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希樾眼睛瞪大不可思议地说：：“不至于吧，这才多大点事恒盛能直接断尾？”

“按照今年的势头，国企年报不可能让这种出问题的事故出现的，”何希颇为无奈的说：“你以为是百万的事，后面能不能重新站起来的未知数。 ”

“恒盛怎么说？”

“配合警察调查，牛奋锵估计得进去待一阵子。而我们暂时全部撤回总部。”

“所有人？”

吴希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恒盛的人走得太爽快了，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之前投入的钱和精力。而且黄钟林的性格绝对不是吃亏的人，她吴希樾还不至于自傲到恒盛为了摆脱她而放弃投资。

所以，到底为什么？

“希樾，我听说是玉兰镇运营权可能要被打包卖。”

“打包卖？”

“之前恒盛挣得是名气和玉兰镇的运营工资，说难听点其实并没有太多话语权，老黄总的意思是没什么大意思有点名声就够了，所以决定撤场及时止损。”

“我还是不明白，他怎么就笃定玉兰镇会关门。”

“听内部消息市里城投今年好几项业务可能要移交旅投发行专项债。之前投的好几笔融资租赁债务违约，除玉兰镇，今年投建的那几个项目几乎全烂尾，估计会走上以物抵债的方式化债，保障他银行贷款不逾期。”

吴希樾笑着的脸也渐渐凝重，她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沉默几秒才说：“他们今年账面这么难看吗？”

“听说已经有一笔贷款在争取协调延缓。”

“但走这步很可能要背责，国有资产流失的帽子他们愿意戴吗？”

“愿不愿意已经走到拐点了，而且玉兰镇出的是人命，年底这种项目会收到严重批评，他们也不愿意再试险。”

吴希樾直到现在才明白黄柏霖那句是吴希樾给大家续命的意思，玉兰镇的横空出现并没有彻底扭转病根，它所做的只是延缓病情。

“那现在政府的意思是？”

“找了几家金融机构下任务收储土地重新流转或者找企业直接打包售卖。”

吴希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怅然的抬头看向远方：“所以，玉兰镇这场梦要醒了，是吗？”

何希没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吴希樾。

吴希樾知道他的为难，只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说是明天就回总部开会，正式发文也就这两周的事情了。”

“希哥，”吴希樾忽然笑了：“这一年跟着我，你也辛苦了。”

“胡说什么呢，是你辛苦了，要不是因为黄总的事，你也不会……”

吴希樾不想聊这些事，只说过去就过去了。

两人坐了会贺清黎就跟朱颜一起进门惊喜喊着吴希樾的名字，吴希樾给两人一人一个拥抱就重新坐下说：“你们怎么没跟我说玉兰镇的事情。”

“茜茜，你在外面玩，就安心放松。”贺清黎捏了下吴希樾的脸笑起来：“怎么去趟新疆还瘦了。”

何希看她们姐妹家常就有眼力劲的出门，周维盯着贺清黎不动，吴希樾察觉到不对劲想问就见贺清黎说起白颜萍没回来的事情，压根没理周维。

周维咬着后槽牙愤恨离开。

“希樾，”朱颜打断发呆的吴希樾：“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这么大摊子事情不是我能去主宰的事，玉兰镇的命运只能听天命了。对了，你要跟他们一起回上海吗？”

“你想我走吗？”

吴希樾犹豫几秒点头又摇头。

她不想她走，可不走又能怎么样，剧团在编都没工资发出来，朱颜还有两个孩子让人家留下来就是害她。

看出来她的忧虑，朱颜拉住吴希樾的手，笑眯眯逗着吴希樾：“怎么，你要赶我走啊？”

“怎么可能……”

“你啊，每天就是替人想太多才会长白头发。我跟清黎都说好了一起研究越剧新编的现代剧，辞呈我已经提交了，我要留在玉兰镇当艺术顾问。”

“可是颜颜，玉兰镇关闭的话，越剧团经营都会是很大问题。”

“总会有办法，不行我就把那套小公寓卖了咱们去租个小剧场，一场场演，总会有人看到我们的真心。”

“颜颜，那套房是你唯一的积蓄，你疯了吗？”

“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我有自信我们的剧会大卖，我还可以买回来！”

贺清黎看向朱颜，两人对视就肯定点头，贺清黎转向吴希樾接着说自己的决定：“这次越剧团也赚了点钱，我们想着几个骨干先拿零薪酬，年底按分红算。我们大家都经历一年磨合才走到今天，茜茜，我们相信自己，也相信你。”

吴希樾本来打算好好劝劝自己这两位姐姐，可看着贺清黎和朱颜满脸自信的样子，反而成了那个被安慰的人。

哼了两声被自己蠢笑，放松的翘起二郎腿：“那就我们仨剑客吃糠咽菜，再创辉煌。”

“一言为定！”

吴希樾专门等着大家下班带着一群人去市里吃了顿好的，酒过三巡好几个年轻孩子哭了起来说舍不得吴希樾，不想走。

吴希樾倒是笑了打趣说她是不干了又不是死了，哭什么。

周维忽然举起酒杯敬吴希樾说：“希樾 ，大家都想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