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子纷纷朝那边观望,只见郝家三位千金正与江颂宜一同放风筝。
有人特别注意到了江颂宜,不由得惊叹:“那位与郝家三姐妹在一起的蓝衣姑娘真是绝世佳人,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另一人则赞道:“漫山遍野的海棠花都比不上她的美丽,这位佳人若是入画,必定令人惊艳。”
一位膀大腰圆的富家公子则嬉皮笑脸地说:“不知道这位蓝衣姑娘是否已有婚配?我母亲一直催促我成亲,但一直未曾遇到心仪之人。我看这位蓝衣姑娘就非常合适。”
一名学子果断地推了一把那位胖公子,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去吧去吧,你这是在做白日梦吗?没听到护国公府的小姐称呼那姑娘为表妹吗?显然她是永定侯府的明珠。你这样信口开河,难道不考虑一下锦昭兄的意见?
“早就传闻永定侯府的千金美貌冠绝群芳,早已与四皇子订下了姻缘。你这个胖子,恐怕是在幻想中沉溺太深了。
原本全神贯注于那声音的江锦昭,听闻同窗们提及他的妹妹,眉头微微蹙起,目光轻轻一瞥,“我妹妹的名誉至关重要,还望各位同窗不要胡言乱语。
学子们也意识到了不应在背后闲言碎语谈论女子婚事,纷纷闭上了嘴巴。
唯有与江锦昭关系较为亲近的章鼎祁,顺势搂住了他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锦昭兄,那位似乎并非玉窈小姐。据说永定侯从远方找回了一位嫡长女,难道就是这位?江大公子,听说你这妹妹出自乡间,没想到竟长得如仙子一般美丽。
江锦昭眉梢微皱,他早已察觉到那并非江玉窈,而是那个只见过几面的江颂宜。然而,永定侯府的千金毕竟不可任人随意评说。
“她是我的妹妹江颂宜。”
“原来是她啊,听说她使玉窈小姐落水染上重感冒,心肠狠毒至极,没想到竟是一位艳丽而毒辣的美人。”
江锦昭对这等流言自然有所耳闻,尽管对江颂宜心存不满,但在众多外人的面前,他还是挺身而出维护:“这种无稽之谈,苏公子也相信吗?”
苏公子听后却冷笑一声:“什么无稽之谈,这件事我已从表哥那里听说过,怎么,你们江家真的如他所说,为了一个身世不明、不知检点的江颂宜,要让未来的四皇子妃受委屈?
苏盛是临川长公主与兵部尚书之子,临川长公主又是当今皇上的同胞妹妹,与四皇子辛夷子固关系密切,因此早早便从表哥那里得知了这位侯府嫡长女的丑闻。
江锦昭深知对方是个骄横跋扈的公子哥,并未与他争执,“玉窈与江颂宜皆是侯府千金,是非曲直,自然由家中的长辈来裁定。”
苏盛轻蔑地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怪不得四皇子急不可耐地要下聘礼,尽早将玉窈小姐纳入府中。你们侯府真是偏心至极,老太君在贵妃娘娘面前都对江颂宜偏袒有加,而你这位长兄竟然也对她有所偏向。难道,只有她才算是你们的亲生妹妹吗?”
江锦昭虽然对江颂宜并无好感,但毕竟,她是唯一与他血缘相连的妹妹。
章鼎祁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一边轻拍着江锦昭的肩膀,一边又试图亲近苏盛,“毕竟,将来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如此不愉快呢?江大公子,依我看,你这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这种行为可不太好。”
在场的江颂宜目睹了这一切,不禁轻蔑地冷哼一声。
【章鼎祁这胆子可真不小,一边想着成为护国公府的女婿,一边又想攀附永定侯府的大公子和长公主之子,真是贪婪至极。】
江锦昭虽然心中有些反感,但仍保持着表面的和气,巧妙地避开了章鼎祁的手。
苏盛却没有那么客气,一记有力的肘击将章鼎祁推开,“滚开,一个大男人整天搞这些亲昵的小动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断袖呢!”
章鼎祁的身体微微一僵,显得有些尴尬。
江锦昭忍不住用复杂的眼神瞥了苏盛一眼。
这苏家的霸王,嘴巴怕不是能吐出莲花来?句句都能戳中要害。
第60章 射落紫金冠
胖公子笑着拍了拍章鼎祁的肩膀,安慰道:“鼎祁兄不必放在心上,苏公子的这张嘴,有时候连书院的老夫子都能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说你是断袖,等你与郝大小姐完婚,子孙满堂,看他到时候还能说什么!”
章鼎祁原本就身材瘦弱,此刻被胖公子那满是肥肉的胳膊一压,就像是被压在山下的瘦弱猴子。
“谁稀罕羡慕你,我只羡慕四皇子能迎娶玉窈小姐这样的绝世佳人。”苏盛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江玉窈的钦佩。
众人早已习惯了他的这种态度。江玉窈才情横溢,令人倾倒,无论是文采风华的俞桓珅,还是武艺超群的苏盛,都对她是推崇备至。
“可还有另一位江小姐呢,不是可以让长公主亲自上门为你提亲吗?”胖公子的话音刚落,又遭到了江锦昭的一道冷眼,他急忙陪着笑脸解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不至于如此轻率吧。”
苏盛却毫不畏惧江锦昭的怒意,直言不讳:“哼,那种心如蛇蝎的女子,本公子才不会娶,谁敢娶她,谁就自讨苦吃!”
说着,他拈弓搭箭,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之色变。
那位肥胖的公子失声惊叫:“苏公子,你这是何等行径?”
江锦昭眼见情况危急,立刻抽出了悬挂于腰际的软剑,疾步如飞,向江颂宜所在之处掠去,意图拦截那支呼啸而来的箭矢。
然而,人类的双腿又岂能追上射箭的速度?
江锦昭仅跨出了几步,那支箭便如同破空的闪电,从江颂宜的侧面掠过,斩断了系在她手中的风筝线,没入了盛开着海棠的花丛之中。
郝卿墨正抬头专注地放飞风筝,忽然发现风筝脱了线,疑惑地转过头来,“怎么风筝线会断了呢?”
郝卿芝目睹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刹那,急忙关切地询问江颂宜,“表妹,适才那箭,你可曾受伤?”
江颂宜平静地回答:“我无碍。”
她目光转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只见那位身着窄袖锦缎、神采奕奕的少年,手中紧握着弓箭,正狂妄地向她挑起眉头,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轻蔑。
苏盛。
一如既往的令人憎恶。
上一世,他便凭借高超的箭术,屡次挑衅她,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射落她的发髻,让她在人前尴尬无比。那时她尚且不懂射箭之道,仅凭一股在山间锻炼出来的蛮力,与他对峙过数次,但最终两人都未占得便宜。
苏盛身旁的世家子弟们,见江颂宜安然无恙,纷纷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始赞扬起苏盛的射技。
“苏公子的箭术果然名不虚传。”
“那还用说,整个金都,能与我苏盛在骑射上一较高下的,唯有江三一人。我那皇帝舅舅曾在围猎场上亲自考验过我的箭术,他都说,将来我与江三必能像永定侯一般,勇冠三军,安定四疆!”苏盛昂首挺胸,眼神中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豪情。
他又斜眼瞥见江锦昭紧握软剑的手,冷笑一声:“江大,你何必如此紧张,难道你真的担心我会伤害你的妹妹不成?”
江锦昭收起软剑,挥舞着拳头,准备向他脸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