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1)

段玉跌出柜台外,坐在地上不断冷笑,「来不及了,你果然很蠢。」他得不到的,丑傻子也休想得到!

郝古毅不明白好漂亮的人为什么骂他,赫然轰的一声,柜台内开始起火燃烧,郝古毅一瞬惊得呆了--「啊啊--」他惊叫,立刻爬至最里边,双手攀着柜台试图爬出去。

瞠然惊恐的眼瞳映入不知何时站在前方的人,听他似发狂的诅咒他死翘翘......

油铺内迅速弥漫阵阵浓烟,段玉不慌不逃,他要睁眼看卖油的傻子活活被烧死,「呵......花爷,你万般料想不到喜爱的人会死在我手里,从今以后,你会一辈子都记得我......咳咳......」掩住口鼻,脑海蓦然窜出一张温厚老实的脸,段玉赴死前思忖--从此也摆脱掉他了。

郝古毅顺利的爬出柜台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慌的叫:「烧起来了、油桶烧起来了......」

四周浓烟密布,看不清铺内摆设,他挥挥眼前的浓烟,捂住口鼻,没头没脑的匍匐在地上爬--轰!

铺内油架倾倒,火势开始蔓延,阵阵浓烟飘出门缝、后院,引起屋外的人注意--「起火了、起火了,不得了,油铺起火--」

骚动四起,周遭的商家邻居、包括对面街道的人纷纷出来凑热闹,当下提水的提水、用桶子装泥土、沙子的群众想尽办法一起来灭火,防止火势蔓延燃烧整条商街。

花葵在不久前才离开,隐约听见似有人喊起火,他回眸一探,前方乌烟密布,登时心下一惊,发觉那是油铺所在的方向窜出浓烟......

***

火势一发不可收拾,郝古毅因吸入浓烟而呛咳不止,耳闻屋外吵杂,甚至听见爷爷在叫他出来。

突的一只燃火的桶子滚地而来,他吓得连忙躲开,抬眸隐约看见大门出口,眼前却横梗着倒塌的油架,火舌烈焰阻挡了生路。

「烧起来了、烧起来了......好多火......」他惊慌失措的喊,凭着本能躲开高烫的火苗侵袭上身,想着自己不要死翘翘,会看不见葵、见不到爷爷,还有大鸡、小鸡......

「葵、葵......」明知葵不在,好希望能够看见葵,「我不要死翘翘......不要死翘翘......」抬手抹抹溢出眼眶的泪水,四周景象变成一片火海,他惊傻在原地,等死......

蓦然,火海之中似有一名红衣女子,若隐若现的模样好像葵......

她来到眼前对他笑--郝古毅傻傻的随着女子移动,渐渐爬往后院的方向--同时间,花葵和樊爷两人前后出现在人群之中,眼看群众们列成一条人龙接水、接泥沙往油铺大门和周围泼洒,大伙发挥团结就是力量的精神试图熄灭不断燃烧的火势。

花葵瞧见老废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他的小老鼠,当下如五雷轰顶,耳膜嗡嗡作响--猛烈的火舌由大门窜出,仿佛和记忆中的影像重叠,花葵像得了失心疯骤然一吼:「小、老、鼠--」

他窜出人群外,刻不容缓的翻墙而过,直奔三合院内连接油铺的后门入内找寻--樊爷则是由民众手里抢来一桶水往身上泼,一瞬丢开水桶,就在人们惊愕的当口,奋不顾身的冲进油铺内,须臾消失在熊熊火焰之中--花葵一脚踹开闷烧的木头,随即听见一声闷喊:「葵......」

「小老鼠--」他吼。眯缝着眼在火光之中探寻,心急如焚,就怕失去唯一的在乎。

「葵......」郝古毅在浓浓烟雾之中终于看见葵,他三步并做两步爬去拉住葵的衣袍。

抓住的瞬间,花葵立刻抱紧他的小老鼠奔出后门外,回忆霎时回到脑海;连夜逃出豪宅,疯了般的见人就喊娘,独自在黑夜找寻已经失去的亲人,他疯了、疯了......

徘回在勾栏院外,好心的老鸨花娘将他收留,当他是亲生子般养育,他才能有今天......

「别离开我,别离开......」

郝古毅紧紧搂住葵的颈项,闷呼:「好漂亮的人放火,我好怕死翘翘。」

感受到他浑身发抖,花葵轻声哄:「没事了。」

双手托高他的身体,「抓好围墙。」花葵命令。

郝古毅整个人挂在围墙上,等着葵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抓了好几只鸡,通通丢出围墙外。

放所有的鸡自由,花葵立刻翻墙将小老鼠带离危险。

眼看油铺的火势未减,花葵吩咐小老鼠和爷爷闪远些,便加入灭火行列。

须臾,樊爷紧抱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段玉奔出油铺外,顾不得对花爷多加解释些什么,他立刻赶去找大夫--

火势至半夜才扑灭,油铺已毁也波及两三户邻房,造成一笔损失。

花葵负起所有赔偿责任,安抚邻居商家,同时也感激大伙帮忙灭火。心知酿成这起灾祸的是段玉,花葵暂压下找人算帐的冲动,当务之急是该安顿往后的生活。

「葵,油铺烧光了。」郝古毅抱着几只小鸡,一脸泪汪汪的说:「没有家了,也没有油了。」

花葵提袖为他抹去脸上污渍,安抚道:「别担心,我们先到摘星楼住一阵子。房子烧光了,我再盖一个新的,也盖鸡窝,好吗?」

「好。葵说什么,我会听话;葵要去哪,我也跟着。」

折腾了好几时辰,全身疲惫皆因他的话而一扫而空。花葵露出一抹笑,吩咐:「你和爷爷在这等着,我去跟别人要一个大竹篮,把你养的鸡也带去。」

「嗯,葵好好。」郝古毅低下头来数数,大鸡、小鸡没有少。

郝爷爷在旁兀自叹气,思忖幸亏有花爷在,保住了憨傻的孙子一命。这往后的生活,一切随遇而安。

卓锦文得知纵火事件后,立刻为郝爷爷准备幽静的厢房住下,以及吩咐下人除了送食之外,若无任何差遣皆不许打扰。

至于卖油的小哥所养的鸡群全部安置在厨房,也交代厨子不可杀来食用。

一切安置妥当,卓锦文等花爷出现在偏厅,看得出来花爷今夜的脸色可不好,只是尚未发作脾气。

「锦文,明日到樊爷的布庄去看段玉死了没有。」

俊美的脸庞显露隐隐怒意,冰冷的眼神透出杀机,花葵恶咒:「他若没死,我也会令他不得好死。」真他奶奶的,敢放火烧油铺,存心致小老鼠于死地,好狗胆!

卓锦闻言一惊,「花爷,您当真要报复......」段玉激烈的手段都是因花爷而起,老鸨劝说多次,人仍执迷不悟。

他立刻求情道:「请爷息怒。试想段玉对爷迷恋得紧,那性子恐怕是无法接受爷另有所爱,才会做出傻事。」

「哼!」花葵不以为然,随即冷嗤:「我可不记得有骗过谁的感情,以前那群小倌儿,谁不知道我只是玩乐,无需多久就腻。」别人爱他,干他屁事。若真要为别人的感情负责,他能有多少精力去应付。嗟!

花葵碎了句:「我就喜欢那睡在我房里的蠢老鼠,到死都不会改变。感情就是这么简单一回事,喜欢就是喜欢,不爱就不爱,谁又能勉强。」

段玉接二连三的诱惑只是令他厌!「没本事获得我的注意就该闪远些,竟敢来油铺玉石俱焚,这事就算樊爷求情,我也不饶他。」

话落,花葵甩袖离去。

卓锦文心下一凛,暗叫声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