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伦敦十月 童路的童路 3461 字 4个月前

“maybe a gentleman.”

带康庄参观第四航站楼和停机坪后提早结束工作,Yaddo已经在停车场等候。

早听叔叔说过童路的丈夫即是著名的拉力赛车手Yaddo Leison,见面时康庄还是不免惊讶这样一位“大名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热情而沉稳的对自己表示欢迎,还立即将自己的行李搬到后备箱中,也亲眼见到Yaddo小心翼翼的将童路扶进车后座,细心的在背部垫上抱枕,扣好安全带。

康庄坐进副驾驶位,目光四处打量――伦敦,我来了。一路Yaddo放慢车速,向康庄介绍起途经的诸多风景。

在未找到正式住处前,康庄会暂时住在家中一楼的客房,童路表示,任何时候都不用拘束,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大方提出,Yaddo会“利用”他的关系全力支持。

对这个与康际有亲密关系的男生,Yaddo是有私心的――他当然要塑造一个好形象,最寻常的对于康际仍持有的芥蒂和嫉妒驱动他必须好好对待这个来自中国的学生。

不过几句对话下来,Yaddo已经确定自己与这个中国男生能够好好相处:他们谈及前一段时间的伊拉克战争,谈及英国政府在其间的作用,进而毫不避讳的谈到昔日世界霸主的英国如今在世界政治局势中的尴尬境地。童路加入对话后,话题宽泛起来,从911后美国越来越强烈的帝国主义趋势到人类本身在历史中的无力感。

直接带康庄到The Cow品尝正宗的英式晚餐。席间康庄坦言对于主修的经济学的展望和不安。

Yaddo在牛津第一年主修的即是经济学,他以自己的经验告知,“任何一位伟大经济学家的知识都不仅仅来自于经济学本身,从亚当斯密,到梅纳德凯恩斯,熊彼得被称为他那个时代最博学的学者,加尔布雷斯是无所不能的全才,包括你们中国人一直信奉的马克思都具有大多数科学家不能相提并论的抽象思维。”接收到童路稍有惊讶的神色,自己从未说过曾经从牛津退学吗?“我自知没有这种造诣的可能性,于是决定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童路停下手里的刀叉,Yaddo与她第一次谈到经济学方面的话题,“原来开赛车是退而求其次?”

Yaddo大笑点头。

短短两天,康庄去了他一直想去的格林威治天文台、伦敦金融城,见识伦敦周末热闹非凡的诺丁山集市。最欢喜的莫过于Yaddo带他前往圣保罗大教堂,瞻仰纳尔逊、威灵顿、丘吉尔以及众多英国名人的安葬之地,在特拉法尔加广场上注视纳尔逊的雕像,在皇家空军阵亡将士纪念碑前阅读铭文,在议会大厦内徘徊,停留在不知名的教堂前由Yaddo指点发现墙上不起眼的小字……

家中多了康庄让人放心。Yaddo出发前往土耳其,行前仔细检查别墅内的所有陈设安排,交待童路绝对不可以因工作疏忽对自己的照顾。他已经在“是否提前休假”的问题上松动,咨询过母亲的意见,他决定相信:一个母亲绝对不会拿孩子的健康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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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到达凯米尔后Yaddo立即与Bernie认真研究行驶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选择轮胎,引擎测试,车辆细节改装,车内电子系统调试,他立誓要在土耳其打一场漂亮战。

不去理会各个车队管理层赛前的“烟雾弹”策略,专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即可。土耳其六月的天气温度升高,对于轮胎的选择和可能引起的赛车局部过热都有影响。

康庄在三楼翻阅童路和Yaddo的书柜,从他脸上的表情童路就知道这个小孩子有多惊喜。只是,她现在才注意到:原本陈列在下三排属于自己的专业书籍全都与上三排Yaddo的书更换了位置,这样不用弯腰不用蹲下,Yaddo连这个都替她考虑到。

把沙发上的《Ancient Astrodynamics 》收进书柜时才发现里面夹着的字条:I have that in my mind: there is only one star belonging to me, only one way to get it. Finally, SHE came up. Lucky me.

童路单手捂住下半张脸,紧紧闭上眼睛控制即将汹涌的感动,她冲动的想要对Yaddo表达自己所有的情绪:她也相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一颗星,而也许,她不用再长途跋涉,不用再耗尽心力,也许,她已经找到,也许,真正得到上帝眷顾的人是她。

与康庄谈起他叔叔的近况,目前中国的发展,以及上海的变化,虽然能够自如的运用中文,童路却发现自己对中国的现在知之甚少。康庄由此鼓动:应该回中国看看。

并未给她留下美好回忆的上海,乃至整个中国,应该回去看看吗?

土耳其站的首日比赛,高温天气并未凝结赛道上的泥浆,但丝毫不影响Yaddo:在7个赛段中他拿下6个冠军,领先第二位的Richer整整70秒,一扫车队上一站的阴霾情绪,维修间内一片雀跃。Bernie大大拥抱身边的这个“传奇”,“Amazing, miraculous, and sophisticated!”

彼时康庄正拉着童路坐在家中的电视前看直播,缘于一句:“从未看过他的比赛直播实在是让人费解的事情”。

于是Yaddo晚间打电话回来的时候,童路谈到下午看电视直播的心情,“这种感觉太奇妙,我想维多利亚看着贝克汉姆比赛时候也应该是这样的心情。”

Yaddo大笑,“下次我见到维多利亚时一定帮你问问看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见到贝克汉姆的时候也一定帮我问问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第二日比赛占尽优势的Yaddo并不打算保守前进。首日比赛中因轮胎选择不当的Sol奋起直追,表现的相当出色,与Yaddo各分食3个赛段的第一。记者采访时两人都表达对当日比赛过程的满意。

第三日比赛顺理成章。Yaddo与Bernie一起登上领奖台,车队同事们高声欢呼。

经理brander拍着Yaddo的肩膀再不吝啬表达他的喜悦。

小作休整后与车队同机返回伦敦,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希腊站的比赛。

童路下班回来见到厨房里康庄正在教授Yaddo以及Stony如何做中国菜,这个场面还真是――三个大男人挤在厨房内学习做菜。

晚饭时Stony宣布他的好消息:“我买下阿尔萨斯的一个葡萄庄园。”

“父亲没有意见?”

Yaddo捣碎南瓜土豆泥,放到童路面前,“当然有。不过――”看一眼Stony,“我会继续接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务。”

完全出乎童路意料,“也就是说,你打算不再开赛车?”

Yaddo点头,“Stony为我浪费这么多年时间,现在轮到我尽自己的义务。”

童路转头向Stony,“你们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决定?父亲母亲都同意?”

Yaddo和Stony两兄弟间的确达成了不少约定。Yaddo已经决定要在这个赛季结束后退役,从19岁选择开赛车,到现在34岁,身为弟弟的Stony牺牲自己的时间和梦想给Yaddo自由的空间,现在轮到他这个哥哥把梦想和生活还给Stony;长年下来的受伤事故已经让身体伤病不少,现在他有深爱的妻子,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他不会再拿自己的生命和健康承担任何风险;如果孩子出生,他不希望自己和童路仍旧像现在这样一年有一半的时间不在伦敦,每天忙碌,完全没有正常的作息。

“真的放弃赛车?”童路在听完两人的决定和解释后问。

Yaddo一手环过她的肩膀,轻轻吻在她的额头,“赛车给了我完整的人生,给我带来你,足够了。”

“你不能在10年后某天一觉醒来大呼后悔。”

“那一定是你要跟我谈离婚的时候。”

已经是典型孕妇的体型,疲劳和腰部的疼痛感越来越频繁,童路不得不在上班期间时时卧躺休息。结束晚餐康庄和Stony主动承担下清理的工作,Yaddo扶童路上二楼。

给她换下衣服,小心擦拭身体,查阅书籍如何对付高龄孕妇膝盖内侧出现的静脉瘤。让她平躺在床上,轻轻按摩脚底。

之后Yaddo回到一楼,热一杯牛奶,示意Stony和康庄自便。

一早开车送童路去机场,休假一天的Yaddo决定要亲自看看童路一天到底如何工作。事实上,童路已经在进行工作的交接,与Mr. Ferryman确定从第25周开始放带薪产假。

Welson进出办公室要求签署文件和安排与供应商的会议,都看到假作在翻阅报纸的Yaddo的脸色阴沉,几次下来,就不好意思再打扰。

“我真的要考虑把你从这里赶出去,”童路示意在门口徘徊的Welson进来,“你看,他们都怕了你。”

“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虐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