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1 / 1)

格外的静。

闻溪掀开另一边帘子查看四?周,冷气迎面而来,但未及面颊便散去,魏循缓缓放下手?,轻轻甩了甩袖袍,然后开口:“小心着凉。”

而他话落的一瞬。

空中便响起“咻”的一声。

在?这的,除却朝颜,都是会武功的,纷纷警觉起来,山中有回声,无法确认是一支还是无数支箭矢。

闻溪抬眸,只见,前方一支箭矢穿透丛林,逼近马车,正对朝颜头颅,她反应迅速,当即将朝颜往下按,避开箭矢。

第126章 第 126 章

山间?又静了几分, 一丝风都没有,树木好像就此静止,虫鸟消隐, 寂静的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这么?快就来了。”闻昭嗓音冷漠,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剑,寒光一闪而过, 冷意席卷整个马车。

魏循半张脸隐于?帘子?后,眸光寒冷至极点,漾起丝丝杀气, 瞧着被箭矢穿透的帘子?, “既是来了, 便别想走?了。”

说着,又看向闻溪,刚刚箭矢擦着她发丝而过, 此刻, 一缕发丝落在她面颊边上,魏循伸手为她别到耳后, 对上闻溪视线, 扯了扯唇角, 然后端起已经凉了的茶轻抿一口, 半个身子?往前, 就这么?挡在闻溪身前。

帘子?已经破损, 从外面看, 只能看见魏循,他偏眸, 看向林中深处,薄唇轻启, 语气冷又有几分漫不经心,“小溪,你这前未婚夫不太行。”

“……”

“我们?只有十人,他都不敢往前。”说这话时,魏循又回眸看向闻溪,语气转变的格外快,此刻,是温声:“你说,他要是见到我的人,会不会当场吓死?”

“不行。”闻溪收回按住朝颜的手,明明是笑着的,说出的话却有几分瘆人:“吓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魏循笑,“行。”

朝颜终于?得以呼吸,抬起头来,便见闻溪身后的箭矢,吓得面色一白,下?意识的去摸自?己口袋里的药,然后死死攥紧。

外面的霍瑄和三?个皇浦司的人,白音白芷将马车团团围住,不停环顾四周,周围越发静,没有任何动静,却处处透着危险气息。

霍瑄扬声道:“王爷王妃,此处不宜久留,距离菩提寺还有一段距离,再?忍耐一会儿?,我们?先离开这里。”

回应他的是被魏循丢出来的箭矢。

此时,他们?在半山腰,树林最茂盛之地,林中没有一丝阳光,有些暗,抬眼看去,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深林,如同一个漩涡,难以辨别敌人所在。

而当他们?准备往前行驶,一道道划破空中的尖锐声响起,不是一支,而是数十支。

霍瑄大惊:“保护王爷王妃。”

刚刚还处于?寂静的山林,顷刻间?一片混乱,刀剑与箭矢搏斗,马儿?嘶鸣,不安分的来回踢踏,闻昭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执剑打落前来箭矢。

他们?人少,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箭矢多少有些吃力,闻溪和魏循见状也下?了马车帮忙。

林中深处的谢观清见状,冷冷勾唇,挥手,让弓箭手继续。

“人若是死了,我看你怎么?和君主交代?。”一旁禾羽双眸微眯,不赞同谢观清选择在林中用箭,“据裴南带回来的消息,那永亲王武功高深莫测,又是南越陛下?唯一亲弟,身边定然不缺高手,可眼下?,他们?就几个人,还有四个女的,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

“我在南越十年?,没人比我更了解魏循,他从不喜旁人近身伺候,而他与魏安的关系并不好,你也别小看了那几个女的。”谢观清道:“其?中两?个是闻寂之的女儿?,若你与她们?交手,你未必打得过。”

虽然,谢观清很不想承认他打不过闻溪的事实,可这次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他必须要拿下?闻溪,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他也不会在此刻动手。

他在这里半个月,江南这边的所有他都摸清楚了,这里是不周山,他下?面也安排了人,他们?就算要撤退,也无法?下?山,更别说上山了,是以,他们?只能被困在这里。

“这一次,我们?的目的一致,不要耍什么?小心思,若是因你一人,君主再?度出事,我便送你下?黄泉去跟你父亲赎罪。”谢观清撇了禾羽一眼,警告道。

“我有何罪需要赎。”

“你父亲一身忠骨,为翎国征战多年?,最终战死沙场。”谢观清皱眉道:“你受他庇佑,才得以存活下?来,身为你父亲子?嗣,不该承他之志护卫君主?若是连君主都护不好,还不如去死。”

闻言,禾羽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大笑出声。

“你疯魔了不成?”

禾羽未搭理他,经他这话,倒是让他想起十年?前的那场惨战来,忠义侯府全军覆没,父亲领兵出征,本想此一战,也如忠义侯那般,受列国敬仰,国民?欢呼,不想,竟然败在了闻寂之手下?,翎国就此覆灭,母亲也带着他逃出去,却在路上碰到十三?皇子?裴忌。

幼时的裴忌并没有母妃,却很得先帝宠爱,先帝听?闻翎国败了的消息,吐血昏迷,再?度醒来时,知晓自?己活不成了,忙让人带着裴忌离开。

此后,他便跟着裴忌,母亲在路上也死了,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最终逃到东夷,东夷朝廷中有翎国安插的人,是以,他们一步一步起来,直至问鼎高位。

这一路以来,他们都是裴忌的亲信,禾步微也是,裴南也是,在谢观清那里,禾步微和裴南的到达,让他觉得国人还在乎他,心下?感激感动,而在裴忌这里,却相反。

若非禾步微,谢观清早死了一百次了,禾步微也因他,不知道受了裴忌多少惩罚,可他全然不知,估计夜里,还偷着乐呢。

是以,禾羽忍不住大笑,太有趣了,也亏他,还记得父亲,为翎国征战多年?,一身忠骨。

也好,此次,他便不插手了,谢观清想做便让他做,他嘛,只收渔翁就好。

这还是这几年?来,裴忌教他的。

“安之,你做狗做得太好了。”禾羽缓缓收了笑,“等回去,我一定跟君主说,让他给你封个正经职位,别老让人喊你世子?,世子??什么?世子?啊,全家都死绝了,你说是不是?听?着怪瘆人的。”

“禾羽。”谢观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他最厌恶旁人提他家人。

“行,我不说了。”禾羽抬眸,看向远处:“他们?似乎支撑不了多久了,可以收网了。”

“不急。”谢观清问:“让你给闻家父子?送的信可送去了?”

“送去了。”

“好。”谢观清瞧着步步后退,显然已经支撑不住的几个人,脸上又漾起笑意来,“你只是听?闻南越永亲王厉害,可他有一个软肋,巧了,这软肋,我很早就知道了,若是被旁人碰了,他会很生气的,这些年?来,我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