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好!程爱卿服丧期间仍忧国忧民,实乃百官榜样。司农寺少卿一职恰好空出来,你即刻上任,主管番薯推广事宜!再赏黄金百两,云锦两匹!”

官升两级!寺监是从五品,少卿是从四品,一下跳了两级!在场官员都露出惊讶艳羡的目光。

程缙跪地叩谢了皇恩,一直到皇上摆驾回宫,他都还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

皇上让程缙负责番薯推广之事,程缙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但他还是想先见幼??一面。

程缙将皇上的赏赐都带给了幼??,幼??失笑,“舅父,皇上赏赐怎能随便就给了人。舅父应当回家在祠堂供上几日才是。”

程缙道,“我只想着这本该是你所得,且我是你舅父,东西送你也无不妥。我已得了官职,足矣。如若不是堇儿让功劳于我,再过几年我也不见得能到如此位置。”想到顾氏这几月每月进来的银子如流水一般,感慨道,“你舅母也是跟你沾了光,如今家中是不缺银钱了。”

幼??笑道,“舅母可是给了谢礼的。”

程缙笑,“理所应当的。”

程缙因没有参与番薯前期的种植,此时心中颇不踏实,怕将差事搞砸了,这可是大燕仅有的番薯。

幼??提议,让陈庄头跟了去,陈庄头也得了皇上赏赐,这几日正颇感荣耀。幼??又交代了一些自己知道的催芽的方法和注意事项。

一番仔细交谈,程缙心中顿觉踏实了许多,便先回庄子找陈庄头。

幼??最终没留下赏赐,让程缙安排下人带回了程家。

临安程家一片喜气洋洋。皇上赏赐的黄金及绸缎云锦,都用红布盖着,摆在了祠堂。

皇上很少会对丁忧的官员夺情,除非身居高位能力突出无可替代,程缙能被皇上夺情,虽是在还有一个月出孝期的时候,也实打实地说明了皇上对程缙的重视。再就是程缙连升两级,已是从四品,跟以前的从五品已不可同日而语,交往的的圈子自然也不同了。如今程缙炙手可热,虽碍着孝期不可大肆宴请,但也不能阻挡急于结交的官员前来道贺的脚步。大老爷程绍在前院招待,很多官员本就是跟他相熟。

二夫人顾氏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满面地招待着着一拨又一拨前来道贺的官宦夫人,大夫人王氏极力维持着已然僵硬的笑脸,帮着顾氏一起迎来送往。

待得一番忙碌下来,已是傍晚时分。

二夫人在一番打赏二房下人后,丝毫不觉得疲倦,正拉着大姑娘文清和三姑娘文秀说话。

大小姐文清今年已十六岁了,长的高挑秀气,有些冷冷清清的。大燕女子十六岁婚嫁已不算早的了,文清这是被孝期耽误下了。

三小姐文秀十二岁,怯怯地站在顾氏身旁。

顾氏一直没自己的孩子,对这两个继女虽说不上多亲近,却也不能苛待过。

顾氏只比文清大十岁,文清冷清,几年了两人除了问安的几句客套话外,还真没正儿八经地说过话。文秀性格怯懦,一直跟在姐姐文清后面,跟个小鹌鹑一样,顾氏也不得亲近。不过她神经本就大条,也不太在意这些,她们不亲近自己,她也不会刻意地去巴结。

现在顾氏手里有了银钱,程缙又升了官,她只觉人生已达到了巅峰,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了。现在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儿,觉得她们衣着打扮和二房现在的锦绣不太匹配,便大方地决定给她们装扮一番。之前二房拮据,两位姑娘的生活过得也实在说不上好,衣着打扮在大房二姑娘文斐面前简直可以说是寒酸。

顾氏颇慈爱地拉着文秀的小手,“秀儿,明日母亲带着你和姐姐出去逛街,给你们买新料子新首饰,可好?”顾氏很想现在就随手拿出个首饰料子来让女儿们挑选,奈何库里实在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好东西,今日客人送的又都是些文雅物件不适合女孩子。她这富起来也才三个月,还想攒着钱再盘个铺子开分店,最近也不曾置办啥衣物首饰。

小姑娘都是喜欢逛街的,何况还有新衣服新首饰,文秀虽对顾氏的慈爱还有点不适应,还是抿着小嘴笑了起来,“好。多谢母亲。”

顾氏颇有种心理满足感,又转向文清,“清儿你更要多挑些,马上要出孝期了,你也该打扮起来才是,待出了孝期,母亲多带你出去走动走动。”这是委婉地说要带她出去相看亲事了。

文清冷淡道,“多谢母亲。”

顾氏见她不拒绝,已觉得很给面子了。

第19章 下毒

清心堂。

大夫人王氏怒气冲冲地摔了个茶杯。郑妈妈赶紧收拾了,让丫鬟们退下。

王氏此时已然没了平时的端庄模样,恨声道,“二叔竟这般容易就得了皇上的赏识,如今只比老爷低一级了。你看顾氏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倒踩到我头上来了!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一个个都巴结她去了,对我竟冷淡了起来!”

郑妈妈帮王氏捏着肩膀,低声劝着,“夫人声音小点,老爷一会便要从书房回来了。夫人气这些作甚,待老爷任了礼部左侍郎,那些捧高踩低的,自有他们后悔的时候。那二夫人向来就没教养,此时是穷人乍富,正不知天高地厚呢,哪比得夫人您出身书香门第的底蕴。”

王氏皱着眉头,忧心道,“老爷跑前跑后这么久,银钱花了不少,左侍郎的位子却还没定下来,怕是那尚书看不上老爷的那点子东西。再这般拖下去,怕要被别人抢去了。”说着坐直了身子,“你明日去趟老夫人库里,把那副前朝白山居士的字画找出来。”

老夫人库房的钥匙一直在王氏手里,这些年已从里面拿了不少好东西出来,这也不是头一回了。郑妈妈应下,迟疑道,“只是老奴有些担心,二夫人这两个月可没少提让表小姐回来的事,大老爷似也颇以为然,若是到时表小姐回来了,要清点这库里的东西……”

王氏不假思索道,“她自不能回来!”拿开郑妈妈的手,站起来在房里踱来踱去,“顾氏三月初一那一趟静慈庵去的蹊跷,回来便开始窜上蹿下,她俩怕是勾结起来了。”

郑妈妈附和,“二夫人还编出净空法师的劳什子断言,说是表小姐已是富贵命。这命格哪有说变就变的?编谎话也不知编的真一些。”

王氏盯着郑妈妈,“若净空法师真的这么说了呢?”

郑妈妈神色凝重起来,“那可就是大麻烦了……如今二老爷有了底气,他若再为表小姐多说几句话,老爷说不得就同意接她回来了。她若回了程家,到时对起账来,老爷怕也不能向着夫人您……还有大少爷……”

王氏冷冷道,“那便想法子让她永远回不来……”

夏夜宁静,幼??正在书房里抄经。幼??当初承诺帮慧明师太誊抄经书,如今快要七月了,还有几本没抄完,幼??担心在回程家之前抄不完,便晚上也抄上一会。

张妈妈端了碗银耳莲子羹进来,“小姐晚饭也没吃多少东西,喝碗莲子羹吧,老奴熬了半晚上的,很是甜糯。”六七月是最热的时候,幼??这几日的胃口便差了许多。

幼??也没抬头,专心抄着经书,“妈妈先放下晾着,我一会便喝。”

张妈妈将莲子羹放到书案一旁,“小姐一会记得喝。小姐晚上还是莫要抄经了,仔细伤了眼睛。”

“没事,妈妈歇息去吧。”

张妈妈叹息了声出去了。

幼??上学时便养成的习惯,做事专注,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幼??已是腰酸背痛。

幼??便要收拾了书案休息,手不小心碰到了那碗银耳粥,粥撒到了手上桌上。幼??连呼不妙,一晚上的辛苦怕要白费了,手忙脚乱地收拾擦拭起来。

幼??突然停了手,盯着手腕上的银镯子不动了,这银镯子是及笄礼时张妈妈给戴上的,此时已然变为黑色!

幼??想起了电视剧上的桥段,古人试毒用的便是银针,遇毒变黑。

这碗莲子羹被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