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又没人逼著她走这条路,竟能口口声声地道绝不后悔,还光明正大地收了个男宠伴身,半点矜持都没有。

沐攸宁明确地踏上了这条路,木已成舟,他也不好当著前辈面前抱怨。沐殖庭心中郁结难消,只好把怒火撒在赵清弦身上,将一切怪罪于他,故两人接触不多,敌意却是以肉眼可见地增长。

沐殖庭还欲再开口,便听外面传来敲门声,未待两人回应,赵清弦就已推门而进,毫无礼数可言。

「沐少侠身体如何?」

「既赵公子不出手相助,又何必天天费心探望。」

赵清弦盯著沐殖庭,没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也不知是装得厉害,还是真如他所言的问心无愧,竟没露出丁点破绽。

赵清弦不答反笑,他记得沐攸宁说过这位师兄想法守旧,对她是不错,却一直不喜欢她走上双修这条路,眼下待他的态度差劣,显然是因为自己和沐攸宁走得太近而生出不满。

沐蝶飞问:「怎么?有消息吗?」

「有。」赵清弦撩袍坐下说:「昨夜沐姑娘偷偷寻来,说澄流准备动手了。」

沐蝶飞皱了皱眉,把门关上,细声问:「你不怕被他们听见?」

「他们自是知晓。」赵清弦不以为然,笑道:「放心,若我没猜错,对方非但不会来阻止,相反的,还在等我们出手。」

沐殖庭瞥了他一眼,质问道:「你哪来的自信?」

「恒阳教有能力在短短五年兴起,凭的当然不止手段,还有人脉。」赵清弦耸耸肩道:「澄流是很厉害,能把他们的暗线打得七零八落,可这不代表恒阳教输了,而是正好利用我们除掉他们的弃子。」

沐殖庭问:「既然如此,你何需闹这么大的动静来这里?直接在外面杀进来不就好了吗?」

赵清弦幽幽一笑,语带讥诮:「因为他们需要我啊。」

「我看过了,大祭司是会用法没错,然那些咒言阵法都是向国师求来的半成品,经大祭司改动后才有现在的成效,依旧需时极长,难以在短时间内大量炼制。」

「恒阳教找来的术师法力不高,真正运作起来,除大祭司亲手驱动的阵法外,十有八九都是失败。」

「我独身前来,他们尚会与我好好谈话,像如今不费力气就把沐少侠从囚室换了出来;倘若依你们所言,恒阳教弃子未丢,战力仍在,狗被惹急还是会跳墙的。」

他连说几句话,听得沐蝶飞茫然,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般说,赵清弦多此一举地装作被逼上山,竟也是个折去对方战力的方法?

赵清弦顿了顿,心中却是想到这未曾露面的教主能让国师同意合作,也算是有能耐。他没打算向两人解释明白,只道:「作为他的对手,我总该给点诚意前来亲会。」

「对手?也没见恒阳教有多重视你,据闻自始至终你都只能见到副教主,不是吗?」沐殖庭语气平静,道出的话却是句句带刺。

赵清弦托腮回望,语含笑意:「沐少侠此言差矣,我深信,这位教主早和我结下不解之缘了。」

沐蝶飞和沐殖庭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沐蝶飞开口问:「丫头不会出事吧?」

赵清弦站了起来,摇首道:「我去找她,你们在这里等澄流过来会合,他会有方法带你们安全撤走。」

「现在?」沐蝶飞惊道。

也不怪她讶异,赵清弦来得突然,动作的时机更像他兴之所至,虽说什么会保护好沐攸宁,现下行事只让她觉得不可尽信。

沐蝶飞揪著他领子,愠色道:「你不可冒进!丫头仅一个人混在恒阳教,加上你这病……人,只会拖她后腿!」

沐殖庭也是不同意,站起身来争论:「只要你替我解咒,我不但能成为战力,还能护你出逃,其中利害赵公子不会想不明白,那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若我耗尽法力,未待沐少侠保护就会落在他们手中,囚在暗室。」

「纵使被擒,你能在暗室来去自如,我把人除净后不就能救你出来?」

「赵某愚笨,想不通沐少侠怎会有自信能在步步机关的暗室带著个负累全身而退。」

「既你知晓自己是负累……」

沐蝶飞听得一愣,怎么成他俩吵起来了?

几人初次见面时,她就已提出要赵清弦先替沐殖庭解咒,当时没想太多,只觉得沐殖庭的功力若是恢复,几人逃跑时都会更加顺利。

可赵清弦笑著把脉,而后拒绝。

理由自始至终都没变,说是解咒会耗去太多法力,一时半刻回复不了,怕是会立刻被恒阳教的人禁锢起来成为人质。

沐蝶飞也不知孰真孰假。

心中多少是有疙瘩,但与赵清弦也没什么情谊存在,他明白拒绝,她也不好再强人所难。

沐蝶飞站到两人中间,阻开他们的视线,没好气地道:「他们若是要捉你,随时都能抓啊?」

「非也,眼下他们仍忌惮于我的法力,替沐少侠解咒要耗不少力气,恐怕我连走都走不动了。」

沐蝶飞挠挠头道:「我记得上回你也没那么虚弱。」

「那是因为……」赵清弦稍顿,望著沐殖庭意有所指地道:「有沐姑娘陪我。」

沐蝶飞打了个冷颤,面有难色地回头看向她师侄。

糟了。

沐殖庭脸色沉得吓人,沐蝶飞无暇去分辨他到底是因为赵清弦不愿帮忙解咒,还是想起照顾多年的小师妹竟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她拉著赵清弦拔腿就跑,只想赶快离开。

第59章 第五十七章 嫁衣白

沐攸宁悄然睁眼。

房间的布局与她所住的大相径庭,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个藏身的密室,灯光昏暗,又没有窗户,无法看得真切,只隐隐见到屏风上挂著一袭青衫,桌上放了一柄大刀,屏风后传来哗啦水声。

她凝神细听周遭动静好一会儿,若不算上屏风后的动静,百步之内皆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