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掐住的脸颊红了一圈,步窈脸上还挂着刚刚在车上哭过的泪痕,她上前一步抱住刑越,晶亮晶亮的瞳仁装满面前的女人:“对不起,你把我捆起来,我太坏了。”

这双眼睛太有欺骗性,哪怕顶着张冷艳的脸庞,故作无辜的样子,好像真的意识到了错误,恳请刑越惩罚她,谁看了不得被骗的五迷三道,夸她是乖女孩。

只有刑越才了解,步大小姐怎么会有错?就算意识到了,明知道不对,还是会这样做,因为这个婆娘是步窈,大小姐就喜欢凭心情做事。

刑越摸摸那头比红山茶还漂亮的长发,指尖流握,跟抓住落日余晖一样,太美了,美到她能无条件原谅步窈在花院里犯的错。

“大小姐变回蛇体,我关你进笼子?”她俯身,吐出来的蛇信子都扫过步窈泛红的脸面。

凑近来的瞬间,步窈身上的蛇尾气味四处弥漫,连空气都被笼罩。

刑越表情微僵,源源不断涌来的馨香无孔不入拨动她的感官,每只蛇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气味。

刑越没有,几十年不露尾,身上只有干干净净的清爽,或者香水味,她眼里黯淡,突然没了兴致,松开手里的红丝:“不早了,睡吧。”

步窈怔在原地,脸上还残留被蛇信子舔舐过的凉度,除了火蛇,别的蛇种体温都是低凉的。

有些喜欢干燥的环境,有些喜欢潮湿的,她不知道刑越是什么蛇种,她没有见过,只知道刑越喜欢高温,喜欢热的。

看着刑越上二楼,路程不回头也不等她,刑越什么都没说,无边无际的孤苦在夜色遮掩下更显凄冷。

步窈在这一刻才真正承认了什么,刑越没有可以诉苦的人,作为少数知道刑越秘密的一位,连她都要这般伤害刑越……

她在清清楚楚认知着,刑越跟她结婚的日子过得不幸福,被她喜欢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她在伤害刑越,十年前,十年后都是。

工作忙了大半天,到家又大半夜,路上还吵架,回来看到爱花被薅残了叶子,说不累是假的。

刑越累的不行,身心都疲劳,趴在浴缸里泡澡,水温很舒适,让她有足够的空间大脑放空。

冷静下来思考,她到底为什么要跟步窈纠缠?如果不是步窈的出现,她也不会成天心情乱七八糟的。

刑越很唾弃自己的行为,随手拿起放在架子上的束腰带,蒙上眼睛,她叹气,像她这种颜狗,恐怕要戳瞎双眼才能正常生活。

她摇摇头自我调侃,视野一片漆黑,双手敞开搭放,仰起头,浑身彻底放松。

全然没有发觉,一条红蟒无声无息钻进了浴室,立起蛇身攀爬浴缸,蟒长六米,爬上来轻而易举。

沉入水面,头身浮起,尾巴缓慢蜷爬,水不断从浴缸渗出,等所有尾巴都爬进来后,整个空间都变得窄小。

不可避免地刮到刑越的脚,把刑越吓了一跳,腿都缩抖一下。

她还没有来得及摘下蒙眼的衣带,水流缓缓往她的方向涌,温热的蛇身穿梭在她怀里,还有湿漉漉的蛇信子舐她下巴。

刑越把火蛇抱过来,凭着记忆摸索沐浴露的位置,把沐浴露打出泡泡,给小火蛇搓澡。

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就算蒙起眼睛不看步窈,脑子里还是会自动浮现出画面,打湿的蛇鳞变得亮晶晶,尤其是红色,浸在水里出浴后,只会让蟒身愈发娇艳华丽,热火如荼。

她忍不住吐露蛇信子,满室的热气薰得肌肤红润,这种看不见的感觉,全凭想象,但她心底知晓,步窈只会比她想象的还要美,还要娇艳。

湿漉漉的红丝落在刑越肩上,伴随而来的还有步窈搭着的小手,她仰头纹丝未动,任由柔软的唇瓣含着她亲,两人在浴室里接吻。

明天刑越不用上班,她们有三天时间,步窈却没有刑越以为的那样主动,她们滚落进被褥里,只是静静抱着。

刑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拍蛇尾,疲劳的身心有点得到慰藉。

“刑越,你在浴室的时候,想什么?”步窈半身靠在床头,低头就能看见刑越枕在她尾巴上。

刑越实话实说:“在想,戳瞎眼睛能不能别这么颜狗。”

“……”

步窈伸手捂住刑越的双眼,从后背抱着:“不可以,我要亲。”

态度俨然一副刑越是她所有物的样子,她喜欢亲刑越的眼睛,戳瞎就亲不到了。

出乎意料的,刑越没生气,也不反感这句话,她转过身来,好笑地把人抱住:“给你亲,给你亲,来……”

两人在床上打闹,步窈躲进被窝里,等刑越钻进来,她直接把被子拉高,蒙盖在头上,她趴在刑越怀里,陷入黑暗的视野会让她少些脸红,说出一些寻常时候开不了口,难为情的话。

“我在车上说的话……你、刑越你……”她甚至没能说出完整的话,一句话说的零碎。

她磕巴半天,才勉强说完整,眼眶红彤彤的:“你、你不要当真。”

看不见刑越也知道步窈的表情,她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摸黑掐了掐蛇尾:“不行啊,当真了怎么办?比珍珠都真,都想把你丢出去。”

这点倒是不假,气头上的时候,还真想把步窈丢掉。

“不要,”步窈抗议,嗓音娇娇的,还带着点哭音,“就算你没有尾巴,我也喜欢你,一天比一天喜欢。”

不可否认扎心窝的话是步窈脱口而出,但那确实是气话,如果真的嫌弃刑越身体有疾不能露尾,不会喜欢刑越这么多年。

“看不出来,”刑越把步窈说过的话,重点圈了一下,“你不是不喜欢跟我做么?哪里有一天比一天喜欢?”

这句讨伐的话,让步窈羞恼,她喜不喜欢,刑越会不知道吗?甚至她的蛇尾,喜欢贴刑越胜过她自己,连她作为身体的主人,都不能完全控制,刑越却可以,答案显而易见。

“喜欢!”她加重语气。

本来是想哄刑越,哄着哄着自己还生气了。

刑越忍不住笑,那懒懒磁性的笑声,听着步窈脸都热,更气了,额头一个劲蹭刑越。

一两句话可打发不了刑越,她单手拉开被子,让明亮的光线照在步窈的脸上,连脸蛋上面的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大小姐道歉都没道歉的样子,喜欢什么?不说出来我感觉不到你的歉意。”

没有被子捂盖,步窈更羞耻了,哪里还说得出口:“我不知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