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既心疼又心虚，道：“可这确实是有用的啊，你后来不是怀上了么…”

陆瑶瑶抬起头，阴毒地剜了楚氏一眼，楚氏便噤了声。

梁大夫却摇头叹息，严肃道：“这些偏方谣言害人呐！谁说这牛屎能治不孕，反之牛屎性大寒，对备孕及孕妇是极为不利的！况且，这牛屎里还掺了麝香。”

楚氏闻言，犹如晴天霹雳，站也站不稳，直往后踉跄，“这…怎么可能…”

陆瑶瑶停止了干呕，半晌才抬起头，神色可怕如鬼地盯着楚氏，猩红的眼眶里沁出泪水，“原来是你…害了我的孩子呵…”

楚氏摇头，顿时嚎啕大哭起来，道：“陆瑶瑶我没想过要害你…我是希望你好，我是希望你好的…”她想起来当初是谁给她出的这个主意，连忙叫人去把花园里扫洒的嬷嬷都叫来。

她愤恨不已，事到如今才幡然醒悟，很大可能她是被人下套了！

她一定要把那个嬷嬷大卸八块！

然，等花园扫洒的嬷嬷到了跟前一看，楚氏再也找不到当初给她出主意的嬷嬷。

平日里她根本不关心几个扫洒嬷嬷，竟连何时被替换的都不知道。

陆婉初送了梁大夫出去，楚氏看见她的背影，当即就发疯一样扑了上去，可惜颜护卫先一步挡住了她，不管她如何伸手想往陆婉初身上挠，都碰不得她半分。

楚氏崩溃地嘶声叫道：“是你！一定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陆婉初在门口顿了顿，回头看向楚氏和陆瑶瑶，平静道：“我可没告诉婶母牛屎是可以催孕的，更没帮婶母捎了牛屎进宫里。这一切，不是婶母自己做的么，现在倒来怨我。”

她眼神淡淡地落在陆瑶瑶身上，又道：“孩子是没了，可身子要紧。陆瑶瑶妹妹如今这身子，又寒又毒的，怕是不易再有孕了。”

陆瑶瑶手指甲死死抓着床沿，目光怨恨至极地剜着她，一字一顿道：“陆婉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陆婉初勾唇轻轻一笑，道：“是吗，我等着。”

第187章 好想这样抱着你一辈子

陆婉初回到云落苑时，院子里十分安静。

小芙坐在树下的小板凳上，默默地守着受伤的狼犬。见得陆婉初回来，她眼泪汪汪地唤了一声“小姐”。

陆婉初不忍，道：“你回房去休息吧，这里有它的同伴们守着。”她不知是安慰小芙还是安慰自己，“它会好起来的。”

小芙往她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二少爷一直在房间里等你。”

说罢她便一瘸一拐地回房了。

陆婉初蹲下身摸了摸狼犬，狼犬舔着她的手背，仿佛在让她心安一般。过了一会儿陆婉初才敛着裙角起身，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推了门进去。

陆瑾瑜正坐在窗下等她回来，手里袖着本书，先前是随意放在桌边，她看过的。

陆婉初带着楚氏去陆瑶瑶那里时，他没有跟着一同去。他相信她能将这件事处理好。

但是他也不放心她，所以才一直留在她房中等候。

陆婉初走过去，默默地窝进陆瑾瑜的怀里，伸手抱住他。她把头埋在他的衣襟里，很久也不说一句话。

陆瑾瑜手臂箍着她的腰，将她轻而易举地擒入怀中，略低了低下巴就吻了吻她的头发。

陆婉初只想躲在他怀里，求得片刻安宁。

她越来越舍不得把他放开。

黄昏时，陆婉初闷声对他说：“二哥，好想能够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

主院里，宝香伺候姚如玉用晚饭时，姚如玉想起来道：“不是叫人请丫头过来一起吗？”

宝香为难道：“奴婢去过，只不过二公子在那里，今晚二公子陪三小姐一起用晚饭呢。”

姚如玉便不再多问。

白天的事还没用得着她出面，陆婉初自己就已经把事情处理妥当了。处理的方式比上次陆瑾瑜抽楚氏、打死宫人时还要狠。

姚如玉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便放下筷箸，道：“丫头是不是与他在一起待久了，如今手段也越来越像陆瑾瑜了。”

宝香没敢亲眼去看，只道：“若不是她们先欺负到小芙和三小姐的狼犬头上，三小姐也不会如此生气。奴婢到觉得，三小姐还是狠点好，免得总有人想着欺负到她头上。如今这样，谁还敢啊。”

姚如玉点了点头，道：“也是，身为侯府嫡女，将来她需得有自保的能力才是。”

姚如玉也明白陆瑾瑜日日带陆婉初去军营，便是为了锻炼她。陆婉初是军侯的女儿，若是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将来只怕会是侯爷或者陆瑾瑜的弱点。

今日陆婉初所为，虽然令姚如玉震撼，可她也希望是如此的结果。

姚如玉道：“往后世道如何，谁也不知。若是乱世，宁做拿起屠刀的人，也莫做砧板上的鱼肉。”

宝香道：“夫人说得是。今日的事，奴婢也是觉得解气的。四小姐小产了，是小姐在为夫人报仇呢。”

姚如玉倒没多意外，道：“她知道是四小姐干的？”

如今此仇得报，宝香也没什么避讳的，便道：“小姐早知道了，暗地里查得清清楚楚的，只是怕夫人难过，所以一直不提。小姐就等着四小姐回来，好收拾她呢。听说大夫人送去宫里给四小姐备孕的偏方，其实是坨牛屎，大夫说牛屎性寒，里面又被掺了麝香，四小姐就是有了身孕，也必定会流产的。”

当初她小产的事，罪魁祸首是谁也不难想出，姚如玉心知肚明，可那时陆瑶瑶已经进宫去了，想追究也无从追究。

不成想陆婉初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还早早便开始做了安排。

陆婉初很在意那个没有机会来到人间的孩子，她是真的心疼难过，所以才会这样以牙还牙。

姚如玉寻常不是个煽情的人，可想到这里，也不禁眼眶微微发热。

姚如玉道：“丫头不是我自个亲生的，却比亲生的还要好。她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快意恩仇，侯府的女儿不会差。”

因为牛屎和麝香的事，尽管陆瑶瑶也知道，楚氏绝对是被设计诓骗的，但不可否认，楚氏确实亲手害了陆瑶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