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避开他的视线,“我肩膀疼……”

“我给你揉开,淤血过会儿便会散开了。”顾砚修将药油涂在掌心后便按照之前武术师傅教他的那样给林疏棠涂抹开。

林疏棠趴在水池边,她紧抿着唇,倔强地不肯发出半点的声音。

其实顾砚修这样揉开药油的手法衣已经算的上很好了,只是今天一直举着弓箭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所以才会导致肩膀和脖颈这一块儿酸疼的厉害。

顾砚修看她疼的在水池里站不稳了,便将人揽到了自己怀中,“这药油必须得抹开至伤处发热才好。”

林疏棠也不吭声,伴着肩膀的力度越来越大,她气的直接锤了下顾砚修的胸口,含着泪波问他,“你是不是故意的?肆意报复我,怎么揉个药油这么疼?!”

“那现在呢?”顾砚修将手拿开,林疏棠莫名觉得肩膀上的酸疼也减缓了不少,只要不是很夸张地举起手便不觉得肩膀疼痛了。

“没想到啊,顾砚修你还挺有一套的嘛!”林疏棠很是惊喜地看着他,眼里好像泛着光亮般,比此刻水面上那些潋滟碎光还要好看的紧。

顾砚修说:“我都说了,这个只要手法对,就能祛除疼痛。”

“现在不疼了,再办点别的事情,如何?”

他的语气温柔,这话说的和今天要不要吃蛋饺语气差不多,林疏棠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要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她高低要把他踹出水面。

“顾大人,你脑子里成天都揣了什么啊,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思想!”

顾砚修倏地笑了起来,“我还没说要做什么,你怎么就想偏了呢?”

“你、你……明明是你说的让人误会。”林疏棠又觉得自己这是顺着他的话在说,一时之间混乱不清,干脆直接水遁钻进了水面下。

谁知还没游开,就被那只修长的手扣住了脖颈。

只听模糊水波里,顾砚修道:“既然二奶奶有那样的意思,我这个做夫君的自然也得满足了,不是?”

“我不来……”林疏棠从水面站起身,“况且这里没有、没有那个什么……”

她磕磕绊绊地说着,顾砚修却是心下了然,他垂下浓长眼睫,那张被水花浸泡的俊逸面容此刻却是带了些受伤,“二奶奶便是这般不想怀我的孩子?”

“我年岁还小,半点不想,难不成你还要逼我?”林疏棠攥紧自己的里衣,满眼警惕地看着他。

“是啊,疏棠卿卿年少,吾舍不得甚至怜爱都来不及呢。”

说完,他一手将她带出水面,看美人肌肤胜雪,半掩娇羞面,湿漉漉的模样像极了落水小狐狸,他将双手搭在她身侧,“那便换一种方式。”

……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此刻的鹿府内,鹿太傅已经不知喝了第几杯茶,他才送走说要取消参加鹿家寿宴的户部侍郎之子,那边鹿枝宁便哭着走了过来。

正厅里,有丫鬟将房梁上缀着的六角宫灯取下,点了蜡烛又重新挂上后,屋里瞬间亮堂了不少。

鹿枝宁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上,哽咽道:“这可怎么办啊爹爹,原本都定好要来参加祖母寿宴的世家公子都不来了……都怪那些街上的人,怎么还把我扯上去了呢?明明我说的是林疏棠啊!”

“那又如何呢?上次的事情除了你自己知晓,别忘了还有林疏棠,那些细节的事情,外人怎么可能会明白,说不定此事便是林疏棠从中浑水摸鱼。”鹿太傅叹了口气,分析道。

“我不服气!”鹿枝宁忿忿道,“她将我推到那采花贼面前的,既然她要浑水摸鱼,我们不若就直接告到圣上面前去,到时候就让圣上将那些乱嚼口舌之人全部割舌头,再让他们指正传播谣言者是林疏棠不就好了……”

鹿太傅不大赞成,“可那些人里还有我们自己派过去的人。”

“那又如何,那些人不过是为了点银子就对我们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罢了,只要能让林疏棠吃这个苦头算的了什么,要是把我们的人忽然给撤走了,只会打草惊蛇,惹人生疑。”

鹿太傅点点头,而后很是欣慰地看着鹿枝宁,“我们家宁宁长大了,出主意也出的这般的好了。”

“都是爹爹教导的好!”鹿枝宁只要一想到明日林疏棠会吃大亏,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现在的林疏棠应当在乎乎大睡,就要这样出其不意才能一招致胜呢!

她这样想着,可实际上此刻的林疏棠这沐浴的时间过长,她到了子时才消停下来,她依靠在耳房里的美人榻上,身上青红交加,手指都懒得动弹半分。

顾砚修换了件宽大舒适的月白色袖袍,他自己头发还湿漉漉的,便弯腰先给林疏棠绞干头发了。

看到那张被他碾的有些红肿的花唇,他拿起桌案上的圆饼形瓷盒,打开后便从中取了些涂抹在那唇瓣上。

林疏棠只觉得累极了,沐浴的水在后面都是冷的,虽然夫妻敦伦时不算太冷,但这样的事情出汗是难免的。

她觉得肩膀都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发觉唇上微凉,便问:“这是什么药?”

顾砚修将药膏合上,弯唇笑着说:“使人皮肤溃烂的药。”

林疏棠心中一惊,再看他眼底满是意趣明显开玩笑,她气的坐起身直接将唇上的药膏蹭到了顾砚修的颈侧上,“都给你,都给你!”

顾砚修被她这样的亲近,有些呼吸紊乱,他揉着她的腰,“岁岁应该涂到我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

林疏棠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看到他那张薄唇为她做了什么,她整个人便僵硬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第68章 裁断

翌日清晨,林疏棠才在小厨房里研究千味楼的新菜谱,那边皇宫里的福公公便来到顾府,直接宣谕,“顾夫人,陛下有旨,说要传你入宫呢。”

林疏棠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她面上不显,叫人给了那福公公一锭银子,又让人先去正厅里坐着喝茶,自个儿则是去韶雅院里换上朝服。

春祺很是担忧,“二奶奶这样便去了,是不是皇上知道了最近的流言,要降下惩罚?”

“放心,这些二爷都办妥当了。”林疏棠丝毫不慌张,她将腰间换上冰花芙蓉佩,随即又把自己那只海棠金簪步摇换上,步摇在日光下泛着粼粼碎光,美的不可思议。

“啊,二爷……?”春祺有些茫然,但是看林疏棠换衣服有些动作迟钝,便也连忙上前系带。

“是啊,我让他一大早就把事情给办好了,这次进皇宫到底是去受罚还是看戏,都说不准呢!”林疏棠拿着螺子黛将眉描好,她自然知道是发什么了什么,也不过短短一日的光景,被泼了脏水就这么受不住了吗?

等到收拾好后,她便带着春祺一起坐马车先去了皇宫,谁知道马车行至半路时,林骢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策马过来死活都要跟着她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