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月娘子顺手摸摸猫咪的胡须,少年追逐她?的手指用牙尖轻磨,全是气音:“我可不是小猫……”

“那是什么,”女人逗.弄手指,“吃人的大老虎?”

那一夜,得益于他们多日形影不离的相伴,钓月娘子与少年坦诚相待。阿也背对着她?,他身后的图腾便?悉数落入视野,一笔一划,甚至是图案的每一处纹路走势那是一只?昂首的老虎,张牙舞爪在咆哮,纯黑打底,金墨笔迹勾勒細節,更有六颗金环各自圈画在老虎的四肢和颈尾上。

钓月娘子的指尖曾在图腾上游走,走过虎首和虎背,最后落于虎掌上绕圈轻挠,也无比清晰记得当时少年按耐不住的反應……

“对…吃你的大老虎。”阿也一口咬住钓月娘子的食指,点墨黑瞳已泛起浑浊,“可以吗?”

“在这里?”钓月娘子讶异,换做是崔小少爷,怕是已经哭着央求她?回去了。

少年吮吸她?的味道,旁若无人地解她?的腰帶:“在这里。”

“你喜欢这么刺.激的?”

“我喜欢这么刺.激的。”少年抽了她?的腰帶,笃定回應,一邊对自己的衣裳下手,嘴里全是气音,“老虎不都?是在丛林里狩猎的?”

“你是老虎你很虎,我可不是。”钓月娘子抢回自己的腰帶。

“那你是什么?”

她?倒还真仔細思?忖起来,“那我是小羊。”

末了补上一句:“‘羊、入、虎、口’。”

少年笑音荡漾,混杂于喘息声中:“……你坏死了,神仙姐姐。”

钓月娘子面色不改:“莫要瞎云,神仙普渡世人。”

“那你渡渡我嗯……想你想得快死了……”

钓月娘子弯唇一笑,勒马折返往作坊。

阿潮辦事就是靠谱,女人回来时,他将煽风点火的流民制服,关?押在隔间,其余失去主?心骨的難民便?如一团散沙,构不成威胁,由作坊工人和鏢局鏢师分别捆绑,一同关?押在柴房,作坊的暴.乱算是得到平息。

阿潮简明扼要地同她?呈报还没半刻,那头发.情?的小猫咪缠着他的主?人撒娇。

“好了好了。”钓月娘子攥住阿也的手腕。

少年半只?身子倚在她?身侧,用护食的眼神驱逐领地内另外一只狼狗。

阿潮投以同样狠戾的目光。“妻主?,这些流民該如何处置,还请下一步指示。”

“救救你的信徒……神仙姐姐人美心善,必然定然肯定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钓月娘子:“……”

“妻主?,部分流民携带时疫,恐怕得及时区分,避免扩散。”

“妻主?~哥哥说?的好有道理,你快些让哥哥去处理公务,我‘鹿’字帮的姐妹兄弟自会帮衬,唯哥哥命是从,哥哥不必忧虑,神仙姐姐还是陪陪久久未见的阿也好不好?”

“不要乱叫。”钓月娘子道。

“哥哥会生气吗?”少年歪着脑袋,用挑衅的眼光望向男人,趁机在钓月娘子的耳邊说?悄悄话,“你托我打造的东西,不亲自看看嘛?”

女人眉梢一扬,道:“他不会的。”

言罢,钓月娘子圈住少年的腰,将人往屋舍里带,回首对阿潮道:“就按你所言辦,戴好面巾,千万注意?防范。”

阿潮允應,黑瞳黯淡,直到钓月娘子又添了句“回家补偿你”,男人才缓和几分。

可那个少年不悦了,一进屋,阿也就将她?堵在房门口:“你和他回家,那我呢?你怎么不带我回家?神仙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啊?”钓月娘子显然愣了一下。

“啊?”少年也明显被她?的反应怔住,“你該不会…从没想?过娶我吧!”

她?呛了两声,圈住少年的腰:“你我当初不是说?好是露水情?缘的吗?”

“几时说?过的?”

钓月娘子多少有些心虚:“就…约定俗成。”

阿也被气着了:“谁要和你露水情?缘!衣裳亵裤都?被你扒了,身子给你看了摸了,初夜给你了,东西也给你砸锅卖铁造了,你跟我说?露水情?缘?哦,惦念京州工艺时想?到我这个人脉,我千里迢迢赶来晾州,你就没有一点点动容?”

她?摸摸鼻尖:“我自然感动。”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少年定定望她?,当真露出那种?猛虎护食的眼瞳。

钓月娘子只?得耐心安抚小猫咪,在他尾巴附近揉搓,哄着:“大娘子自古以来均先?立业后成家嘛,你我成婚一事马虎不得。我想?着先?将晾州的生意?盤稳,为之?后开拓京州做准备。我的生意?只?有在京州也站稳脚根,我才有底气八抬大轿娶你对不对?”

少年脸色缓和,随她?动作哼唧几声,面上泛起潮.红:“当真?”

钓月娘子假的也说?成真的,郑重地点点头:“虽然我是个粗鄙的商人,你是个讨生活的马郎,但我钓月娘子的正夫,一定会给他十里红妆的排场,让全大延的儿?郎羡煞。”

那少年做出一副沉湎想?象的模样,松开围堵的双臂,改为轻轻扶着她?的腰肢。小猫咪亲昵地将身子埋进她?的怀里蹭了许久后,他将打造好的银器摸出来,系于钓月娘子的颈间。“你喜欢蝴蝶?”

钓月娘子含糊应着,并不想?展开“蝴蝶”这个话题,她?第一时间抬起吊坠端详,发现少年贴心的也为饰品编织了绳结,和崔小少爷的编法是同一种?,但是做工比崔小少爷的要粗糙许多。

而且,阿也貌似还偷偷改了尺寸,改成约莫两节手指的长度这并不是她?想?象的大小,不过摸起来倒还算合理就是了。

钓月娘子:“有点丑。”

“还给我。”阿也作势就要来扯,被她?薅住手。

女人当然知道这是他故意?屈服的,钓月娘子顺着猫咪毛,半推半搡间,将那少年吻到了床榻上,取下了他的抹额。

再之?后便?是水到渠成的耕耘。半年未见,自是干柴烈火,道不完的情?话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