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不好?,总觉得处处都是烦恼
闻楝不能让她高兴,只能让她生?气,给?她添堵。
接受妈妈的照顾的同时,也要被迫接受凌微的叨唠。
凌微最近突然跟她聊起很多,譬如未来留
忆樺
在美国的打算,出去接触什么样的人群和宴会,跟什么样的朋友相处,谈恋爱的年龄和对象。
这种成年人的法则,赵星茴从来都不喜欢听。
“你那?些同学里,我记得就有几个挺不错的男孩子,还有你陆叔叔几个朋友的儿子,其实?也可以?试着接触接触,年龄都跟你差不多大……”
“妈。”
赵星茴不耐烦的时候只喊一个字,“你最近怎么总是提这个,我耳朵都快听出茧了,人唠叨多了会变老的。”
“等你到妈妈这个年龄,你就理解妈妈说?的话了。”
凌微摸摸女儿的脑袋,柔声问:“你这几天怎么了?出来度假还不开心,是不是有什么烦恼?还是有人惹你了?”
“没?有。”赵星茴扭过脸。
“好?好?好?,不说?了。”凌微抱住女儿肩膀,“走,我们抱着爆爆去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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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场昏昏沉沉的重度流感,闻楝还没?有等到完全痊愈,又恢复了以?往的忙碌生?活。
薛博看见他的时候还愣了愣:“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瘦了这么多?”
那?天闻楝给?他打电话说?要请假,薛博问了半天才知道他要出国,别的也没?多说?,再过几天闻楝又回来了,什么都不肯讲,这事琢磨着也挺古怪。
不过人是真瘦了。
本来时间?就不够用,大家都忙得飞起,闻楝也眼见着消瘦,这短短几天不见,薛博更觉得他瘦得厉害,面容苍白,眉眼漆黑,没?有情绪的神情疏淡倦懒,拎着电脑走进工作室,身上有股冷峻疏离的气质。
“我没?事。”
闻楝平静地走进来,坐在了往日?的位置。
该忙的还是依然要忙,课业要念,要学的东西还是要学,竞赛还是要拼,实?验室还是要进,该赚钱的项目还是要做。
没?有人会一直顺利。
闻楝有压力,总是有左支右绌和精疲力竭之感,课程越学越难,细分越来越深,竞赛创新已经挖空了头?脑毫无头?绪,实?验室的项目跟不上导师的进度,连手边的商业项目也越做越繁杂无力。
薛博拍拍他的肩膀:“哥们,咱也不能太贪心,能抓两个就够了,你总不可能既要还要,急功近利也出不了结果,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累了,咱们歇歇行吧?犯不着在这个年龄拼死?拼活。”
闻楝捋过自己的短发?,眉棱深皱,往后重重一仰,靠在椅背闭上了眼睛。
他做不到。
当然要比以?前还忙。
总不可能只有闻楝忙,赵星茴也忙。
这段时间?凌微都打算待在加州,一来是赵星茴在大学课业之外已经开始了公司实?习,凌微跟丈夫和陆显舟商量,她前几年都在国内,赵坤则几乎不教她任何东西,性格难免也自我,凌微希望她能融入一个良好?的阶层,在成年的道路上走得更顺利些。
二来,凌微这阵子也在看房,赵星茴现在住的公寓面积不算大,胜在地段好?,专为她上学用,凌微从前夫那?儿要来了一笔钱,想要给?女儿置办房产,也作为赵星茴的个人资产投资。
赵星茴跟着凌微去参加富太太们的聚会或者去艺术沙龙陶冶情操,再跟着房产中介寻找一栋栋昂贵又满意的独立house。
还有更需要精力应付的事儿,聚会场合出现的年轻英俊的青年会留下电话号码,邀请赵星茴喝咖啡吃饭或者一起参加某项活动,而凌微显然是乐见其成,难免撮合或者发?表建议,以?至于赵星茴花了不少时间?周旋。
似乎从爆爆出事开始,她和闻楝的关系日?趋奇怪,他最近雪上加霜地忙,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两人聊天也只是只言片语,态度似乎若即若离,赵星茴有时自己也忙碌烦恼,有时也恼怒地把?他扔在脑后。
忍无可忍的时候还是要给?闻楝打电话。
她要跟他说?,让他知道她到底有多受欢迎,身边围满了优秀厉害的男生?,简直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她才不稀罕他忙不忙,让他埋头?苦读去吧,说?不定等她哪天烦了就立马移情别恋,看他怎么办。
闻楝语气平和地在电话里“喂”了一声。
拨通电话之前赵星茴还满腹怒火,打好?了一篇长长的腹稿,听见他的声音好?像又被抚平躁动,什么赌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还是愿意听见他的声音。
赵星茴在电话里撒娇嘟囔,抱怨生?活的烦恼。
闻楝静静听着。
“阿姨也是为了你好?,她很关心你,也很爱你。”他语气柔和地劝她,“你很幸福。”
“我知道啊……”赵星茴嘀咕,“我妈留在美国当然好?啊,只是我不想陪她参加那?些所谓的派对和酒会,每个人都僵着笑脸,还要应付好?多人,好?累……如果是我爸的话,我当然就理直气壮地拒绝,但如果是妈妈的话……我总要听她的话……如果她以?后一直留在美国,那?岂不是会一直累……”
闻楝睫毛垂下去,嗓音轻渺:“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
可她不仅仅想要妈妈陪着,她也想要他陪着。
可他根本就陪不了她,不提朝夕相处、见面拥抱,他连一点点的情绪价值都给?不了她。
赵星茴陷入迷茫的倦怠期。
她为什么要过这种日?子?这种生?活到底要什么时候结束?她跟闻楝的未来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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