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么想着,觉得她下一刻好像不需要风的帮助,就可以翱翔天地,离他而去,陆执忽的将人抱进怀里。

云若怔了一瞬,抵在他胸膛的手还是没推开他,而是缓缓搂上他的腰间,感受他的温热。

在看到昭平公主对世子说出喜欢的那一刹那,云若清楚地知道,她喜欢陆执。

他是她故事里的男主人公,她企图成为他的女主人公。

可惜这都是她的幻想。

只是,她还贪恋此刻的温暖。或许将来的一天,她会离开镇国公府,离开陆执,但是在此之前,她想好好珍惜和他待在一起的日子。

节后,无论什么帖子邀约,陆执全都拒了,三月就要春闱,他一点不敢马虎。

有了秋闱的经历,这会云若面对春闱也变得稳重起来,三月初二那天,云若还应了殷灵的邀约,和沈岁桉一起去品新茶。

沈岁桉上楼容易耗费心神,殷灵就在一楼找了个雅间。沈岁桉来的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殷灵茶都放凉了,她才姗姗来迟。

一进门,她就先说着抱歉,云若把人迎进来,殷灵则是立马烧上水煮新茶。

“路上遇上什么事了,怎么来这么晚。”

倒不是追问缘由,只是担心她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沈岁桉边由青鸢脱着斗篷,边回她们:“过几日不是就要春闱,各省的进士都进京来了,我来的路上就撞见一个,你说巧不巧,他也要来君子台,我就为他指了段路,不想这位进士有些识不清方向,我家青鸢都给他说得急赤白脸了,他才懂了个七八分。若不是得顾着女子这些闺阁之名,我就直接将他捎来了。”

识不清方向,云若倒也有所听闻,有些人其余可能很厉害,但就是难以辨别这东西南北。

殷灵一听,不觉稀奇,续上三杯新茶,也说着她的经历:“我有一故人,也是分不清方向,出门不带人,我这君子台的这一层他怕是都要走上一天。”

云若闻言,难免吃了一惊,竟会难以辨别到此种地步。

沈岁桉环顾了一层一圈,也觉得殷灵这故人方向感有

些差了。

“那我遇上的那位进士还是好些,给他多说上几遍,还是能认个大概。”

沈岁桉落了座,把青鸢也拉到座位上,四人也不再说旁人,一起品起茶来。

云若已经喝过了,这会和殷灵一起等着沈岁桉和青鸢的品评。

两口饮尽,对上两张翘首以待的脸,沈岁桉只给出了简短的评价:“好茶。”

云若噗嗤一笑,可不同意她偷懒:“堂堂沈大小姐,就拿这么两个字就想把我们殷掌柜打发了?”

她在这边为殷灵撑台子,殷灵却在那边撤她凳子:“?G,此言差矣,这怎么算打发,我们生意人要这两个字就够了。”

云若瞪了殷灵一眼,佯装生气:“原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殷灵逗不了几句,又得去哄,不过她还是爱逗。

几人嬉笑声音还没停下来,就听得外间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谁掀了桌子。

“你们掌柜呢!我在你们君子台吃了这么久的茶,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我就出去解个手,就有人进了我的包下的雅间,吃了我的茶,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把你们掌柜给我请出来,我要让她评评理!”

男人的声音粗犷,还夹杂着几声酒嗝,听上去不是个好惹的主,四人面面相觑,殷灵起身,示意她去去就回。

这种事她遇见过不少,其实大多是客人想要你店家一个态度,那她自然是要拿出待客之道,若真要闹事的,她君子台也不缺打手。

起初那边还有几声激烈,一刻钟过去了,听起来像是平静了,但是殷灵迟迟未回来,云若怕殷灵没能顺利解决,想着去帮忙,沈岁桉也要跟着去,云若担心她受惊吓,让她就和青鸢待在原处。

循着闹事的声音寻去,只见殷灵烦躁地往前厅的方向走去,后头跟着个一袭青袍,修长清瘦,面容清秀,一打眼瞧上去就是个书生模样的男子。

云若正疑惑,青鸢从后面追了上来,想来帮忙。她也看到了那个男子,噫了一声:“那不就是我家小姐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位进士公子?”

青鸢这么一说,云若想起殷灵说的那个故人同这个进士一样难以辨别方向,说不准,是同一个人。云若记得殷灵适才提及她的那位故人的时候,神色虽然如常,但她还是察觉她与那位故人似有不浅的情感。

“”

那位进士公子追在殷灵身后,亦步亦趋,面色土灰,嘴里喃着让云若和青鸢都有些震惊的话语。

云若见殷灵面色铁青,知道这个进士大抵就是她口中的那个故人,来不及多想,她带着青鸢先上去为其解围。

“姐姐,等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里乱逛不回去?”

云若迎面走向殷灵,眼瞧着殷灵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原本僵硬的神情缓和了几分,她的眼里难得显出几分无助。

云若大步上前挽住她的手,轻拍着她的手安抚她的心绪,殷灵僵直的身子也因为有了依靠而软了下来,云若搂着她,给她力量。

“娘子……”

云若一个抬眼,眸中冷漠又不乏厉色,哪怕对面的男子比云若高上一个头,也被她这气势唬得不敢向前。

她声音淡漠,搀着几分不悦:“这位公子,我想你是认错人了,这位是我姐姐,我们姐妹自幼长在京城,正是待嫁闺阁之时。你平白无故上前来认我姐姐为你的劳什子娘子,可是要玷污我们殷家姑娘的名声?”

闻言,那个书生也是一愣,他面色呆滞,嘴里不停地说着不可能:“你说,她姓殷?”

云若目光坚定,语气平和有力:“没错,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正是我姐姐的姓氏。公子不信,大可去打听打听,谁人不知这君子台的殷掌柜。来者皆是客,我们君子台也有我们的待客之道,公子若再无理取闹,就别怪君子台送客了。”

见那人像是魔怔般,只是在原地说着不可能,时而复念着云若的话。

云若瞧他像个疯子,打算先将殷灵安顿好,再叫人把他逐出去,正搂着殷灵要走,就听见那人在后头叫了一声。

“稚鱼,真的,不是你吗?”说着,他情不自禁往前迈了一步,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人,又生怕他一触碰,就消散不见,到头来又是一片虚幻。

云若感到殷灵的步子一顿,和她交握着的手止不住地在颤抖。

第49章 稚鱼这才多久,誓言就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