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老资历的嬷嬷连忙拿了艾草,生姜,透骨草一把,用半桶水熬好后,加入白酒一瓶,让她泡脚,那水没过小腿的,边泡边喝热水,过来一炷香的时间她慢慢透出汗。
用了三次,才一次比一次轻松。
到容昐出月子后,如雯来看她,容昐只见了她一次,就让她回去了。
林嬷嬷跟她说:“大小姐这次回来哪里是看您的?来旺来说,她跪在老爷的书房外一个时辰了,求老爷看在父女情分上帮帮大姑爷。”
容昐正看长滢吃奶,听闻一怔,问:“怎么回事?”
林嬷嬷小声道:“地方上亏空,被巡查御史查出来,已经报上去了。”
长滢吃完奶,就开始找她。
容昐挥手让林嬷嬷不要说了,她把长滢抱在怀中,长滢趴着,软绵绵白乎乎的小手卷着她的青丝,打了个困觉,就昏沉沉回去。
跟小猪一样,又能吃又能睡,比他几个哥哥姐姐脾气都好,容昐爱怜的亲亲他小脸。
如雯在京中活动了有半个月,其中一次以庞晋川的名义给监察的大人递了请帖,送了钱。
庞晋川事后听说,大怒,叫长满把她姐姐拉回府里看管。
这事一出,越发闹得严重起来,几个早有想反弹的大臣拿了这事儿做文章,企图打击庞晋川和长汀。
皇帝不能出面,只将这事儿拨到三司,命大理寺,督察院,刑部三堂会审。
几位主事大臣想卖庞晋川的面子,胡乱审了一通,只说贪墨钱财不多,草草了案。
这下犹如滚雪球一般,事情闹得越发大。
如至气的眼泪直流,赵凌的后宫只有她一人,虽是独占圣宠,但其中的每一步她都是如履薄冰,稍有差池满盘皆输。
庞晋川对她说:“娘娘莫怕,莫怕。”他上奏要求亲自主审此案。
庞国公府是皇后母家,若庞晋川和长汀倒了,那皇后的地位势必岌岌可危,那整个朝政势必又得重新混乱了。
如雯在听到庞晋川亲自审查时,当场昏厥过去。
此刻就算想保住她夫君也是难如登天了,她了解她父亲,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是斩草除根。
十二月,庞晋川亲审此案,三司陪审。
刘扬贪墨的罪证整整抬上来了一个笼箱,从他后院挖出的金银珠宝,房子地契还有他寄在其他妾侍娘家的钱财,全部被挖的一干二净。
贪墨太多,行事过于恶劣,加之闹到了皇帝面前,庞晋川判处刘扬斩立决。
皇帝收到奏折后,沉默了会儿,对庞晋川道:“他虽不才,但为皇后姐夫,且留他一条性命吧。”
赵凌仁厚,但做事也很果决,他在早朝时发了圣旨,压制了要反弹的力量。
为时三个月的贪墨案这才结束。
如雯在听说刘扬被流放的消息,跑到容昐跟前大哭大嚷,直骂她偏心恶毒,长滢睡梦间被她惊醒,哇哇大哭。
容昐安抚了小家伙,让秋香把如雯拉到后院的厢房内关着,她叫来了长满的媳妇焦氏。
焦氏为六品武官之女,长满娶了她后,庞晋川就拨了京城的一处宅子让他们出去单过,长满考了几次科举也只到秀才,最后放弃科举着力于做地主。
焦氏对这个不难为庶子且对她客气的婆母很是敬畏。
等她听到如雯的事后,直吓得冷汗直流。
她惨白着一张脸,拉着月琴的手哭道:“嫂嫂怜惜弟妹则个,夫人不会为此也恼怒夫君吧?”月琴安抚她:“母亲不会记挂在心上,此次叫你过来,应是让你带大姐回去。”
焦氏连连点头道:“大姐是夫君的亲姐,自是要帮忙的道理。”
焦氏领了如雯回去,但不过半月,就闹得她和长满吵了几架,就为了如雯向长满要京郊几块肥田和宅子的缘故。
焦氏忍了,到刘扬要流放的时候,如雯却哭的赖着不肯走,也不肯回婆家去,一味的要留在府里。
焦氏气的两手直发冷,和长满吵了一架后回了娘家。
长满上门去接媳妇,被焦氏娘家的几个兄长狠狠修理了一通,然后拿了铁棍冲到如雯院里,把她的东西砸个稀巴烂,叫她立马滚!
如雯凶横,焦氏娘家更恶,如雯无奈之下想回庞国公府,庞晋川只给了她一张银票,叫人替她收拾了行李,连夜把她送出京城。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容昐再也没有听到如雯的消息,她的日子好像就要在这平淡的生活中过完了。
庞晋川对长滢的好,简直是无法能言语的,他把这个老儿子,放在掌心之中疼爱着。
几乎只要他在,长滢就是在父亲怀中,他洗澡,睡觉,都是他看顾着,到长滢一岁多的时候,他对庞晋川的依赖甚至比对容昐的还多。
一日,庞晋川突然折回来,问容昐:“你看见我昨晚写的奏折了没?”
容昐正给长滢喂饭,小东西目光闪烁了一下,指着要吃肉。
容昐道:“你自己找找。”庞晋川又找了一通没找到,颇有些无奈,长滢吃完饭他还没走,长滢就兴高采烈的要父亲抱。
容昐被月琴叫出去了,谢英近来病了,没办法照看孩子,就把敬礼寄在月琴这边养着。
屋里,庞晋川正抱起长滢,摸着他吃的圆滚滚的小肚问:“吃饱了?”
长滢直笑,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肩膀,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爹!”
来旺进来了,对他说:“爷,书房里也没找到。”
庞晋川蹙眉:“哪里去了?”
长滢纠结的趴在他肩头上,望着他玩具堆。因为他几个哥姐经常给他送玩的,屋里到处都是他的东西,乱糟糟的,容昐就特意在屋里给他开了一个小角落,专门放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