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太后推行的新政,西晋的风气逐渐开放,对贵族女子的束缚也宽松了许多。再加上有长辈在场,因此江颂宜与苏盛的赌约倒也不算太过分。

于是,她也就对年轻一代的“游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的雄伟门楼。

永定侯府的马车在宫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众多官员家眷纷纷避让。

宫中的宫女和太监早已等候多时,他们领着江家一行人前行。

正值上元佳节,皇宫内装饰得如同仙境一般。色彩斑斓的丝绸缠绕在每一枝花木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琉璃彩灯,整个皇城熠熠生辉。

永定侯府的荣光正盛,座席的位置亦颇显尊贵。

是日,永定侯与众官员皆伴驾左右,此时他们已早早占据席间,悠然自得地品味佳酿。

江颂宜跟随许氏,紧随老夫人身后,缓缓步入宴席。

此刻,一位身着三品诰命服饰的贵夫人,步履轻盈地走到了她们面前。

这位贵夫人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勃勃,身形比许氏高出半个头,肢体健壮,尽显出一身将门世家的风范。

她一走近,便紧紧地握住许氏的手,情绪激动地问道:“许姐姐,真是你吗?”

许氏的脸上也泛起了愉悦的光芒,“凌妹妹,多年不见。”

江玉窈心中顿时明了:【这便是永定侯的宿敌,刑部侍郎的夫人?】

许氏回忆起之前江玉窈怀疑凌氏对她下蛊的事,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凌夫人目光转向江玉窈,笑容爽朗:“这姑娘容貌艳丽,光彩夺目,宛如你年轻时的倩影,莫非你就是姐姐失散多年的嫡长女?”

许氏转头看向江颂宜:“颂宜,这位便是娘亲的知己,你应该称呼她为凌伯母。”

话落,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下蛊的人并非凌氏。

然而,江玉窈却向凌夫人投去了一抹复杂的目光。

许氏心中一紧,随即听到了江玉窈的心声:【凌伯母?真是笑话。明明应该称作凌伯父才对。】

许氏如同被雷击中,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颂宜见过凌伯母。”

江颂宜表面上规矩地给凌氏行礼,但心底却忍不住暗自吐槽:

【真是的,金都的权贵圈子真是错综复杂,连娘亲都可能未曾想到,她多年的闺蜜竟然是个男子。】

江颂宜的意思是,凌氏其实是个男子?

许氏过去从未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在听到江颂宜的心声后,再仔细观察凌氏,心中不禁越来越惊骇。

凌氏的五官英气逼人,身材也比一般女子要壮实许多,穿着诰命服显得有些粗犷,而且胸部平坦,常被金都的贵妇人们私下调侃为“男人婆”。

但这样的五官与身材,若是赋予一个男子,反而显得并不突兀。

“好孩子,这些年来你受了不少苦。”

凌氏目光中充满怜爱地望着江颂宜,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手腕上摘下一只水头清澈、翠色欲滴的翡翠镯子,准备为她戴上,“伯母出门匆忙,未能准备周到的见面礼,这便是我的一点心意。”

许氏连忙伸手拦截:“凌妹妹,你实在太过礼数周全了。你我多年的闺蜜情深,哪里还需要如此珍贵的礼物……”

凌氏却是一脸娇嗔地横了她一眼,坚决地将玉镯塞入她手中,紧紧握住她的手,将镯子稳稳地套在她手腕上,“正因为如此,你失而复得的爱女,我岂能吝啬这份心意。”

许氏心中暗想,江颂宜曾言凌氏身为男子,不便与她过多纠缠,于是她无奈地让江颂宜接过了玉镯。

江颂宜目光如炬,立刻辨识出这翡翠玉镯的品质非凡,唇角轻扬,微笑道:“感谢凌伯母。”

【虽然凌氏身为男子,但他对娘亲的态度似乎并无恶意,并且刚才我运用灵力探查,他身上并未发现蛊虫的踪迹。那么,导致娘亲头痛的蛊虫,究竟是谁下的呢?难道是那些与娘亲交往密切的贵妇们?】

江颂宜的内心独白,让许氏暗中松了一口气。

凌氏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失态,轻轻挽住她的胳膊,柔声询问:“许姐姐,你似乎有些不适?”

许氏本能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但一看到凌氏那熟悉的面容和声音,还有那再熟悉不过的神态,她便任由他轻轻挽着。

“无碍。”

或许凌妹妹只是天生误入了男儿的躯壳。

然而,她与刑部侍郎的结合已历数载,令人不禁好奇,刑部侍郎是否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他又如何将秘密隐藏至今?

许氏心中困惑,江颂宜亦是不得其解。但对江颂宜而言,只要凌氏对娘亲没有恶意,那就足够了。

第69章 许世馨

此时,皇帝、太后及后妃们尚未驾到,朝中大臣们举杯谈笑,而高贵的妇人们则带着家中的女眷聚在一起闲聊。

“许姐姐,春日寒风凛冽,你的头痛病症可有所好转?我家夫君前些日子外派出京,特意为我搜寻了一些对姐姐有益的珍贵药材,明日我便派人送至贵府。”凌氏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

许氏已经收过她多次药材,也不与她客气,“那便有劳妹妹了。”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忽然一声惊诧的女声划破了空气。

“姐姐,你为何会在这里?”

江颂宜在瞬息之间感受到了与许氏体内蛊虫相似的气息,急忙转身,只见一位身着素雅罗裙的俏丽女子轻盈地跳了过来,欢快地挤开江颂宜,亲密地挽上了许氏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