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按捺不住,想要上前采摘炽明草的时候,空气中似乎隐隐传来争执声。
原本还目光炽热的几个人,纷纷冷静下来,互相对视一眼。
李敏柔听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声音,细声喃喃,“好像有宋师姐的声音。”
祁皎看了眼刚刚在地上捡到的荷包,看来宋如青的宗门玉牌之所以没了反应,应该是意外被卷入这里。
而争吵声……
祁皎记得原著里好像只有祁典进了大能洞府,可是看样子,除了他们,好像不止一个两个人进来了。
比起宋如青微弱细小的声音,另一波和宋如青呆在一处的人就显得嚣张不少,咄咄逼人的语气,不断质问她,“你说你精通阵法,恐怕是个幌子吧,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十七哥,我们也别留着这个女修了,满口谎话。”
另一个有些孤傲阴鸷,但是很年轻的声音响起,估计就是上一个人口中的十七哥。他没有理会之前的人,而是对着宋如青轻蔑嘲弄的说:“呵,归元宗的人,个个沽名钓誉,虚伪至极,你也……”
那人的话越说越难听,像是在骂宋如青,其实话里话外对归元宗的怒火更多,不过是借着宋如青有意羞辱归元宗。
归元宗的人听到这一星半点,就已经是个个义愤填膺。
眼见局面逐渐不可控,像是要对宋如青不利,祁皎高声打断,“听闻世上总有些厚颜无耻、自私自利的小人,心思龌龊,还能将过错推到其他人身上,我总觉得是缪谈,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了!”
其他人领会到祁皎的言外之意,在后面跟着符合,左一句右一句,意有所指,损得那行人面色难看,一时失声。
祁皎大大方方的往前走,和那群人里为首的那个,亦是出言嘲讽归元宗的人直直对上。几乎是针尖对麦芒,目光相对,谁也不让谁,祁皎骄傲的昂起下巴,学着赵蓁平时的姿态,高傲不屑,眼神里全是轻蔑,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三分漫不经心。
祁皎常常和赵蓁待在一起,所以姿态十足,学了有个七八分相像。比不过祁皎的姿态来得气人,那人冷哼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祁皎,“我当是谁,原来是归元宗的弟子,真是好生张狂。”
祁皎毫不示弱,作为亲传弟子,哪怕她的修为最低,其他弟子也俱是以她为主。祁皎并不怯弱,她迎着对方的目光,反怼道:“比不上阁下,仗着人多势众,就欺凌我归元宗弟子,这可真是,厉害啊!”
最后三个字,祁皎故意加重语气,明晃晃就在嘲讽对方。
那人怒极,咬着牙,从喉间一声呵。不是他不想继续,然而论怼人,却又比不过祁皎,只能咬牙切齿,硬生生选择闭嘴。
宋如青一看到祁皎带着归元宗的弟子过来,眼睛就一亮,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她一个人落单,不小心和这群人一起掉进这里,很显然,这应该是已经陨落的大能留下的洞府之类。
这样好的机缘,能少一个人分杯羹,再好不过。所以宋如青能明显感受到他们中的某些人散发的浓重杀意。
好在进来之后,大家就都被困住,进退不得,因为宋如青在阵法上颇有造诣,所以能明显看出这是一个阵法。而想要进入洞府之内,还需要某种特定的契机。
宋如青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为了利用她破阵,所以这群人才未对她动手。刚刚之所以陡然起了冲突,也是因为耽搁的时间久了,他们觉得宋如青只是拖延时间,根本没有解阵的能力。
祁皎带着其他归元宗弟子到的时间刚刚好,宋如青小心的从被那群人围着的位置,跑到祁皎她们所在的位置。
原本还尽显优势的那群人,在祁皎等人到来之后,局势呈对峙的状态。
李敏柔看着对方,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小心凑到祁皎耳朵旁,“皎皎,他们好像是荀家的人。”
祁皎转头,“嗯?什么?”
李敏柔小心翼翼的道:“是荀师叔所在的荀家,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修真世家。”
祁皎不由有些疑惑,她迟疑道:“可是,师兄的家人,为什么会对归元宗口出恶言,师兄不是归元宗的弟子吗……”
祁皎的话没说完,都说爱屋及乌,他们作为荀行止的同族,提到归元宗,为什么会这么厌恶。
李敏柔一脸这你就不知道的表情,和祁皎小小的八卦起了荀行止和荀家之间的渊源,“就算是父母亲人也未必就能一条心,更别说像荀家这种传承已久的大家族。大家族的龌龊事情可多了,荀师叔和他们都不是一支的。
荀师兄的那一支,听说从他父母陨落就已经渐渐没落,大权旁落到另一支去。喏,刚刚和你争执的那个人,就是另一支掌权人的儿子。在荀家同辈里排行十七,单名一个陵,比荀师叔小了几岁。
二十多岁的筑基巅峰,放到哪里都是出众的天才,但是偏偏有荀师叔珠玉在前,他永远差了不止一头。追赶不上荀师叔,自然就满腹怨念,顺带也极不喜欢我们归元宗。”
祁皎点头,若有所思,想起自家师兄淡漠清冷的性格,她莫名觉得心疼,对上荀陵阴鸷不善的目光时,也愈发不落下风,毫不示弱。
两拨人对上,气氛愈发僵持,连风拂过,在耳边呼啸的动静都显得格外大。
宋如青想起自己之前推演阵法,寻出来的蛛丝马迹,对祁皎道:“我刚刚看过了,这里面的阵法,是需要契机才能发生变化。按方位和周围五行的推演,这阵法的关键,应该是五种灵根。”
“灵根?”一个弟子疑惑问道。
“对,灵根!”说起自己擅长的领域,一向沉默寡言的宋如青,滔滔不绝的讲起来,“我们每个人都有灵根,而阵法的关键则是我们身上金木水火土的五种灵根,只要凑齐五灵根,阵法就能开启。”
祁皎认真的听着,回想起原著里的祁典,好像这话没毛病,祁典自己一个人就有五种灵根,直接干了五个人的活。祁皎在那回顾原著剧情,宋如青则继续讲述自己的推测。
“从我们进来的炽明草开始,到前面的荆棘丛,按五行方位推演,应该在往前三尺的那桩枯树根,就是阵眼。只要代表五种灵根的人,将鲜血滴落其上,应该就能引起阵法变动。”
宋如青说的有理有据,很难不令人信服。
祁皎也陡然想起,祁典就是在采摘淬体用的草药时,和妖兽对打,又被其他散修趁机偷袭,受了很重的伤,误打误撞之下才进的这里。说不定就是当时来不及包扎,鲜血落在上头,才成功引起的阵法变动。
这样推测,宋如青说的似乎不错。
归元宗的几个弟子,连同祁皎,把各自的灵根说了出来,不看双灵根中重合的灵根恰好能凑成五行。
未免发生冲突,两败俱伤,归元宗弟子和荀家人很默契的没有搭理对方。但是好不容易遇上疑似陨落大能的洞府,这样大的机遇,自然是要拼劲全力一试的。
他们也没理会那群荀家子弟,站在宋如青推测出来的枯木桩前,互相对视一眼,大家纷纷动手,准备施法在手掌上划个伤口。
祁皎看着自己白嫩的手掌,眉头蹙起,她有点点怕疼……
利落果断的划伤自己什么的,除非是小说人物,正常人能下得去手嘛。
祁皎不停的在心里面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只是划一道而已,她是亲传弟子,怎么可以因为一道小小的伤口而止步。祁皎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准备闭眼给自己来一下,施法结印的手突然被攥住。
攥住祁皎的那只手很大很宽,像火炉一样热乎乎的,让人很有安全感。
祁皎睁开眼睛,慢慢抬头,是祁典。
不过祁典却没有看祁皎,而是对着其他人道:“我是五灵根,我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