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慌乱的心情,压着衣角主动正式打起招呼:“好久不见了,黄总。”
“是很久没见了。”
见她不说话,黄柏霖只好主动解释说:“如迪临时有个急事,就让我过来帮忙剪彩。”
吴希樾没有通知他本就理亏,假装热络地问着这位前领导:“原来是小黄总没空。黄总您酒店定的哪里,一会我让何哥带你试试我们的新民宿。”
“都办完了,何希给我留的水云间。”
“那的确是个好位置。”吴希樾咧着八颗牙说着场面话:“祝您在玉兰镇吃好玩好。”
“一定。”
客气淡漠的语气里,充斥着刻意的疏离和克制。
吴希樾站起身就指着黄柏霖的身后说自己要去趟酱油坊看看进度,黄柏霖知道她是不想跟自己多待,点头说自己先回酒店了就走向相反方向。
等吴希樾上了桥就举着伞转头看向亭子里的黄柏霖,微雨里男人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衬得那一树香樟格外孤寂。
上次他们俩还是在那里吃的木莲豆腐,那片爬山虎没扛过去年的凛冬全冻死了,物是人非事事休,轻叹口气就绕路走回了办公室。
一进门何希就主动说黄柏霖过来的事情,吴希樾点头说自己知道了,没多聊私事就开始指着白板核对各项目组进度与困难问题。
倒计时计数板上只剩下单薄的 3 字。
望着数字吴希樾心里也是满满的担心与紧张,特别他来了,她更想把这个项目做到尽善尽美,交代完各方的事情就开始忙自己手头工作。
整夜都燥得睡不着觉,太阳还没出吴希樾就裹了条围巾绕着古镇散心。
不知道是不是雨季的原因,一大早就莫名其妙起了大雾,充斥着水汽的味道。
乌篷船上的号子声划开云雾,低着头踩着石子,没承想转角就遇到了正绕着古镇跑步的黄柏霖。
难得看到他一身青春打扮,雾里隐着看不出年纪,乍一看仿佛才二十多岁的模样。
本想偷偷避开,却被黄柏霖笑着喊住:“希樾,你们的民宿,我觉得可能有几点需要快速整改调整。”
不得不说黄柏霖真的很会抓重点,他跟她谈私人感情吴希樾肯定不愿意听,但要听开业前的建议,她一万个有空。
指了指河边的座椅,黄柏霖就跟着吴希樾走到石凳上坐着说起自己的体验,从房间的饰品和布草、一次性用品都提出了建议,特别现在的走线裸露的问题,黄柏霖也提出了能快速遮挡的方法。
全部说完了,吴希樾也表达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远处的浓雾在太阳升起的瞬间消弭,太阳缓缓升起来的时候黄柏霖突然说了句:“希樾,你说过你想做太阳。”
吴希樾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迟疑地说:“是。”
“这一年的两次见面,我觉得你好像真的在慢慢变成太阳。”
吴希樾被他的话触动,紧绷的神经也松弛,走心地感慨地说:“黄总。我能走到今天得谢谢你,是你一直教我和带我做选择。”
“不是,是你,”黄柏霖笑着转头看向吴希樾:“是你自己在发光,我只是带你走到你应该在的位置而已。”
“你不是说了吗,全上海我凭什么是那个万里挑一,”吴希樾望着从雾气中脱壳而出的玉兰镇,颇为自豪地说:“我做不到,但是玉兰镇可以。”
“半年前,准确说一年前,我真的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个程度,我对你的期许只是完成,是你自己做到了完美。”
“是吗,但它还不够完美,我觉得还有很多可以提升的东西,不是吗?”
“慢慢来。”
“黄总,我不喜欢输,也不喜欢让相信我的人输,这句话在投标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一次,现在我依然这么说,你定下的开业后一年内玉兰镇完成 140%的游客增长量,我不会让你输的。”
黄柏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女生跟自己说让自己站在她身后,不会让他输。
那些钩心斗角的疲倦瞬间散去,盯着吴希樾的脸压抑着情绪开玩笑说:“作为感谢,能不能把水云间给我留着。”
“什么?”
“我定十年,十年内这间房间都为我留着,好不好?”
“留着干嘛,”吴希樾被他的话一激,人倒是清醒了,开着玩笑说:“空着浪费资源,黄总,您有钱也不是这么用啊。”
“谁说我不会来,你不是说我只有房子,没有家,作为我给你放东西的交换,你给我留着那间房,怎么样?”
“我这可是未来大热景区,你这交换,我生意做亏了。”
“那我再加一个筹码,”黄柏霖真诚地看着吴希樾:“作为你不让我输的感谢礼,你有什么愿望想完成吗?”
吴希樾看着黄柏霖,似乎不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久久才吐气说:“我的梦想你完成不了,我想跟一个人亲口告别,一个死了的人。”
黄柏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沉思地看着水面,转为严肃的语气说:“我可以试试,你把她的介绍、照片、生平这些给我。”
“黄总,别逗我了,怎么可能有这种……”
“我投资了一家数字企业。”
吴希樾想起来之前看到的新闻,好像因为这件事,黄柏霖还上年轻精英财经新闻了。
“可不是还没研究出来吗?”
黄柏霖看着一脸疑惑的吴希樾,笑着解答说:“市面上有消息的时候,要不还没开始做,要不就是有成果了,没人会在中途发布消息。”
“真的可以吗?”
“试试吧,还不成熟所以没推向市场。”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做不成情侣,我们还是曾经的上下级,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