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议论声越来越大，连沈池鱼都耐不住好奇心偏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喊出声。

处在话题中心的不是别人，正是顾渊。

他骑着摩托跟在公交车旁边，他们转向哪里他就跟在哪里，熟练地驾车技术和时不时的漂移足以引起一阵阵惊呼，不少人举起手机拍照和录像。

她手下硬是让这一眼再也打不出一个字来。

视线跟着他的动作一刻也离不开，一直到公交车到站，她才回过神，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最后一个下车。

下车后的第一眼就看见两个女生结伴站在他旁边，羞涩地把手机拿出来，不用听也知道，是在要联系方式。

头盔夹在胳膊下，被压在底下凌乱的发丝接触到冷风后肆意地飞舞，银色的耳骨异常钉惹眼，衣服拉链拉到最上面，丹凤眼半抬，轻启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两个女生眼里明显略过失望的神色，有些尴尬地离开了。

抬眼和不远处的她对视上，沈池鱼这才拎着电脑包走过来。

“你这是……”

“顺路。”他随口说道，然后给她发了几张照片，“我打算开个酒吧，今天过去收拾收拾，晚上来接你。”

她点开那几张照片，里面被打扫的很干净，听到他说要来接自己，赶紧回绝道：“不用，我坐公交车就好。”

“我知道，你做你的公交，我骑我的摩托。”丝毫不在意她言语中的拒绝。

沈池鱼被他的说法噎住，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晚上别忘了回我信息。”他重新戴上头盔，打开黑色的护目镜，一双眼睛生的漂亮，盯着她眼含笑意，“快去上课，别迟到，我先走了。”

要不是刚刚有个应聘的给他打电话，他肯定要多待一会儿。

她修长的发丝扬起，看向他扬长而去的背影，这种突然靠近的关系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一个人待的久了，现在这样还是很不适应。

往校园里走才发现好多人都看着她，她也没有多在意，直奔教室。

来应聘的是一个男生，不大，刚成年，高中毕业不想上学就出来打工了。

男生精瘦，一米八的个子，单眼皮高鼻梁，一副凶相，头发乱糟糟的，深秋还穿着半截袖，外面披着皮衣，隐约露着的一节小臂上全是纹身。

顾渊来的时候那人蹲在他门口正一边抽烟一边吃泡面，看见他抹了一把嘴，把烟踩灭，泡面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筐。

见他走过来，声音带着哑意：“你就是老板？”

一股子烟酒味，顾渊点头，拿出钥匙打开大门，淡淡道：“进来说。”

他坐在沙发上，让他坐的时候男生摇摇头：“我就不坐了，你这沙发看起来太贵，别蹭脏了。”

他刚刚在门外隔着玻璃就看出这里面的东西非凡，一看见这反着光的黑皮沙发他连蹭都不敢蹭，吊儿郎当地站在顾渊面前。

见他这么说，顾渊挑挑眉，随他去：“方凡是吧，你的资料我看了，基本符合，会喝酒吗？”

方凡：“两瓶二锅头兑四瓶啤的喝不死，多了喝不了。”

顾渊：“会调酒吗？”

方凡：“白的兑啤的算吗？”

顾渊：“有女朋友？”

方凡：“没，谁能看上我这种人。”

顾渊：“有谈恋爱的打算或者喜欢的女人吗？”

方凡：“没，老子只爱钱。”

顾渊：“最后一个问题，对工作时间和工资有要求吗？”

方凡：“没，给钱就干。”

“行。”

顾渊笑起来，从口袋拿出二十块钱递给他，“去隔壁推个平头就可以来正式上班了。”

方凡一愣，他盯着面前的男人反应不过来，他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通过了？

拿过二十块钱，再出门之前还是耐不住好奇，问道：“为什么我可以？”

慢条斯理擦着酒杯的男人连头也没抬，“能喝、爱钱、不玩女人，这就是我招人的要求，你全符合，另外还有眼力劲儿，所以可以来。”

方凡抿着嘴，被他的回答定住，他低头看了眼那二十块钱，立刻奔出去冲到隔壁理发店排队剪头发。

理完发的少年少了邋遢，多了几分痞野，顾渊满意地点点头，把他昨晚写的规章制度递给他：“每一个字都给我熟记，酒可以调不好，规矩不能少，但凡触犯一条，你也可以滚蛋了。”

“我这里不养闲人，钱我肯定少不了你，但工作也不会少，我不是什么慈善老板，没什么道德修养，不心疼员工，干不下去提前一个月和我说，不然当月工资一分没有。”

方凡接过小本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规矩，他自从初中没背下来《出师表》后就没背过任何文字了，一看见这么多字就头疼。

看到第二十八条：老板上班中途会翘班一会儿，要求员工一边看好店一边服务好客人。

他好奇问道：“老板你翘班干什么去？”

顾渊坐在电脑前面无表情打着字，冷冷道：“看二十九条。”

视线下移，第二十九条：不准打探老板私人行程。

方凡：“……”

他停下敲打键盘的手，说道：“接女朋友上学和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