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一旦和宁姐姐配对,万一哪天被?母凰和父后抓回去, 他们一定会发现的?雄蛊有了配偶!这是守身砂都无法遮掩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全城搜捕宁姐姐的?!”
崔锦程睫羽猛颤, 倒吸一口凉气。
“锦程哥哥,你一定猜得到宁姐姐的?结局, 最坏, 她会被?我的?母凰和父后處死, 好一口气, 我的?母凰和父后会逼她成为我的?驸马!她会和我一样, 被?限制自?由, 还会遣散后院,她是不?能?纳侍的?,到那时候, 锦程哥哥你一定会被?送走,而且,为了保全凰家颜面,说不?定会将你这个侍奴斩草除根……”
“就算你爱她爱得情愿为她赴死,可宁姐姐呢,她还是要被?折断羽翼,困于大莽!你忍心?她落到如此地?步吗?”
“既然如此, 你为何不?一开始就离开她!你体內有雄蛊,必然能?感知到她体内有雌蛊,是你故意讓她陷入如此险境!”崔锦程气恼地?转过身,指责道。
拓跋箬哭着忏悔:“起初只是我对宁姐姐一厢情愿,我只是想?跟着宁姐姐便好,能?每日见到她就很幸福,顺帶同宁姐姐一起寻找凤求凰的?解药!我以为会这样相?安无事,可谁知曉、谁知曉宁姐姐的?蛊毒竟然这么严重,而她竟然真会对我产生情愫,竟当真想?要同我配对蛊虫……宁姐姐心?里有我,我自?然高兴,可是我怎么舍得,她日后和我在一起,过得不?自?在……”
拓跋箬抹着眼?泪放肆哭泣,而他的?这番陈情却?犹如利箭贯穿崔锦程的?心?口,讓他想?起那日悬崖边,段乞宁曾冷淡地?和他道:“在我身边,你过得不?自?在……”
如今再回味,才品出她语气里的?怜惜和无可奈何,她那时候,是真心?希望他能?过得好。
而现在,他和拓跋箬一样,都希望段乞宁能?好好的?,自?由的?,做她想?做的?事,免受蛊毒的?苦。
崔锦程心?口鬆动,唇瓣也跟着鬆动:“你想?怎么办?”
拓跋箬就知道段乞宁是他的?软肋,见他上钩,眼?底浮现喜色,只是他很快掩盖,抽噎着道:“锦程哥哥,你能?不?能?扮做我,去同宁姐姐……”
少?年立马补上:“就这一次,这次过后,我会主动离开宁姐姐的?!”
良久,崔锦程应下:“希望你说到做到。”
……
那夜,拓跋箬把蚁虫抓来,咬傷自?己,这样就可以有理由讓段乞宁见不?着臉,他用大莽秘法为崔锦程点上守身砂,为了营造逼真的?效果,特地?用胭脂和他那高超的?宫廷画艺为崔锦程画上紅疹。
剩下唯一穿帮的?那處……的?刺青,崔锦程则独自?一人?缩在屏风后,手粘上脂粉,覆盖上去。
一想?到段乞宁触碰这里时的?温柔,崔锦程就酥软了身子,更莫要说即将会要来到,他要扮演拓跋箬去与和她……
想?到这,少?年的?心?尖跳动得猛烈,似乎因?为有了层不?一样的?伪装,反而更加緊张。
他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同段乞宁说话,又应该以怎样的?姿势,去承受段乞宁的?宠幸?……
拓跋箬千叮咛万嘱咐,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同崔锦程交换居所,直到段乞宁来绑人?。
那一夜,段乞宁房里的?动静有多大,拓跋箬缩在崔锦程的?房间里就有多哆嗦。
如果是他,一定会被?折磨死的?!他庆幸自?己的?决定,但仍然为此心?有余悸。
房中烛火燃了一宿未吹灭,拓跋箬也假哭了一宿未眠。
翌日,万幸的?是,段乞宁没有发现,而崔锦程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拖着酸疼的?步伐回来,身上全是痕迹。
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拓跋箬当然恨不?得快点逃之夭夭,可惜半天没寻到契机,不?是暗卫把手,就是那几个茶肆伙计巡逻,好不?容易趁着双方人?马打架,拓跋箬准备溜之大吉,杀千刀的?霜月卫一把大刀架他脖子上。
眼?下所有事迹败露,拓跋箬吞了口唾沫,吓得花容失色,不?惜亮出身份:“宁姐姐你不?能?拿我做解药,我的?真实?身份,不?是什?么雪州望族,我是大莽国的?小凰子!就是挑起两国交战的?引火线,下落不?明的?那个‘小凰子’拓跋箬!”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除了凰翎卫和霜月卫、段乞宁和阿潮,其余不?明真相?的?人?皆目色震惊。
拓跋箬忙接着道:“宁姐姐,若你拿我做配偶,我的母凰和父后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段乞宁迈步前去,在拓跋箬喉结滚动时倏地?俯身,掐住他的?下巴抬了起来:“你就是这样骗他的?”
崔锦程和拓跋箬的?瞳孔同时收缩。
段乞宁扯着少?年的?下巴,手中劲道更大:“你还挺厉害的?,拓跋箬,赫连晴知道你‘移情别恋’的?事情吗?”
少?年心?跳大震:“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开始追忆自?己什?么时候露出过破绽,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段乞宁的?将计就计。
段乞宁懒得同他解释,将他的?臉甩下去,更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胸口,似乎借此发泄情蛊的?威力。
拓跋箬懵然片刻,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后,整张脸腾紅烧灼,扭捏身体挣扎:“啊!你这个淫贼!王八蛋!你放开我!”
他被?羞辱了!堂堂大莽国呼风唤雨的?小凰子,被?段乞宁当众羞辱了!
“我要杀了你!!”少?年眼?尾猩红,眸中充血。
段乞宁将他衣领一寸一寸撕开,感受他愤怒到极致一抽一动的?胸腔,顶着他要吃人?的?目光,将手掌覆盖住他的?胸口:“奇怪,你不?是心?悦我的?吗,让我碰一下怎么了?”
在场所有女人?,皆垂眸侧过身去,只当自?己是个瞎子、聋子。
“你别碰我……”拓跋箬吓得泪流滿面。
段乞宁松手,望了眼?远处被?俘虏的?苏彦衡私兵,对凰翎卫道:“把她们给我放了,有多快滚多快,滚回大延,务必传话给苏彦衡,告诉他,拓跋箬在我手上。”
若是没有凰翎卫和霜月卫的?出现,这一环定然会在之后,在她将钓月娘子的?财力转化为自?己的?势力、全副武装自?己之后,可是现在,这两只可谓是左膀右臂的?军队的?出现,无疑为她的?计划推波助澜,让她能?够在此时此刻提前朝苏彦衡宣战!
红鸢追随赫连玟钦多年,自?然深谙此道,她眼?神示意手下放人?,再度望向段乞宁时,她的?目光多了些肯定和欣赏。
段乞宁深呼吸一口气,压抑蛊毒热潮,对霜月卫道:“把他给我带下去,带到我的?马车上绑起来。”
蓝堇率领手下听候差遣,崔锦程倏然扑过来,扯住段乞宁的?衣裙哀求:“宁姐姐,你放过他,你用我!”
“你在这里当什?么圣父?”段乞宁将他甩开,怒气冲冲地?看向崔锦程。
那少?年跌坐在地?,衣衫松散,气息虚浮不?定,额角沁出浅薄的?一层汗液,臂弯上被?段乞宁划开的?刀傷,还在淌血。
他不?是要当什?么“圣父”,而是……
崔锦程口干舌燥,吞一口唾沫都干巴生疼。
他染上了凤求凰的?余毒,余毒啃咬着他的?脊骨,让他浑身燥热。
他现在血液里爆发出来的?渴求如深渊一样,无穷无尽,快要把他生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