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林冬肯定训斥过了,但作为副队,唐?囱Ъ嵝抛约河斜匾?再把警告重复一遍:“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啊,警情处理分秒必争,你们切磋技术可以,但不能殃及池鱼,知道不知道?”
侧头看了唐?囱б谎郏?秧客麟没再辩解。也不问问他黑内网是因为什么,没领导的授意,他扛这份雷干嘛?不过,嗨,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组长让干嘛就干嘛呗。
没听到回应,唐?囱?心酸感慨――这届组员不好带呀,看看,我说话一点不管用,都跟组长说别老当着组员“二吉二吉”的喊我了,立不起官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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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进东湖分局院里,唐?囱?停好车下来,带秧客麟往刑侦队的办公室走去。曾经他就是从这儿出去的,一晃两年多了,一切还是老样子。进出办公楼的人里有认出他的,笑着打招呼,却没多余的时间驻足忆往昔。
刚出电梯,就听到他前任上司史玉光同志的吼声响彻楼道:“收网!现在收网能撬出真话来?证据固定住了?涉案人员全都纳入视线了?急功近利!照你们这么办案子,那大街上随便拽一个人都他妈能当警察了!”
咚咚!
唐?囱?象征性的敲了敲会议室敞开的大门。史玉光回头的同时,脸上的怒意被惊讶所取代:“呦!你小子怎么来了?”
“来看老领导呗,还能干嘛?”
唐?囱Э焖俚纳ㄊ恿艘槐榛嵋槭依锏募父鄙?面孔,都是年轻人,个个神情紧绷。这让他不由想起曾经的自己,因着父亲唐奎和史玉光是同门师兄弟,有过命的交情,他从小便认了史玉光做干爹。老爹猝死在工作岗位上后,他继承父亲的遗志,主动申请调任到刑侦岗位。然而毕竟是新人,不挨骂不长进。那会史玉光骂起他来着实不留情面,今天这顿骂跟他那会挨的比起来,跟哄孩子差不多。
大概是爱之深责之切吧,他觉着,反正就史玉光冲他那凶神恶煞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有仇呢。
史玉光不屑道:“呸!你小子能有那好心?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案子你能找我?”
“诶,我好心来看你,你还凶我。”唐?囱О诔鑫薰剂常?假装自尊心受挫。孝顺干爹的一大法宝就是,让对方拿自己永远当小孩儿,享受身为长辈的威信。
“少废话,我还不知道你?看人空手来啊?去!办公室等我。”史玉光说着,回手抓起桌上的一摞走访记录,冲手下人使劲一摔――“都该干嘛干嘛去!下午五点回来开会!要还给我看这堆垃圾!都他妈给老子滚蛋!”
跟在唐?囱?身后往队长办公室走着,秧客麟小声问:“副队,你以前就跟他啊?”
“嗯,凶吧?”
“比林队凶多了。”
“嗨,他们不是一带队风格。”唐?囱?拧开门把手进屋,招呼秧客麟坐到沙发上,微微勾起嘴角,“咱组长那人呢,感情不外露,他也不是不会凶人,只是大部分时候觉得没那个必要……嗨,你待久了就知道了。”
秧客麟确实没见过林冬发火,重话也很少听对方说。倒是有一次,审嫌犯,他旁听审讯,四个多钟头,那嫌犯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后来林冬干脆给人拖出审讯室摁到森森白骨之前,贴着对方的耳朵也不说了一句什么,一举击溃了对方的心理防线。那一刻他看着林冬被光线分割出明暗界线的侧脸,恍然意识到,在与黑暗抗衡的过程中,唯有心向光明才能不被其所吞噬。
史玉光推门进屋,看看唐?囱в挚纯囱砜枉耄?笑问:“行啊,你小子也混到带徒弟啦?”
“不是我徒弟,这是我们组的秧客麟。”唐?囱?起身帮他们介绍,“秧子,这是史队。”
“史队。”
秧客麟正欲起身,却被史玉光一把按回原位:“跟我这不用那么讲究,坐,随便坐,喝什么?有矿泉水红牛和茶。”
“别麻烦了,我们待不久。”唐?囱?伸手拦了一把,示意干爹坐下说话,“我们今天是来问‘向日葵’那案子的,您和我爸当初都进过专案组,是吧?”
屁股还没坐稳,史玉光“蹭”的又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那案子有线索了?”
“啊……是有一点……诶您坐,别激动。”唐?囱в职阉?拽坐下,平心静气道:“目前组长的分析是,当时的侦破方向有点问题,这案子可能是未成年干的。”
“啪”的一拍大腿,史玉光挂上副“我说什么来着”的不忿表情:“妈的一提起这事儿我就来气!当时你爸提出这个可能了!可没等我们追着往下查,人就被撤出来了!艹!”
和秧客麟对视一眼,唐?囱Ь?讶道:“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啊!这种在部里挂号的案子,领导当然是派自己的嫡系去查喽!”史玉光脾气直,根本不在乎隔墙有没有耳,嗓门一点不压着,“我跟你爸当时也是人微言轻,就是去那干活的,一点话语权没有,办公室政治那套也玩不转,要么你看当时重案大队的罗明哲都不沾这案子呢,不生那闲气!”
这一点唐?囱?深有感触,人情冷暖,到哪都一样,谁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小算盘,功劳和荣誉就摆在那,谁争可不就是谁的么。而跑的快了自然有人嫉妒,有人看不过眼。就说当初林冬因重大失职被一撸到底,出去办个案子还得被冷嘲热讽,诛心的话没少听――谁让你林冬爬那么快那么高,这下摔一狠的了吧?
抱怨了一通,史玉光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摆摆手说:“嗨,过去的事儿不提了,这案子我也牵挂了二十多年了,要能搁你们手里破了,我得写封信烧给你爸!”
说着,史玉光站起身,走到档案柜前拉开个抽屉,从里面翻腾出一个边沿泛黄的本子递向唐?囱В骸罢馐悄惆忠郧暗恼觳毂始牵?有关‘向日葵’案的侦破思路,他都写在里面了,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接过本子,唐?囱?手里沉甸甸的。这是已故的父亲用过的东西,边角业已泛黄,封皮是现如今在市场上见不到的那种手写刻印的“工作日记”四个红字。说句实在的,他对父亲的印象并不深刻,父慈子孝的时光少之又少。唐奎总是忙个不停,回家就是睡觉,往往是唐?囱?睡下了,老爹还没进门,等他早晨起来去上学了,老爹已经不见了人影。
老爹没给他留下过什么谆谆教诲,曾经在他的概念里,维系彼此父子关系的似乎只有血缘。可现在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手中的这个日记本,是两代警员父子间跨越时空的传承。
从分局办公楼里出来,唐?囱Ц兆?进车里,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归属地还不是本市。现在异地电话的多是售楼放贷的,极少有正事,不过也不是绝对。职业习惯让他本能的迟疑了一下,摁下接听键:“您好?”
“是唐?囱?唐警官吧?”对方语调亲切,隐隐带着丝上位者的沉稳。
“对,是我,您是……”
“我是政法委的周军喜,那天在学校的普法讲座上我们还见过,你忘啦?”
“哦哦,周书记啊,您好您好。”
唐?囱У纳窬?忽悠绷起,心想这级别的领导找我干嘛?有重大指示?
对方很快给了他答案――他去讲座的那所学校的校长,觉得他年轻有为且相貌堂堂,打听了一圈得知他还没女朋友,托周书记问他愿不愿意抽空跟自家闺女吃个相亲饭。
相亲饭?唐?囱б惶?就傻眼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有老婆啊!
TBC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吉,危
求收,求包养
第八章
“所以,你怎么拒绝的?”
林冬问问题的时候,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我说感谢周书记和校长的厚爱,可是我有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