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1)

传呼机里响起这声久违的低鸣,我不禁浑身一震,感到那缕躁动的气流犹如游鱼般徘徊在我的颈项附近,钻进防辐射服与头盔衔接的缝隙里。我感到阿伽雷斯那湿润的舌头似乎触到了我的耳垂。我艰难地支撑起横悬着漂浮在空中的身体,抬起手试图碰到他,可却只抓到一把空气,被舌尖接触之感径直从我的耳朵上移至我的手指,我的手被无形的蹼爪擒在那儿,指尖被拢在柔软的包裹中,手背传来一阵刺痛,出现了一对獠牙形状的破口,血液也转瞬不见踪影。电流嘶嘶地在耳畔萦绕,聚化做低哑的呼唤:“德萨罗……我需要你……”

“阿伽雷斯……”

我瞪大眼睛,妄图穿透空间的隔阂与他对视,可目光却远远的落入茫茫黑暗之中,腰却在此时被大力卷住,狠狠捞在一个无形的怀抱之中。

我抿着嘴唇,一动不动。阿伽雷斯在异化状态下并不疼惜我,可是他的确是阿伽雷斯的另一面,我接受不了也得接受。他需要我。我没法改变这个事实,只能尽数奉陪,这也许是我身为他的后裔与爱人此刻唯一能负起的责任。

而事实上我没有力气在虚浮状态下做任何挣扎,我立即将头撇到一边,忍耐地皱紧眉头,盯着黑暗中那些洞穴浮虫的萤光,感觉自己仿佛在被数万观众那样窥视着如芒在背。

腰被高高的托举起来,整个身体弯折的就像一把弓弦。我不禁苦笑地心想这样的姿势与地点恐怕能列入吉斯尼纪录。我实在佩服自己在这种境地下还能想这个,也许是我在遇见阿伽雷斯以后经历的可怕之事太多,让我历练出了一种离谱的乐观。

薄薄的橡胶潜水服布料根本抵挡不了阿伽雷斯的攻势,就在那些无形的触手即将突破那层阻碍时,接触到我的皮肤时,我的口袋处突然一烫,什么东西发出了一道蓝色的光芒,它们突然像被震慑到似的,骤然停止了侵袭,从我的衣服里尽数退了出来。阿伽雷斯卷着我的力道也消失了,我的身体又霎时间失重地向下坠去!

我啊地惊叫起来,而下一刻,就猝不及防地坠入了水里,身体如一颗沉石般被黑暗的冷水包裹,但好在氧气头盔让我免受了溺水的威胁,夜视能力使我一下子望见底下数十米深的水中赫然存在着一个庞然大物,它呈现出一个漂亮的梭形,静静的沉睡在那儿。我意识到这个大玩意就是莱茵提到的那艘潜水艇。这儿竟然真的有一架潜水艇!它是怎么到达这种地方的?

我不可思议的顺着下沉之势游近了那艘潜水艇,正想寻找入口进去一探究竟,却忽然望见,比更远之处的暗处隐约浮动着数十只骇人的影子,那长长的蜘蛛型腿脚张得大开,在我的视线中交错成一道幽绿色的噬人的罗网。顷刻,恐惧犹如水流冲入身体,我顿时僵了一僵,见那些黑影暂时并无动静,看样子它们也许还没发现我。我小心翼翼地回折过身,把碍事的防辐射服的残余布料褪了下来,余光却瞥见背后的潜艇表面上似乎钻出了什么东西一只惨白的鬼爪悄无声息的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吓得一声爆发出大吼,可身体就在刹那间被拖拽着穿透了潜艇表面,陷入一片干燥的昏暗环境之中。好几架衣衫褴褛的人类骨架横七竖八的摞在周围,我吓得趔趔趄趄地退了几步,正撞在什么上,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将我牢牢拢在怀抱里,粗长的鱼尾从后卷来绕住了我的身体,“别怕,德萨罗,是我。”

是阿伽雷斯,他暂时回复了理智。我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足足呆愣了好几秒,一大股湿漉漉的情绪涌上心头,促使我回身一把抱住了阿伽雷斯。我这次总算实实在在的看见了阿伽雷斯,比起一天前看见的样子,他似乎被暗物质侵蚀得更加厉害了,连脸颊都爬上了一些奇异的黑色纹路,就好像印第安部落里那种带有咒语含义的纹身,使他的样子看上去更加阴鸷了。然而那双幽瞳却深藏着的宠溺之色,让我确信我的首领大人此刻不会伤害我。

“嘿.……刚才……”我心疼地抚上他的脸颊,被回想起刚才的状况,连忙摸了摸口袋,松了口气。那瑞士刀串还在。我握在手里,掂了一掂:“是你的鳞片保护了我?”

阿伽雷斯点了点头,他将蹼爪轻轻放到我的面罩之上,毫无阻隔地透过它碰到了我的脸颊,湿润的掌心温柔地抬起我的下巴,使我凝视他慑人的瞳仁,一字一句的低鸣:“它是暗物质无法侵蚀的部分。你要保存好它,德萨罗。我将带你去通道的入口,但它已经出现了裂隙,你可能掉入任何我存在过的时空。记住,当你遇见我,就将它交给我,它纪录着所有我的生命信息,包括你的出现……通道,就在那儿。”

他眯起眼,指了指我的后方,我随即望去,他指的正是潜艇的驾驶舱的屏幕,透过那巨大厚实的玻璃窗,能望见一个散发着幽光的洞口正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然而它的附近却散布着数不清的“蜘蛛人鱼”。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什么,阿伽雷斯?你要我一个人进入通道,为什么你不跟我一块进去?”

“暗物质已经侵蚀过度……即使我能够回到亚特兰蒂斯,母巢也被我污染,也会同样毁掉你和我仅存的族民。”阿伽雷斯垂下眼睑,握住我的手臂,低下头吻住我握着他鳞片的那只手。他的睫毛擦过我的指节,令我的心尖阵阵悸动着,鼻腔发酸。

我无法想象阿伽雷斯在通道中的岁月经历了怎样的煎熬,以至于暗物质几乎完全毁坏了他强健的身体,让他无法自控,不得不承受一次又一次痛苦的变异。可在这种自顾不暇的情况下,他依然顾及着寻找与保护我。我必须得为他做些什么,就算这件事听上去有多么不可思议,有多么困难。只是我太舍不得再次与他分离了,谁知道我进入时空以后能否立刻遇见阿伽雷斯,并且让他知道我是谁呢?谁知道在另一个未知的时空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你能做得到的,我的德萨罗。”就在我盯着通道入口心神不宁的时候,阿伽雷斯搂住了我的腰,鱼尾把我卷得贴在他的身上,嘴唇凑在我的耳朵边,笃定的低鸣。

我下意识的紧紧环住他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睛坚决的点了点头,作为一种鼓励,他低下头细细舔了一口我的脸颊,可胸膛相贴的接触让我们一下子都注意到了我潜水衣上被他撕破的那个裂口。

阿伽雷斯的眼神一暗,盯着那儿暴露的皮肤就挪不开了,好似饿疯了的饥民看见了美味佳肴,我敢发誓他的眼睛简直在发绿。我的耳根轰地烧起来,咬了咬他的耳翼,像吃一片生鱼片那样含在嘴里,阿伽雷斯的蹼爪猛地勒紧我的脊背,沉重的身躯将我倾身压倒在舱壁上,威胁意味地亮了亮獠牙,“假如我是健康的,我会将你一口吃掉,连骨头也不留,德萨罗……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的味道……”他的鼻梁慢慢抵上我的额头,头发的阴影铺天盖地的遮住我的视线,好似一大片乌云。

我感到他舌头穿透面罩,从额头、眉心慢慢舔到我的嘴唇上,我微微张开嘴,容纳他探进我的唇齿间,将我深深吻住,他的舌头追逐着我的舌尖,与我唇齿交战,在我的口腔中肆意霸道的深入浅出,好像怎么品尝我也不够似的。异香沁入心肺,我用力的汲取这个吻里甜蜜又苦涩的滋味,却远远觉得不够,双手渴求地从他山峦般肌肉起伏的宽阔脊背上摸下去,却被他一把按在墙上,与我十指相嵌。

一股躁动的力量从我的体内流窜出来,我的指头上钻出锐利的指甲,嘴巴里生出尖尖的獠牙,它们都划破了阿伽雷斯的皮肉,却刺激得他低下头去重重啃咬着我的脖子,明明是隔靴搔痒般地亲热,我却感到幸福得要命,沉溺在他温柔又狂野的抚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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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8

chapte 48

“雪村!”我挣扎在抓住将我提到甲板上的渔网,身体被扑上来的几个水手七手八脚的按住,可我爆发出的力量非常惊人,几个人一时无法制住我,而我却也同样无法挣脱这层十分厚韧的束缚。雪村显然听见了我的呼喊,他一脸惊愕的盯着我,可我甚至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鱼尾上就传来一阵细小的刺痛――

我低头就看见一个人手上正抓着针筒对我进行注射,想也知道那一定是麻醉剂一类的玩意。该死的!我愤怒地当即就想踹死这个家伙,于是我已经变为鱼尾的双腿作出了相应的动作,狠狠摆动着抽向他的脊背,将他猛地掀进了海里。但在我刚刚完成这次抵抗后,一股强烈的麻痹感便自下而下窜上了我的身体,我的全身上下就像灌满了铅那般沉重不堪,连抬动一根手指也做不到,更别说张嘴说话了。

雪村小心翼翼地靠近我的身边,蹲下来安抚性的压住我的尾巴,望着我的双眼以示他没有恶意,看上去他似乎对如何与人鱼相处很有经验,可笑的是他不知道我其实曾是个与他同样接触过人鱼的人类。

我微微动了动嘴巴,用口型无声的念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看懂,可就在雪村疑惑的张嘴欲言时,一个中年男人的发出了一声低喝,水手们立即将我抬起来,拖进了船舱里的一间舱室之内。隔着渔网的缝隙,舱室内的情景映入我的视线之中,不禁让我感到一阵骇然。那舱室里赫然横陈着近百来个透明的水箱,每个都有两米左右,刚好容纳下一条人鱼。但大多数是空的,只有几个里面装着人鱼,有雌性也有雄性。

我回想起雪村曾跟我提到过的关于他们对人鱼做的残忍实验,不由感到一阵胆寒。见鬼,我从来没想过我会经历过去的这桩耸人听闻的恶行,并扮演了其中一个牺牲品!

可此时,我根本没有力气挣扎,任由自己被扔进了其中一个封闭舱之中。我虚弱的浸泡在水中,看着几个类似研究员的人交谈着,一动也动不了,但值得庆幸的是这种麻醉剂似乎起到的是肌肉松弛效果,并不至于让我昏过去。我仔细聆听着他们的交谈,可玻璃舱隔离了声音,在我耳膜中模糊成嗡嗡一片。我注意到其中有个中年男人的面貌异常熟悉,而他身着的黑色和服也让我忽然意识到了,这就是曾经的真一。

雪村和真一都在,那么,阿修罗呢?

我怔了一怔,艰难地转头脖子望向其他的玻璃舱,可并没有看见拥有紫色尾巴的人鱼。阿修罗此时还没有出现,那也就是说,我由此可以确定这时的时间点――在广岛遭遇核弹事件,这群日本人是绝不可能还有闲暇研究人鱼的,所以我正身处二战之前,或者核弹砸向广岛之前的二战之中。我必然无法靠一己之力阻止二战这个世界性的矛盾的爆发或延续以及它带来的一系列灾难,但我来得及告诉阿伽雷斯,让亚特兰蒂斯避免这场灾难。也许,还能顺便阻止雪村与阿修罗之间惨烈的悲剧的发生。

可阿伽雷斯他此刻在哪里呢?我又该找到他?我必须首先脱离这些日本人的控制才行。可恶。我得静待时机。

我这样想着,索性闭上眼睛以养精蓄锐,期盼着药效快一点从身上褪去,可却禁不住在逐渐袭来的疲乏中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被胸口一阵奇异的电流击打感惊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胸口皮肤下的一块区域正微微闪烁着蓝色的光,就好像某种指示灯一样。那正是阿伽雷斯的鳞片的位置,这个信号也许意味着阿伽雷斯就在附近。我的精神猛地一振,试着动了动身体,感到药效竟然已经失去了作用,并且力气比以前似乎更大了,这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属于王者的鳞片的关系。我立即从水中坐起身来,透过玻璃警惕地观察着外界,舱室里黑乎乎的,并没有其他人留在这儿,泡在其他隔离水箱中的人鱼都不约而同的向我投来了期望的目光,可我清楚自己不能将他们现在就放走,否则会引起大动静。

“很抱歉,但我将会回来帮助你们的。”我低声说道,惊异的听见一串奇异的声波经由我的喉腔震动发出,即刻就得到了那些人鱼们点头的回应。这让我油然生出了一种责任感,这让我清楚的意识到现在保护和救援这些幼种就是我与阿伽雷共同的任务。

我蜷缩起鱼尾,竭尽全力地甩向玻璃,只听见噼啪的一声裂响,这异常坚固的牢笼竟在我的全力一击下四分五裂,我从里面一跃而起,滑到了地面上,犹如蟒蛇般的驱动肌肉紧实的鱼尾,它运动起来的确比人类的双腿要迅速的多,我感到身下那紧密闭合的鳞片使摩擦力大大减小,鱼鳍每一次推行都使我悄无声息的滑出好几米的距离。当我接近舱门的时候,一串杂乱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知道大事不妙,便立即闪身藏匿在舱门后的黑暗之中。

舱门下一刻就轰然开启,几个人影撞了进来。我趁机迅疾地将尾巴犹如一道闪电般扫向他们的脚踝,就在他们惊骇地纷纷跌倒在地之时,以他们猝不及防的势头窜出了门外,借着鱼尾的推力在甲板之上飞越而过,急速的扑进了大海之中,在身后的叫喊追逐之声中潜入了幽深的水里。

胸口的电流窜动感在这时更加强烈起来,我能肯定阿伽雷斯就在不远之处,甚至能隐隐感觉到他的方位与距离范围,只需要再精确一些,再清楚一点。我的神经一跳,忽然回想起人鱼是通过某种特殊频率的声波联系彼此,那么我不是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感应到阿伽雷斯吗?就像刚才我无意中做到的那样,在人鱼形态下,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我具备的身体功能。

我向幽暗的四面扫视着,张开嘴巴尝试着发出如同刚才那样的声波,周围的水流立即随着我的发声而产生了奇特的波形,它们向四面发散开,我很快得到了种种不同的回馈,在脑海之中形成无数杂乱纷繁的影像,它们带着声音,甚至带着气味,我难以置信自己能从这些无比复杂的信息之中分辨出一丝属于阿伽雷斯的“数据”(我只能这么形容),但我的确感应到了他所在的大概位置。

循着那个方向,我摆动尾巴像一枚梭子那样快速的游了过去,就在越来越接近海面的时候,忽然不知从哪袭来一串更加强烈的声波,严重影响了我的方位判断,几乎使我一下子就仿佛迷路般彷徨起来,在海水里不停的打转,就好像被什么吸附住了似的。我不得不暂时停下游动,朝上方的水面游去,借着透进海水中的月光,我这才望进不远处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只不大的船影,它的下方挂着一个黑色的物体,有种两个喇叭形状的物体――那是声纳。

阻碍我行动的无疑就是这个鬼东西。我警惕地游远了些,缓慢的浮出水面,露出半个头颅观察着那艘船,然而我立即惊异的发现,坐在那船上的竟然是雪村。他穿着一袭白色的和服,正忘我的吹奏着笛子,似乎并不是身处大海之上。悠远动听的笛声飘荡在海面上,配合着海浪拍击的声音,听上去宛如来自大自然的天籁,我也不禁一瞬间为眼前这静谧唯美的一幕有些失神。但我很快就醒觉过来,因为我再清楚不过,这是一个陷阱。针对人鱼的陷阱。

这就是雪村提到的,他曾经作为鱼饵引诱阿修罗的那个时刻。

我支起身子向海面上放眼望去,果然见到数十只人鱼也在附近的海面上浮出了身体,有一只距离雪村的船最近,离他只有咫尺之隔。他生着一头黑色的长发,紫色的鱼尾在月光笼罩的海面中若隐若现,分明就是阿修罗,他看上去被雪村深深吸引住了,蹼爪攀在船沿边,仰起头好奇的望着这个漂亮的日本少年。

刹那间我冲动的就想游过去阻止他们继续接触,可我随即又打消了这种念头。因为阿修罗与雪村曾经刻骨铭心的恋慕过彼此,即便未来的发展是那样悲惨,可我有什么理由阻止他们相遇呢?我有什么权力抹掉属于他们的这段故事?我该做的应该是扭转他们的结局,而非伊始不是吗?

就在我发呆之时,胸口又突突地窜跳起来,一股让我感应极其强烈的波流从我的后方袭来,我直觉那就是阿伽雷斯。我敏感的从水中浮出半截身子,向我的四周梭巡着,寻找他的踪影,霎时间我就望见海面之中浮起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银灰色的头发在月光之下仿佛散发着一层淡薄的雾气,眉宇间透露着来自海底深渊的阴沉。

“阿伽雷斯!”我又惊又喜地喊了一声,而他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我似的,径直朝雪村的方向的游去,他竟然同样被雪村的声纳吸引了。我的心脏咚地沉到了底,急速的截住他的去路,像一只惊慌失措的海豚那样挡在他的面前,他因我突然的出现而明显出了一惊,顿时停了下来,用一种警告意味的眼神盯着我,打量着我,就好像在看着一只冒冒失失胆敢挑衅首领的幼种。而的确,我此时还未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并不知道现在闯进他眼前的家伙,是他日后视若珍宝的后裔和爱人。

我急促的呼吸着,心里难受极了,好像有一双爪子把我的五脏六腑抓得乱七八糟的,恨不得即刻就把我胸口鳞片里藏着的属于他的生命信息导进他的脑子里,好让那个世界的阿伽雷斯重生过来,让他记起我是谁,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可我该怎么做呢?我惶惶不安的望着阿伽雷斯,他却露出一种不耐烦的神色,眯起眼睛将目光投向我的背后,似乎感到异常焦虑,刹那间我的心里涌出一大股酸意,张牙舞爪地就朝他扑了过去,一把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

阿伽雷斯惊愕地浑身一僵,但我立即被他的蹼爪粗暴地一下子掀了开来,重重跌进水里,我则不依不饶的朝他杀出回马军,就像一只气势汹汹的鲨鱼那样冲过去,牢牢搂住他的腰,鱼尾绞住他的大长尾巴,将他猛地拖进水里,这下子他似乎被我激怒了,我的脖子被他有力的蹼爪牢牢掐住,身体被他急速按进黑暗的海水深处,我没有做任何挣扎,只是在迅速的下沉中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的双眼,而我很快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一丝惊疑与动摇。无论在哪个时空,我都携带着属于他的基因,即使生命核心还未导入,他也该对我存在着某种特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