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1)

何鸿雪抬起头来,他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现在呢?”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铭尘笑了笑,何鸿雪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以前的铭尘难道没有给过何鸿雪痴心和真爱?事实证明一味的讨好何鸿雪只会让对方看不起并且轻视自己。

真话是什么,假话是什么,很明显了不是吗?

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何鸿雪没想到铭尘会直白的说出来,和记忆里习惯隐忍的“铭尘”不一样,经历过生死后的铭尘变得比以往直白多了,无论死情感还是意见的表达也比以往更多。

“奥沙利文给的那份资料我也看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说一说自己的看法和发现。”铭尘打算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对何鸿雪这种利益至上的男人,大家推开来利益交换可比谈感情来得有效得多。

“哦,你有什么发现,说来听听。”何鸿雪看着男人。

“有一个条件,在这一个月里你不能再对我进行所谓的惩罚。”

以往百依百顺的男人竟然开口提了条件,何鸿雪微微眯了眯眼睛:“我要怎么确定你给的意见值得我答应你的条件。”

“在咖啡馆里是我引出来奥沙利文,我不觉得我提出来的条件很苛刻。”铭尘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聪明,足够优秀的人才能赢得旁人的注意与尊重,暂且不论何鸿雪对他有没有感情又是什么感情,现阶段他会让何鸿雪注意到他的价值。

何鸿雪对“铭尘”的感情并没有很深,至少在铭尘的观察里,何鸿雪对“他”的感情就算有也不纯粹,多了一些他还没有弄明白的复杂情愫在里面,不是爱,是另外的感情。

更像是……又爱又恨?

这到是个不错的发现。

沉默的盯着铭尘看了两三秒,何鸿雪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的条件,说说你的发现。”

“奥沙利文给的这份资料里提到了当年的孤儿院被大火烧毁了,但是那所孤儿院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他并没有提到,由于十二区的特殊关系,奥沙利文没能找到和孤儿院相关的太多信息。”铭尘指了指资料上的一张孤儿院废墟图片,“但是你看这里。”

何鸿雪顺着铭尘所指看了过去,铭尘的指尖指着图片上被烧毁后的孤儿院废墟,说道:“这里有一块破损的雕塑碎片,你觉得它看起来像是什么?”

何鸿雪很快找到了铭尘所说的那块碎片,并不起眼地躲藏在一堆被大火烧得焦黑的废墟里,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保护神的雕像。”

“孤儿院里有一个教堂,或许那就是泰瑞尔喜欢在任务的时候把教堂摧毁的根源所在。”就像是一个导师一样,铭尘给出他发现的线索,编织好一条条通往他设好陷阱的道路,他看着何鸿雪英俊的侧脸,心里大概在想着这个男人是如何一步步走进陷阱里。

“不错的发现。”何鸿雪难得的夸奖了一句,“你很细心。”

重新躺回了床上,铭尘看着天花板缓缓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自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但现在,我不想做一个拖油瓶。”

“你有在健身?效果很不错。”一股热气暧昧的洒在了铭尘的耳边,随之而来的是一只手隔着单薄的睡衣轻轻触碰着他的腰腹。

“为了健康,医生的建议。”睁开眼睛看了躺在自己旁边的男人一眼,铭尘往何鸿雪怀里蹭了蹭,大大方方的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重新闭上了眼睛,“晚安。”

看着像一只大猫一眼钻进自己怀里自顾自睡觉的男人,何鸿雪稍稍愣了一下,即便他出手教训过铭尘,这个男人也没有在怕他对吗?

“晚安。”轻轻捋了捋男人的头发,何鸿雪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第六十四章 重返十二区(三)

雨还是下个不停。

天阴沉沉的涂满了铅灰色的乌云,沉甸甸的层层叠叠好像马上就会张大嘴把整个十二区的人给吞了。

坐在防弹车里,铭尘透过窗户望着这一片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的地方,低矮破旧的平房,屋檐下燃烧的垃圾桶旁是神色颓靡衣着肮脏的人围在一起取暖,偶尔因为路过的车子而两眼放光,那眼睛里有贪婪和狡猾,也有狠辣和愚蠢。

就像一群鬣狗,骨子里只剩下活下去的凶残本能。

十二区的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天起就比任何人都懂得生存的不易,也更为珍惜自己的性命,如果不是到了心死绝望的地步是绝对不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

“铭尘”是因为绝望而自杀,泰瑞尔呢?曾经的特工之王不想让自己死在其他人手里,也不想让自己的生命被病魔夺去,死在自己手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一直很好奇,在第七区咖啡馆的时候你是怎么把奥沙利文给引出来的。”安安静静的车厢里,郑博突然出声问道。

“大概只是一个巧合。”铭尘看着年轻的治安官笑了笑。

是啊,只是一个巧合,在何文瀚他们看来也的确是个巧合,铭尘可从没有和奥沙利文接触过,又怎么会提前知道奥沙利文其实本人就在咖啡馆里,歪打正着,只能这么解释。

何鸿雪看了眼旁边的铭尘,以往很少会加入到对话里的男人轻声说了一句:“从钢琴曲入手分析奥沙利文的情感,这的确是你办到的事情。”

“想不到我们家铭尘感情这么细腻啊。”何文瀚跟着说了一句,咧嘴一笑,年轻的男人一边打理着面前的武器,一边说道,“奥沙利文那种男人居然也会喜欢情感细腻的落寞钢琴曲,你们说他以前是不是被哪个女人伤到了心,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或许吧。”铭尘淡淡一笑,他看着何文瀚摆放在面前的一把把武器,歪了歪脑袋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能给我一把枪防身吗?”

“擦枪走火可是会伤了自己的,宝贝儿,有我保护你,你怕什么?”何文瀚摆弄着面前的武器,他拿起一把小手枪在铭尘面前晃了晃,眨了眨眼睛,“不过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一把枪。”

铭尘当做没听见。

何文瀚这都是第几次在铭尘这里吃瘪了?眼见铭尘不搭理自己了,这人又凑了上去,稍稍软了声音改口道:“真是一点也不可爱,这样吧,你亲我一下,我就把武器给你。”

“有没有武器你都会保护我的,这是你自己亲口说过的,所以要不要武器也没有什么关系。”一派镇定冷静,铭尘微笑着看着何文瀚,嘴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来,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让这个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块酒心软糖。

“你这家伙……”

凑上前去朝着铭尘唇形漂亮的嘴巴用力亲了一下,何文瀚得意地舔了舔嘴唇:“那换我亲你一下也可以。”

铭尘捂着嘴唇瞪了一脸得意地何文瀚一眼,一旁的郑博神色略有些僵硬地扭头望向了窗外。目的地已经越来越近,他冷硬的出声道:“到了,都别闹了。”

郑博和何鸿雪率先下了车,何文瀚笑着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武器:“自己选两把拿着玩。”

铭尘也不客气,迅速拿了一把枪和一把匕首装在了自己的身上,反正除了何文瀚给的武器以外他自己也有准备。

车门一打开就是一股被雨水淋湿的泥土味儿,空气里混杂着某种动物的粪便气味,准备等人都皱着眉头捂着鼻子,泰瑞尔曾经待过的孤儿院已经成了一片长满杂草的废墟,从一区到十二区,像是人类社会倒退了上万年那么久。

远离市区的孤儿院废墟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空气里充斥着潮湿的腐朽气味,残留着的大树还存留着火灾时留下来的扭曲身影,被大火烧得焦黑的树枝畸形生长,苟延残喘。

远处的森林像是被涂了浓重的墨色,在 雨水浇淋的水雾里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阴森暗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鬼地方简直可以直接拍恐怖片了。”自己抬着一把伞,踩着黑色铆钉长靴的何文瀚使了个眼色名片包的保镖陆续散开来,形成一个圆形防御网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听说一场大火把孤儿院烧了个干净,还有不少人被活活烧死在里面,啧啧,或许我们脚底下踩着的就是某块被烧焦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