汤滋补。

付语宁想他最近是不是又看什么祸祸人的养生不靠谱文章了,老付问他嘀咕什么呢,付语宁哪能承认,“我期待明天的汤,嘴馋了。”

夜里两老已经睡了,付语宁洗漱一番刚躺上床,突然听见有人敲门。门外那人也不按门铃,就是一个劲儿地敲,咚咚咚的声响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显得尤其大,颇有震楼器的功效,哪有这么敲门的。

付语宁一骨碌地爬起来,披了件衣服下床,他刚出卧室就和老付打了个照面,他爸问他,“谁啊?”

“不知道,我去看看。”

门外站着鹿开,隔着一米远他都能闻着酒气。

“宁宁。”

付语宁皱眉,谁是他宁宁,“你来干什么?”

“我想你。”

里头老付扬着脖颈张望,“宁宁,谁啊?”

“楼下的,喝多了走错地方,我送他回去,爸你先睡吧。”

这里显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付语宁把人拽下楼拉到后巷,压着声质问他,“你来干吗?”

鹿开见着日思夜想的人,上来就想亲,付语宁当然不肯,只是这醉鬼的力气大得出奇,压着人就往上凑。鼻间和嘴巴里皆是熏人的酒气,他舌头还直往里顶,付语宁真是恶心死了,胃里翻腾只想吐。

他推他推不动,双手反被钳制着压在墙上,鹿开嘴上吻够了又去吃他颈间,吻得口水淋漓,路灯下泛着一层水光。

付语宁忍着难闻的酒气和烟味,他加一分力想挣脱钳制,鹿开就加一分力压制,两手腕被他抓得生疼,这边又要躲他毫无章法的吻,气得眼尾都红了,“你发什么疯?”

“我疯?我是疯了。”鹿开闻言抬头看他,“我妈今晚给我安排相亲,我不去,她就找人压我去,你知道吗?相亲宴上我想得都是你!”

鹿开咬他耳朵,咬得耳垂上皆是水渍才放开那突然天降横祸的精致耳垂。

鹿开躲了他妈一星期,到头来还是没能躲过去,被几个人压着去见那姓什么都不知道的相亲对象。

他自己不痛快自然也不会让别人痛快,不说话也不搭理叶二小姐,听两家人相互恭维,全程摆着张脸,菜也不夹一块筷子,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中途借机尿遁遛了出来,他先是回自己家,家里只有他大哥在,他问付语宁人呢?陈北鞍觉得稀奇,人都走了一星期了,鹿开居然不知道,“走了。”

“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