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除夕夜的县城张灯结彩,爆竹声声,到处挤满了兴奋逛灯会的人群。

他浑浑噩噩的走到,跟温临歌办结婚宴的国营饭店,见饭店门口挂满红灯笼,似乎有人在办结婚宴。

新娘子穿着红色毛呢裙站在门口迎宾,笑容温暖。

紧挨着她的新郎穿着蓝工装神采奕奕,跟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满脸骄傲。

他抬眸看向高朋满座的饭店大堂。

眼前不断闪过他与温临歌结婚时,宾客云集的热闹景象。

工人们轮番给他敬酒,羡慕他是市级劳模,如今又如愿娶了文工团的团花温临歌,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那时的他娇妻在怀意气风发,可谓是春风得意。

如今他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再也没颜面对列祖列宗!

“这位大哥,我们在办喜宴,你可不可以别拉着棺木站在门口挡路?”

新娘子塞给他一把喜糖,语气惶恐生怕惹怒他:“拜托你了,今天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

楚云阔看着新娘笑颜如花的脸,又看了眼冰棺,眼底染上雾气。

临歌曾经也是笑容明媚的新娘,如今却躺在冰冷棺木中,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他万念俱灰,抬手抚摸着棺木哑声道:“临歌,我本来想着等温柠怀上孩子,就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可没想到....”

“都是我对温柠的偏爱和纵容,害你丢了性命。”

“往后余生,我守着你,好好给你赔罪!”

14

楚云阔给温临歌办了隆重的葬礼。

棺材是市面上最贵的金丝楠木。

他还特意把墓地选在文工团对面的山上,这样她就能经常看见女兵们跳舞。

温团长揪住楚云阔的衣领,挥拳将他揍倒在地:“今天我就替临歌,好好教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该怎么做人!”

楚云阔任由他暴揍,悲声道:“二叔,我后悔了,我不该答应母亲兼祧两房的要求,伤了临歌的心,更不该在火场丢下她,选择救温柠...”

“你这会知道后悔,早干吗去了?”团长拿出离婚申请书砸在他脸上:“临歌已经跟你离婚了,我要带她回川城安葬!”

“离婚申请书?”楚云阔捏着薄薄的纸张眸色震惊,手臂剧烈颤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想起临歌晕倒那日的情景,恍然大悟:“原来临歌那么早就决定跟我离婚了?这不可能!”

“你忘了跟你兄弟在卫生所的俄语交流了?”温团长冷着脸道:“临歌告诉我,她为了投你所好,早就学会了俄语!”

“她真是瞎了眼,爱上你这种薄情男人!”

楚云阔想到自己背着她私会温柠,给临歌灌药让她失去生育能力,不禁懊悔痛哭,死死抱着棺木道:“她是我媳妇儿!”

“你们不能带走她的灵柩!”

匆匆赶来的温父揪住楚云阔的领子,语气急切:“楚云阔,我女儿临歌一定没死,你是骗我的是不是?”

“你叫她赶紧出来见我!”

“对,你叫临歌赶紧出来!”温母神色怨恨:“我要问问她,到底暗中在搞什么阴谋,竟然把亲妹妹送进了监狱?”

楚云阔扑通一声跪在二老面前,神色悲痛:“爸,妈,我没骗你们,临歌葬身火海了,是温柠纵火害死她的!”

“这件事我难辞其咎......”

“这绝不可能!”温母脸色霎白摇摇欲坠:“柠柠自小乖巧听话心地善良,不可能残害自己的姐姐,这一定是弄错了!”

“临歌肯定没死躲起来了!”温父沉着脸道:“纵火这件事一定是她蓄意嫁祸给小柠的,真没想到她这么心肠歹毒,之前差点溺毙小柠还不够,这次打算让小柠坐牢,彻底毁掉她的名声!”

“大哥,大嫂,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临歌,不觉得太过分吗?”

温团长用尽全力推开棺木的盖子,语气沉痛:“她也是你们从小养到大的女儿,是那么努力优秀的好孩子,可你们从来都看不到临歌的好,就只知道偏袒温柠!”

“现在她走了,你们永远也见不到了。”

15

温父温母望着棺木里烧成黑炭的女尸,瞬间傻眼了。

夫妻俩扑在棺木上哭的泣不成声:“临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小就怕火,怎么会...”

“你就这么走了,叫妈妈以后怎么活?虽然我老怨恨你让小柠身弱多病,可我心里还是在意你的呀......”

楚云阔将所有的事对温父温母坦诚相告,

又进屋拿出笔记本递给他们:“这是我收拾行李时发现的,温柠写的日记本,你们自己看吧。”

温父手臂颤抖的翻开笔记本,就惊讶的瞪大眼睛:“原来,小柠当年落水的事,是她污蔑临歌?”

温母抢过日记本快速浏览,双目染上痛楚:“原来临歌没有剪坏小柠最喜欢的连衣裙,是她蓄意嫁祸......这些年我们都错怪临歌了......”

“小柠那么恨她姐姐,我们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让临歌受了那么多委屈!”

温父哭的老泪纵横,跪倒在地:“我真不配做父亲,为了维护小柠,竟然扇临歌耳光,让她的右耳永久失去了听力。”

“她走的时候该有多难过,这么多年没有得到过父母的一点点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