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美凤的嘴角抽了两下,脸上的笑容几近谄媚。
“王老师,这是哪儿的话呀?我这不也是手头正有别的工作嘛,才没好好招待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我这歌小小的书记一般见识了。”
说完,尤美凤又用眼神示意潘雪燕,“小潘,还愣着干什么,快给这两位贵客倒杯茶。”
“诶,好。”潘雪燕就是个打工人,一切都听领导安排,立马利索地去给夏清清和王淑红倒茶。
夏清清也很不喜欢尤美凤这种有两副面孔的人,可她们要在岛上办起幼儿园,还得和这人共事,也不好太不给人面子。
“尤主任,我妈已经退休了,她那些职位都是过去式了,所以刚才也就没同你讲。”
尤美凤惊讶问道:“夏同志,王老师是你的母亲?”
“不,她是我婆婆。”
“原来如此,怠慢了怠慢了。”尤美凤继续笑道:“王老师,不瞒您说,其实这明光岛上没有幼儿园啊,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块心病,我早就想给孩子们……”
尤美凤的话还没说完,王淑红就挥手打断了她。
“行了行了,我们就不说这些虚的了,直接商量怎么把这个幼儿园办起来吧。”
尤美凤真的很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自己所说的和前头同夏清清她们说的完全不一样,也依然能厚着脸皮说出口,王淑红怕自己再多听几句就会犯恶心。
“是,是,还是商量正事要紧。”尤美凤笑得脸都僵了,“不知道王老师有什么想法?”
王淑红差点对着尤美凤翻了个白眼,她把一直拿在手上的小本子从办公桌上推了过去,推到尤美凤的面前。
“我的想法都在这本本子上写着了,你照着实施就行。”
尤美凤翻开面前的本子看了看,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幻,看着好像十分的纠结。
“这……好像很复杂的样子啊。”
王淑红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尤美凤就是草包,她根本就没看懂自己写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么个草包是怎么在妇联主任的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的。
王淑红气得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恨不得再指着尤美凤的鼻子把她骂上一通。
夏清清注意到了婆婆的情绪,抬手拍了拍王淑红的手背,安抚道:“妈,你稍安勿躁。”
“尤主任,这个计划你有哪儿看不懂,我来为你解答一下。”夏清清浅笑着向尤美凤问道。
尤美凤尴尬的把本子推到了夏清清的面前,“这里……”
夏清清耐着性子把王淑红写得计划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给尤美凤讲了一遍,尤美凤恍然大悟地点头。
“王老师这写得真是详细啊,方方面面都想得这么周到,果然在省里当官的人,就是和我这小地方出来的人不一样。”
王淑红面色不佳地听着尤美凤拍自己的马屁,冷言冷语道:“你既然看懂了,那我们就尽早开干吧,我这次在明光岛上待的时间不长,这个幼儿园一定要在我离岛之前办起来。”
尤美凤连忙应道:“好好!王老师您说了算,有您在这儿指导我们工作,幼儿园一定很快就能办起来。”
这些空洞的口号听得王淑红十分不耐,“尤主任,你说点有用的话行不?这办幼儿园的第一步,选址,你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啊?”
“哎哟王老师,您可别叫我尤主任,您叫我小尤就行了。”
尤美凤好像没听出王淑红话中的嘲讽似的,笑着给自己降降级。
“这选址……小潘、小葛、小孙,你们有没有想法?”
被点了名的三位女同志皆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轻易开口。
“愣着干什么呢?平时都挺会说的,怎么问到正事就不吱声了?真是白给你们发工资了!”
尤美凤习惯性地在三位下属面前摆着官威,明明是她自己脑袋空空,没什么好想法,倒把责任都推到了下属身上。
夏清清看三位女同志眼珠子转呀转,知道她们不是真的没想法,只是不敢随便说出口而已,便出声鼓励道:“没事,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你们在明光岛生活的时间长,比我和王老师更了解岛上的情况,知道哪里适合办幼儿园,这会儿正是集思广益的时候。”
“我觉得……”潘雪燕的声音悠悠地响起,她抬起头来,看向夏清清和王淑红,“我们办公室隔壁的几间屋子就挺适合当幼儿园的。”
“哦?”王淑红一挑眉,“是吗?隔壁的几间屋子现在是用来做什么的?”
潘雪燕还没回答,尤美凤就突然呵斥道:“小潘,你说什么呢!隔壁的屋子我们妇联都还用着,怎么能拿去当幼儿园?”
潘雪燕被尤美凤这么一吼,嘴唇嗫嚅着没再吱声,重新又垂下头去。
王淑红不满地对尤美凤说道:“你凶什么凶?人家也只是提个建议而已,适不适合也要实际考察一下再说,走,我们去看看隔壁屋子的情况。”
王淑红话音未落,就已经站起了身,带头朝办公室外走去。
第216章 公房私用
夏清清见婆婆风风火火地走出了妇联办公室,连忙起身紧随其后。
尤美凤更是着急忙慌地在二人身后喊着:“王老师!王老师!隔壁屋子都是堆放的杂物,灰尘大,别呛到您!”
王淑红完全不搭理她,大步走了出去。
明光岛的妇联办公处不止一间办公室,而是一排联排的小平房,除了给工作人员办公用,还会用来做家庭纠纷的调解室,在家庭中受到伤害的女同志的临时庇护所,组织女同志们学习知识技能的学习室。
如今除了尤美凤她们所在的这间办公室开着门,其余几个房间都是大门紧闭。
王淑红走到隔壁的屋门前,伸手去拉门把手。
“这门怎么打不开啊?钥匙在谁那儿?”
王淑红拉了几下门,发现门被锁上了,转头询问同样跟出来的妇联几个人。
那三位年轻的同志仿佛是人偶一般,只转动着眼珠子互相交换着不安的眼神,好像得不到主人指令就不会开口说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