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生的脚尖,玉一样白皙细腻的皮肤和柔美的曲线,贝壳般的指甲鲜红夺目,一分一毫都是美的存在,而他只是握住了?那只坏掉的高跟鞋,抬头问她疼不疼?

“不要穿这?么高的高跟鞋走路。”

赵星茴抬起另一只脚踹他,横眉冷对,恶声恶气:“关你什么事,滚。”

他脱下了?她另一只鞋。

黑色西装垫在地上供她有处可踩,赵星茴蹙起眉头,轻轻活动酸痛的脚尖,闻楝垂眼看着那淡红圆润的脚趾和发红的脚跟,想伸手,又收回了?动作。

“我去帮你买双鞋。”他站起来?环顾四周。

闻楝迈出两?步,又扭头看了?眼面色冷冷的赵星茴,再看看搁在旁侧的高跟鞋,弯腰拎起来?,把?高跟鞋带走,握在手里他笃定她不会光脚踩在人来?人来?的街道,但还是担心她想办法穿着鞋走了?。

“闻楝!”赵星茴怒极,语气几乎咬牙切齿,“你恶不恶心。”

几分钟之后,闻楝就转身?回来?,在即将打烊的路边小店拎回了?双白色的帆布鞋。

他又极其自然地蹲在她面前?,低头整理帆布鞋的鞋带和鞋面,温热的手指揉住她的脚掌赵星茴身?体僵硬,心里厌恶,却又被他掌心揉捏出的酸痛感逼得皱起脸,咬住了?唇。

闻楝帮她穿好鞋,再低头系鞋带:“蝴蝶结好吗?还是四叶草?”

赵星茴没?反应过来?。

那还是好多?年前?,他在手机上学?会了?好些种系鞋带的方法,什么蝴蝶结、爱心和小蜜蜂,没?忘的是习惯,十指自然记得,流畅又毫不犹豫地系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赵星茴默不作声地看着。

她都快忘记了?,忘记了?她以前?总爱在这?些小地方臭美花心思,这?几年除去运动,她很少再穿需要自己系带的鞋子,当然也把?这?些花式鞋带的系法都抛之脑后。

第二只帆布鞋穿好,赵星茴还是要踹开?他谁允许他跟着她走了?一路?谁允许他碰她?谁允许他拿走她的高跟鞋?

闻楝胸口被她踹了?一脚,身?形微微趔趄,抓住了?她滑腻纤细的脚踝。

“松手。”她咬牙,“你放开?我。”

“别生气了?,脚本来?就疼,踢人更会痛。”

他抬起头,他漆黑幽静的眼睛望着她,他的手圈住了?她的脚踝,,指腹在她玲珑的踝骨上轻轻施力,想要把?自己的指纹和气息印进她的皮肤里。

而她讨厌他的这?副样子,讨厌他的意?念讨厌他的眼神和他的动作,讨厌他说的每一句话,只能?用外强中干地甩开?他的桎梏:“放手,你活腻了?是不是?”

他不想重复这?样的争锋相对,但没?有更好的办法平息她的怒火,再怎么样的力道落在他身?上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化解,于是她短促地叫了?一声,失去平衡的身?体往前?倾,栽在眼前?男人的肩膀上。

闻楝没?有迟疑地搂住了?她。

她甜津津的气息扑过来?,她的身?体又重回他的怀抱,他的心又开?始痉挛,那种麻木的痛又回到身?体,薄唇擦过她柔软的脸颊和微凉的耳朵,甚至是她馨甜的发丝。

赵星茴揪住了?他的衬衫,在他肩头撑起身?体,目光已经变得怒气勃勃火光四溅,咬牙切齿:“闻楝。”

“抱歉……”

依譁

他空洞地说抱歉,但他全无动作,只是睫毛微垂,漆黑目光落在近在咫尺她那张生动鲜活又明?艳的脸颊,落在她饱满艳丽的唇瓣,平缓的呼吸突然急促,一切都开?始发抖,他的身?体在颤抖,跳动的心房和胸腔,颤抖的呼吸和气息,手臂极力控制地细细抖动。

多?么希望那一瞬永远凝固,他控制不住地想吻她,想亲吻她明?亮的眼睛和艳丽的嘴唇,柔软的脸颊和小巧的鼻尖,可她知道,他也知道,他们都知道这?一瞬的想法于是她变得尖锐而愤怒,他极力克制又尽力抑制这?种冲动。

身?后匆匆而过的行人都变成了?幻象,唯有眼前?才是真实,脑子里的弦“嘣”地断裂,他最终只是将薄唇极轻极轻地印在了?她紧蹙的眉心他宁愿她将世界都搅得鸡犬不宁,也不想见她时时皱眉的样子。

“别生气,赵星茴。”闻楝抱着某种视死如归的神情,平静说道,“别用高跟鞋尖砸我的脸,其他随意?。”

第74章 第 74 章 我们能不能试着重新在一……

对比起烟草味香水男, 显然是?眼前这张冠冕堂皇的面孔、这个吻更?为?冒犯,可不知道为?什么,赵星茴能清晰感知他的唇印在眉心的感觉, 也许是?温柔, 也许是?珍视或者遗憾,宛如蛛丝缠绕,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比冒犯更?为?令人难以忍受。

他说别?用高跟鞋尖砸他的脸,他需要这张脸假装若无其事地去跟人谈工作谈项目谈合作,而身体其他地方任她随心所欲发泄怒火, 颇有?种以身饲鹰的牺牲。

赵星茴这辈子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把他揍到鼻青脸肿狼狈不堪才能泄心头之恨, 瞪起冰冷怒火的眼睛, 揪住他的领口:“我可以告你性?/骚扰。”

“可以。”他的白衬衫提拽在她纤细指间, 模样语气却丝毫不见忐忑,眸光还是?注视着她,“让我进监狱?还是?上新闻?如果需要取保候审, 我没有?专属律师,联系人只能是?薛博或者赵叔叔和兰姨, 同时还要通知投资人, 以免我突然失踪, 公司出乱子。”

他总是?这样半死不活, 不管是?在邮件还是?电话那端或者站在她面前, 所有?的警告和威胁像一拳揍在棉花上, 赵星茴提不起揍人的冲动,每次能做的只是?外强中?干的龇牙威胁:“闻楝, 你真让人恶心。”

如多?年前那样,闻楝清俊的脸色从不因为?她的冷言冷语改变,“你也踹了?我好几脚, 揍人的时候从来不遗余力?。”他再捞起衬衫袖子卷到上臂,露出胳膊上浅淡的圆迹:“上次你咬我,那个牙印变成了?伤痕,身上很?多?指甲挠出的皮肉伤,那天晚上洗完澡就发烧了?,我在家躺了?两天。衬衫染了?血,洗不干净,我索性?挂起来了?,照着那个款式买了?一身新的。”

她眼睛冷亮,唇红齿白,贝齿尖尖:“你活该。”

“是?我活该。我自?作自?受,咎由自?取,一切恶果都是?我应得的。”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平和,似乎笃定了?某种事实,再把捧在手里那双崭新洁白的帆布鞋送回地面。

他还记得她的尺码,脚上的帆布鞋很?合适,赵星茴踩在地上,看他的角度就变成了?一种微妙的仰视,以至于很?冷傲地抬起下巴,用力?把他推开。

闻楝依旧习惯她的抗拒。

他们走路的那种姿态一个衬衫西裤的男人拎着西装外套和一双红底红跟鞋,而快他半步的年轻女?人裙装往下是?一双帆布鞋,两人的步伐有?很?明显的从属关系。

那晚回酒店,赵星茴很?用力?地把闻楝甩在了?房间门外,第二日上午客房服务敲门,酒店工作人员送来了?一双新的高跟鞋。

奢牌店里当季的最热款,精致礼盒包装,香槟色的缎面真丝,细碎的花钻,漂亮优雅的鞋型。

礼物来自?某位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