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闻楝的视线里离开。
闻楝注视着她?的背影,她?跟人?站在一起从不是那种小鸟依人?的架势,仿佛本应该站在那个位置,登对又相配,挑不出一点瑕疵。
那两个人高大身形在树下顿住脚步,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他伸手捞起她?卷在衣内的长发,让那一头浓密的黑发散落在她?脑后,而后宠溺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她抬起头来对他灿烂微笑,而下一瞬,他对她?回之以温柔笑意?,对视的那一秒,他低头轻轻亲吻她?的红唇,成为这个夜晚最唯美的一幅画面。
闻楝很久不知道心痛的感觉。
后来他的心总浸泡在痛苦里,时间?太长早已失去了感知,世间?大?抵没什么?好的事情发生,人?总是麻木的,麻木地应对世界、应对情感,不管是少年时期还是成年之后,很少有人?能强烈地挑起他的情绪,可?偏偏有那么?一个人?,强烈又突兀的存在,给?他五彩缤纷又措手不及的情感,她?给?他冲击的快乐和幸福,可?又有丝丝缕缕的心痛,这种心痛来源于她?本身,也来自她?周围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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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星茴跟着陆显舟上了车。
她?从缓缓升起的车窗不经意?瞥见一个轻淡的侧影,而后这影子很快被抛之车后,成为一缕淡若烟云的风,远远地甩在车轮后。
车窗外的流光溢彩从她?脸上滑过,身上的高定西服外套是熟悉的气味,她?已经慢慢习惯了陆显舟的存在,习惯了他的陪伴和他的气息,不管是哥哥或者其他角色,不管是拥抱或者亲吻,她?并不觉得?如何难堪或者不适,似乎是信手拈来又水到?渠成的发展。
“你的心情似乎有点低落。”陆显舟温声牵住了她?的手。
“有吗?”她?歪起脑袋看他,唇角牵起一缕笑意?。
“我以为你至少会对闻楝说点什么?。”陆显舟把落在她?鬓边的一缕碎发拂到?耳后,声音放柔,“或者责备我替你做的决定。”
赵星茴耸耸肩膀:“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早晚应该如此?。
只是她?心里似乎有一团火,不知道为什么?点燃,这把火照亮了她?的未来她?会理所当然地留在新加坡,众望所归地呆在陆显舟身边,他们会在合适的时间?宣布在一起,接下来是筹备婚礼,她?保证她?在宴会上是最闪亮最耀眼最让人?嫉妒的公主,她?牵着自己的白马王子走向幸福的结局。
这种幻想?像火焰一样?熊熊燃起,不得?平静,陆显舟说要送她?回家,她?却笑盈盈地抓起他的手,说想?去酒吧喝一杯。
她?几乎要忘记了临江的酒吧,那种气氛很好又平价的小酒馆,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年轻人?,凑在一起很大?声地说话聊天,一杯酒就能买来一整晚的快乐。
陆显舟被她?拽着进了路边的酒馆。
很热闹的气氛很放松的环境,有人?高谈阔论有人?玩乐起哄,赵星茴把酒杯塞在陆显舟手里,她?自己那杯是粉红的鸡尾酒,有个应景的名字叫恋爱脑,她?握着酒杯跟陆显舟干杯,豪气干云地把手里的酒一口饮尽。
灯光和音乐的昏暗处,赵星茴眨着卷翘的睫毛,主动吻上了陆显舟的唇。
她?总觉得?,如果真的爱一个人?的话,那么?会爱上吻他的感觉,她?会在亲吻里将世界关闭,就像河蚌轻轻合拢外壳,唯剩两个人?的存在。
她?眯起漂亮的眼睛,将手臂搭在他肩膀,胡乱地吻他,她?已经喝了好几杯酒,满腹满脑都是熊熊燃起的暗火,全身热气流窜,亲吻不得?章法,凌乱又含糊地印在陆显舟唇际。
陆显舟比她?更有经验。
他伸手扶住她?的脸颊,他的亲吻娴熟又温柔,绅士耐心地触碰她?的唇瓣,抚慰她?无以名状的焦躁,希望给?予赵星茴温柔细致的体验。
可?她?觉得?不够,这不够,这远远不够,还缺点什么?,她?闭上长长的睫毛,用洁白的牙齿咬住他的唇瓣,用尖尖的虎牙叼住他的唇珠。
陆显舟在微乱的呼吸中抬了下她?的下巴:“星茴……”
赵星茴被这力道突然惊醒,睁开朦胧缱绻的眼,而后在慌乱中迅速退后一步,脸色发红地挣开了陆显舟的怀抱。
“抱歉。”她?愣愣地望着陆显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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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的唇,鲜艳欲滴的嘴唇在轻轻发抖,“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陆显舟好笑又无奈地拍拍她?的脑袋:“没关系。”
赵星茴僵立着,直直地望着他:“我想?回家……我现在想?回家……”
酒吧的后半场,赵星茴鸵鸟似的缩在西装外套里,一言不发地望着车窗外,被陆显舟送回了家。
她?觉得?累极了。
这种累毫无理由,从心底的灰烬里冒出,似乎闭上眼睛就能昏昏欲睡的程度,陆显舟将她?送到?公寓楼下,看她?疲倦又苍白的眉眼,温柔揉了揉她?的头发:“早点休息。”
赵星茴默然点头。
她?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只是公寓门口有人?在等她?,他倚靠在雪白冷清的墙壁,在看见她?时挺直了身体,漆黑的眼睛没有情绪:“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家。”
赵星茴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面无表情地跟他擦肩而过:“你知不知道总是搞这一套很讨人?厌?莫名其妙地出现,很好玩吗?”
闻楝攥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她?皱起眉,“闻楝,不管你有什么?意?图,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也不想?跟你说话,我累了,现在只想?回家睡一觉。”
他语气平淡:“我把爆爆送回来了,不耽误你带它回新加坡。方歆给?了我开门密码,它自己在家。”
闻楝松开了她?。
他背对着她?,大?步迈开,赵星茴在原地呆站了会,抬脚往前走,只是片刻身后又响起来了急促脚步声。
她?回头,闻楝脸色冷凝紧绷,一股视死如归的神?情朝她?走来。
赵星茴拗起下巴。
他要是想?纠缠不休,她?不介意?跟他歇斯底里地理论一番。
只是闻楝直直地站在了她?面前,抬眸用深邃沉静的眼眸看她?,尚未等赵星茴回神?,而后她?的身体猛然撞在硬邦邦的墙壁,他已经欺身上来,毫无犹豫地把她?锁在身前,气势汹涌地低头亲吻她?的唇。
他的手臂是硬的,气势也是强硬,不得?章法、不顾一切地朝着她?的唇撞去,两人?的嘴唇牙齿硬磕在一起,疼痛之后是狂风暴雨的坠落和辗转,他也有洁白尖锐的牙齿,毫不犹豫地张嘴咬住她?的唇瓣,劲舌势如破竹地撬开她?的齿关,吞噬了她?所有的惊呼和疼痛。
赵星茴痛到?吸气,皱起俏脸去推身前的男人?,闻楝力道强硬,毫不示弱,伸出长腿将她?抵住,两只手攥着她?的手臂摁在头顶,她?第一次被人?锁在墙上不得?动弹,唇腔麻木到?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努力抬起下巴,脸色潮红,气喘吁吁地扭过头去,他滚烫的吻径直往下,从纤细的脖颈落在起伏的胸口,不管不顾地印下痕迹,赵星茴身体一哆嗦,叫了一声混蛋,声音还是尖软的,像拎着后颈的猫,直接软在他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