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1)

赵清弦早已绷不住了,低哑的呻吟之声从喉间溢出,传至沐攸宁耳中便更添色气,觉得他叫得放浪又淫靡,听得她心痒难耐,桃花眼半睁半闭,眼底是浓浓的爱欲,她轻轻地笑著,喘息也变得破碎零散,仍不忘调戏:「被谁看去的话……怎么办呀?」

他咬牙道:「管、管不了……」

沐攸宁吻住赵清弦,弓起脚背,十趾用力地蜷缩起来,腰上动作未停,如同水蛇的骨头般酥软缠人,直到赵清弦长吟一声,下腹绷硬,将最精纯之气全数灌满她体内,她才软软往后倾倒,靠坐在栏上,脑袋仿佛炸成了一片白光,浑身酥麻,两条腿无力地垂下,就在他腰侧摇晃著。

凛风中的两人紧紧相拥,只为留住片刻的温暖。

长冬未尽,已迎来这一地的糜艳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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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七十五、六章标题:刘禹锡《重寄表臣二首》

第79章 第七十七章 炼骨器

云来客栈挤满了人。

西殷气候干燥,三份一的国土为大漠,冬季气温虽低,可从未曾降过雪。早在十一月底,各派已有不少门生弟子来到云河城落脚,好些人难以适应此处极旱的天气,以致四处皆可见医家弟子在武林大会未开始就日夜熬煮汤药,忙得不可开交的场面。

左怀天被刘仲洋全力保下后就安置在云来客栈,思及大会将至,左门主得信后让门下弟子先到云州与左怀天会合,他则于大会当天才亲临现场坐阵。

以玉城门为首,由少门主左怀天带领的一众弟子占据了云来客栈整整两层,并与数日后抵达的踏雪山庄上演每五年一次的武艺切磋,闹得热火朝天。

说到底,其实就是两方人在打群架,不曾想左怀天经历多次暗杀明杀,被擒被掳等经历,仍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甚至在武林大会这个节骨眼,再度挑衅踏雪山庄,砸了半条街。

偏生官府向来宣称江湖事江湖了,纵有刘仲洋破例在前,大多官爷都不愿插手,几番拖延下,总算等来百草堂堂主出面镇压,提著双方滋事者耳提面命一番,并称说大会开始前断绝所有非意外伤亡的药草供应,这才稍稍停息。

鲜有人不知当今武林盟主左门主左凌轩,对于这个幼子宠爱有加,便是再多人不服,也碍于玉城门的名声或盟主的武艺而有所忌惮,故刘仲洋亲求百草堂堂主把左怀天放在明面上,多少算是另一种保护方法。

刘仲洋纵是对左门主有敬仰之心,对他儿子的耐心也在近日全消磨掉了。

何况,他也没看上去的那么空闲。

赵清弦不让他插足武林大会,他理所当然地要接管除那以外的事。几乎每日走在云河城都有百姓控诉,下至杀猪巷的畜牲走丢,上至设宴迎新任知州,通通都归他管。

甚至连驻守在浮石塔的官兵都因而被调动,塔内防备愈渐松懈。

沐殖庭自赫潜村一事后便与董倬行等人乔装住在云河城内,几人与国师商议,又见守兵减少,决定潜入塔内重临祭坛。

相传测候之术,乃上古流传作占算气候的方法,又因十二律与年中十二月分别对应,故而月份来临,其气趋升,继使管内葭灰飘扬。

欲占气候,需寻一密室,确保室内无太大气温、湿度等差异,取十二律管分别置于案上,并于管内填以葭灰,中气临则葭灰出。[18]

祭坛下方用作制活人偶的密室,现已改作葭灰占律之用,大祭司未曾见过,对此颇有微言,赵岷却觉得他只是草包一个,仗著些许法力便对自己指指点点,也不想想他用的术法到底是谁人授予,睥睨地看了他一眼又再埋头推算。

大祭司见他一脸轻视,不快陡然而生,问:「不是说好在武林大会动手吗?为何还要一再推算日子?」

岳平代答道:「武林大会,始于每年大寒卯时正,需得测出阳气流动的准确时间才利于国师动手。」

沐殖庭:「若你所提的有助施法,不也正好助了赵清弦?」

「是也不是。」赵岷答道:「清弦未必会选这个时间。」

袁少永口快地问:「为何?」

「藉天地灵气补全法力这方法并非清弦独有,相反,凛冬下他身体更是虚弱。法力愈盛,他便离死亡愈近,那身躯很快就纳不下庞大的法力。」

几人面面相觑,并未想过赵清弦那弱不禁风的模样意味著什么,此时听他一说,才猛地觉悟,如果有方法让赵清弦法力剧增,岂不是让他的寿元流逝更快?

董倬行当即问了出口。

赵岷嗤笑,这法子固然不错,可拥有更盛法力的赵清弦亦更难以应付,拖著如此虚弱的身体他尚能逃窜多年,若真被几人逼上这条路,只怕连他都无力自保,葬身武林大会。

这话赵岷自不会直说,故他仅道:「推算日子能让我布下的法阵和人偶兵力量大增,若清弦真选择玉石俱焚,人偶兵当会耗去他大量体力;便是他沉得住气,我们埋下种种亦足以与他对抗,又何需急于一时?」

听了他的话,大祭司方想起那些辛苦炼制的人偶兵,纵数量不多,可战力不容小觑,亦足以叫他感到心安。

***

大寒于每年固定日子,然中气来到的时间一般都有差异,离武林大会的日子还有几天,赵岷几乎是日夜守著律管,盼著能在那瞬间出手,启动他布在广场上的阵法。

往年他均在国师府内推算,那处有赵清弦点亮的长明灯,暗室各处飘有细碎的灵气,于施法有极大的帮助。

「未见几年,清弦可真真是长进不少。」

赵岷靠在墙身,想起赵清弦那不屈服的眼神,不由陷入沉思。

斩草需除根,这样的道理赵岷自不会不懂。然选择留下赵清弦性命,并非单纯地舍不得他活著带来的利益,而是赵岷根本不信命。

对,自始至终,赵岷不曾相信赵氏一门所仗赖的事,什么命运吉凶,劫数挡刹,他通通都不信。

若他对此深信不已,早就成为谁的刀下亡魂,也不会有丝毫法力可用,毕竟法力由天赐,乃命定之物。

赵岷凭借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地位,所以他想要留下赵清弦一命,看那个所谓与他相克的小子,是否真的有能力如天道所示,将他彻底铲除。

能吗?

他不知道。

只是赵清弦确实为他带来许多惊喜,甚至沐殖庭亦然,小看后辈并不是一件好事。

赵岷轻捻竹签,这些年为与权贵打好关系而暗地向他们传信,称说手上有各种术式,起时当然无人相信,渐渐有人求助无门,想起曾得他点拨,带著亲友尸身求至国师府……

或许是权力,或许是人脉,只要付出的条件符合赵岷所需,一个月后,逝者自然都能复生。

赵清弦所在的暗室设有祭坛,上方燃著以他法力为食的长明灯,既名为长明,除非术者已逝,否则不会熄灭。

青白的灯光照得他更瘦削,三年以来的耗法使得他愈来愈虚弱,再也无法提剑习武,然他并未受打击,反而对术法熟稔于心,国师丢来多少尸首,他便布下多少遍的阵,便去夺走多少本该顺遂一生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