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伸手去按墙上的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她看清了床上的人。

曾玉珏懒洋洋地靠在她的枕头上,身上只披着一件浴袍,领口大敞,露出胸膛。他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视,嘴角挂着恶意的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厉声质问,可嗓音却因为疲惫和恐惧而颤抖。

“裴总让我来的啊。”曾玉珏耸耸肩,笑得更加恶劣,“他说你最近太不听话了,需要......好好教育一下。”

姜竹荫的血液瞬间凝固。

裴图渊......是他安排的?安排她的杀母仇人在床上躺着!

姜竹荫浑身的血液凝固,她转身就要往外跑,可刚迈出一步,双腿突然一软,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你......你给我下药了?!”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手指连地板都抓不住。是琥珀胆碱,作为每天与毒理检测打交道的法医,她太熟悉这种症状,呼吸肌麻痹但意识清醒。

曾玉珏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蹲在她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

“别费劲了,药效已经发作了。”他凑近她,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酒气,“姜法医,你妈不识好歹,你也是,非得逼我用这种方式?”

“畜生!”她用尽全身力气朝他脸上啐了一口。

“啪!”

曾玉珏反手就是一巴掌,力道大得让她眼前发黑。

“贱人!跟你妈一个德行!”他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床边,狠狠摔了上去,“装什么清高?你妈勾引学生,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胡说!”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药效让她的四肢软得使不上力气。

“我胡说?”曾玉珏冷笑,一把扯开她的衣领,“你妈当初拒绝我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真让人恶心!”

姜竹荫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你......是你推的她!我的尸检结果不会出错的!!”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曾玉珏狞笑着,俯身压上来,手指狠狠掐住她的下巴。

“对啊,就是我。”他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我比赛得了一等奖,让她用身体奖励我,她居然敢拒绝?还说要请家长、报警?”他嗤笑一声,“那我就让她永远闭嘴。”

姜竹荫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疯了一样挣扎,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几道血痕。

“畜生!我要杀了你!!”

“啪!”

又是一巴掌,她的耳膜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

“杀我?”曾玉珏掐住她的脖子,笑得狰狞,“你现在连动都动不了,拿什么杀我?”

他的另一只手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冰凉的空气贴上皮肤,姜竹荫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裴图渊......裴图渊不会放过你的......”她声音嘶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曾玉珏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裴总?就是他让我来的啊!”他俯身,嘴唇几乎贴在她的耳畔,“他早就厌恶透了你,巴不得你消失。他说了,只要我玩够了你,你妈的事就一笔勾销。”

姜竹荫的呼吸停滞了。

裴图渊......是他安排的?

他恨她到这种地步?

还是为了跟曾玉柔在一起,想让她知难而退。

曾玉珏的手像解剖刀般划过她的身体,每一寸触碰都像在活体解剖。

姜竹荫的肌肉在琥珀胆碱的作用下彻底背叛了她,她的大脑疯狂地发送反抗信号,可身体却像一具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标本,僵硬而无法动弹。

“放开我......畜生!!”她的声音像是从喉骨里挤出来的,破碎得不成 人声。眼泪混着嘴角溢出的血丝滑落,在冷硬的地板上洇开暗红的痕迹。

“求我?”曾玉珏的冷笑像是钝刀割进她的耳膜,“你妈当年也这么求我,可我还是把她推下去了。”

他的膝盖抵进她的腿间,姜竹荫的瞳孔骤然紧缩,她太熟悉人 体受创时的生理反应了,法医的本能让她在绝望中仍能精准判断:耻骨联合处的压迫痛、股动脉被挤压后的缺血性麻木......这些本该出现在她尸检报告上的术语,此刻正一笔一划刻进她的身体。

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药效让她的肺像被灌了铅,每一次喘 息都像濒死者的濒死期呼吸。

她不再挣扎,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已经抽离,只剩下这具曾经解剖过无数受害者的躯体,如今成了犯罪现场的一部分。

这一夜,漫长如地狱。

6

姜竹荫拖着破碎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向警局。

她的双腿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牵动下 体撕 裂的伤口,黏腻的血迹已经干涸,却仍在每一次移动时带来尖锐的疼痛。

她必须留下证据。

她的同事,开始是冰冷的取证程序。

“姜法医,按流程,我们需要提取生物检材。”女警的声音公事公办。

她躺在法医室的检查床上,刺眼的白光直射下来,像一场无影灯下的解剖,而她就是那具被剖开的尸体。

“腿分开一点。”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触碰她的皮肤,医用棉签刮过最私 密的伤口,采集DNA、精斑、撕 裂组织的痕迹,每一处都像在重新撕开那个夜晚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