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闻瑶嘲讽笑道:“我能有什么难处啊?我就是纯纯不喜欢她?和闻溪!”
“她?总是这样子?,假好?人!真是让人讨厌!”
“……”
雪花掉落手心,冷的人直打颤。
*
翌日。
闻溪才刚起,宫中便?来了圣旨,收拾一番,去往前?厅。
陈公公手持圣旨,面向跪了一地的将军府众人,尖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镇国将军闻寂之,此次护住城外百姓,实乃大功一件,今特赐黄金千两,绫罗绸缎百匹,以彰其功,望将军一如既往,忠勇为国,护我百姓,保江山稳固,钦此!”
“臣叩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军请起。”陈公公笑着扶起闻寂之。
众人陆续起身,抬眸却见陈公公又拿起一道?圣旨来,“镇国将军府二小姐接旨。”
闻溪微愣,又跪下。
这才知道?,魏安竟是给她?安排了一个差事,进入钦天监,这在闻溪意料之中,她?只是意外于魏安竟然那么快的下旨。
陈公公一行?人走后?,闻溪拿着圣旨在闻寂之面前?晃了晃,“阿爹阿爹,那我以后?是不是就能和你还有阿兄一同上朝了。”
闻寂之被逗笑了,“你得有能力,才能与我站在一处,若你没有,便?只能站在别人之后?。”
闻溪拍拍胸脯,“我可以的,我也会努力要变得跟阿爹一样厉害,不跟阿爹说?了,我要回去看医书了!”
闻寂之瞧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摇头失笑。
*
才回到院子?不久,便?听白音说?,朝颜回来了,放下手中医书,抬脚出去。
“阿姐。”朝颜进望月阁时,一眼就见到闻溪。
“你昨夜一直在宫中?”
“嗯。”
“我让人备了吃的,你吃了再休息。”闻溪朝她?走去,想要拉着她?进屋,垂眸却瞥见她?甲缝有泥土,微怔,朝颜收回手,扯唇道?:“我先?收拾一下。”
“好?。”
朝颜抬脚进闻溪屋里?的时候,她?已经在檀木桌边坐下,看着医书,见她?进来,将医书合上,开口道?:“坐。”
“其实,我子?时的时候便?出宫了。”朝颜坐下后?,踌躇了会儿还是开口道?。
也没等?闻溪问,便?解答:“我去了我和阿爹阿娘原先?住的那间小院子?里?,那里?许久不住人,野草茂盛,我将它们都拔了,然后?将那周围都种满了草药,我还给阿爹立了个衣冠冢。”
已经确认阿爹不在人世,而谢观清也已经死了,朝颜说?不上什么情绪,只知道?,她?再也见不到阿爹了。
闻溪道?:“一会儿,我再陪你去看看你阿爹。”
朝颜颔首,“昨日陛下让我入宫,陛下允我太医院院使的位置,我本想拒绝的,因为,我不打算长久留在汴京,可我突然想到了我阿爹,阿爹愿意留在汴京,想要留在汴京。”
“记得小的时候,阿爹总带着我到城中,为百姓诊治,不收任何费用,阿娘一直劝他出城,他总是不愿,就要在汴京,我不知为什么,也不理解阿爹为什么一定要留在汴京,明明,还有更多需要医者的地方,是以,阿娘带我离开了,阿爹还是要留在汴京城。”
“现在理解了?”
朝颜摇头:“我虽在汴京出生,可我并没有觉得汴京的人就是最好?的,也没有想着是生是死都要在这里?,我想出去,想治病救人,不想只救一个地方的人。”
而治病救人这么久以来,她?也从没希望过谁能记得她?的好?,可昨夜她?莫名?的就想了一下,如果她?出去问,肯定没几个人记得阿爹,日复一日,不收任何费用,只为穷苦百姓诊治的阿爹。
仍旧不理解阿爹何以要选择留在汴京,身为医者,治病救人从不分国界。
可阿爹不在了,死前?,恐怕最放心不下的不是她?和阿娘,而是这汴京,是以,朝颜应了魏安,那年,阿爹就想要为魏安诊治而备了药,因此,才被谢观清杀害,而今,她?也尽量医治魏安,保他性?命长久些。
朝颜还与魏安说?了,想要在每月抽两日时间,为城中百姓免费看诊,魏安说?,若为百姓,那宫中药材随她?可用,如此,朝颜心头才松下一口气。
晌午,二人一同出了望月阁,去往朝颜与家人曾住的院落,一路上,朝颜同闻溪说?了不少有关?魏安身子?的事。
虽体内没有毒素,可身子?还是极为虚弱,只能靠药物续力,最多只可活五年,此话,她?没敢跟任何人说?,闻溪听着,神情也没什么变化。
从院子?里?出来,又去古楼大街看了看,二人才回了镇国将军府,此时的将军府褪去往日威严,府内,开始挂上红色灯笼与红绸缎,看上去,极为喜庆。
闻瑶与璟嘉世子?的大婚定在二月八,也就只剩三天了。
听闻忠义侯府的人在前?院,闻溪也没过去,绕路回了望月阁。
“二小姐,这画上的是您啊?”白芷见屋中多了一副画,而画上的人格外眼熟,她?笑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二小姐?奴婢怎么不知道?呢。”
瞥见画上的字,与一旁白音对视一眼,二人眼睛亮晶晶的,纷纷凑到闻溪跟前?,等?她?开口。
闻溪道?:“十?岁。”
太弱了,被人欺负还要找魏循,结果就是,他们两个人被很多人揍,她?还好?,魏循抱着她?,没受什么伤,惨的还是魏循。
闻溪不禁笑出声,小的时候他们怎么那么弱那么惨呢,在汴京的时候她?都没被人打过,一次流落江南,受了好?多的欺负,但不知为何,闻溪每次回想起那三年,她?并不觉得苦,反而很开心,觉得好?好?玩。
尤其想到他们认识的第一年,魏循那张脸啊,已经很生气,她?一哭,他就更生气了,骂她?赶她?走,结果,她?真的走了,然后?,他又来找他了,身上的银子?也花了个干净。
最后?,还是没忍住,骂道?:“你当我是财神爷?”
那天夜里?,月亮很圆,照在魏循身上,他只顾着生气,没注意闻溪在笑,闻溪的性?子?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总是喜欢捉弄别人,是以,闻溪憋着笑意道?:“那我唤你声爷爷,你能把你每天赚的银子?都给我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