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鱼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脸:“沈慕青,你是变态就直说。”
Alpha吃吃一笑,握着她的手腕,嘴唇在上面轻轻覆了一下,继续说:“确认我喜欢你,是带你去训练场那天。遇见纪朔,知道你被他咬伤后颈……那是我第一次察觉到嫉妒的情绪。教你射击的时候,我控制不住、不停地想,既然他可以,那如果我也咬上去,会是什么感觉……我实践了,同时,我发现我硬了。”
时鱼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又涌出粘稠的欲望,呼吸一滞,Alpha身上的逼仄的压迫感又涌过来,她垂下眼,睫毛像被露水压着的枝头,微微发颤:“仅仅是喜欢,所以就无所顾忌地强迫,对吗?”
“是。”他微微一笑,“是我傲慢自大,把你的喜怒哀乐当成乐趣。又因为有纪朔干扰,占有欲作祟,把你当成所有物。小鱼,我都承认。”
“……”
“只是后来被关在禁闭室里,我静下心再去想我们之间的经历,才意识到,我不是把你的喜怒哀乐当成我的乐趣,而是被你牵动情绪……你能轻易勾起我的欲望,无论是嫉恨,还是贪念。”
Alpha牵住她的手,撩开垂落在脸侧的头发,放在自己脸上,哑声:“小鱼,那时候我才意识到,那感情可能不止是喜欢。”
“但你还是那么做了。”时鱼讥讽,“说什么爱不爱的,最后还是和他们一样。”
沈慕青蹭了蹭她的手心,掀起眼皮,上挑的狐狸眼里渗出道不清的情绪:“小鱼,我没有回头路了……哪怕没有我,还会有其他人。而且,就算我放手,你就会原谅之前的事吗?我们都清楚,你只会跑得越远越好。没有我强求,就只剩绝路。”
时鱼想抽出手,却被Alpha死死攥住,那偏执的目光紧盯着她不放,掩藏在眼底的阴郁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有些头晕目眩。
……是了,她不该希求他醒悟。
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一样的人。站在权力的高处,居高临下,装出的柔情都只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留下来,一边掐着她的脖颈让她窒息,一边又咬着她的嘴唇,榨干她每一滴泪水。
Alpha低声引诱:“小鱼,明明这样就很好,你在适应不是吗?其实也没有那么痛苦……”
“放开我!”
时鱼声音骤然尖利起来,伸手去推他的肩膀。
腰被握住,随着热度一齐涌过来的,是逐渐浓重的血腥味,沈慕青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背,俯在她耳边,柔声细语:“好了,小鱼,好了,我们不提这些事了……我带你出去,这里太冷,你会不舒服的……”
荒唐得直让人发笑。
明明她难受的源头都来自眼前人,他却只关心她会不会着凉。一切事实都摆在眼前,这些Alpha总擅长用无足轻重的柔情掩饰最根本的问题。
时鱼抓着他的衣领,绝望地笑出声。
说再多的爱,他们也永远不会为她妥协。
-
他们之间的气氛又重回僵硬。
回到宅邸,时鱼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沈慕青也不急着劝她出来,直接出门,再回来,手里拿了一捧洁白的栀子,叩响她的门,仿佛什么隔阂都没有,笑着说:“前天你不是让我给你带一束花,怎么我带来了,你又不肯见我?”
良久,屋里只传来一句。
“滚。”
当天晚上,沈慕青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时鱼面无表情,抓着他的衣袖要把人拽出去,却被他按住脖颈、抓着手腕,一边深吻一边按到床上,再之后就只剩止不住的啜泣与呜咽。
花瓶破碎的声音乍响,她随便扯了件睡衣挡在胸前,赤着脚往外跑,一只脚刚落地,又被身后伸开的手臂圈住腰,挣扎着拖回床上。
白日里他带来的栀子花簌簌散落一床,脚下、大腿间、颈窝里,潮红之上,纯白的花瓣被蹂躏得几乎破碎,闪着剔透的水珠,精水的腥膻与缠绵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Alpha噙着花瓣往她嘴里送,她流着泪,恨恨地咬住他的嘴唇,浓烈的血腥味掺进来,那股香气更加让人头闷脑胀。
做到最后,徒留满室的栀子香,分不清是花本身的气味,还是信息素的痕迹。
她崩溃地抽噎:“我恨你。”
“但你的身体在迎合我。”交缠的吞咽声中,Alpha的声音裹挟着潮湿的欲望,沙哑又勾人心魄,“唔……小鱼,再试一试呢,或许你也有一点触动……只要一点点喜欢就好……只要离开之后,你会想起我就好……”
时鱼勉强偏过头,湿吻蔓延到脖颈上,她终于匀出一口气,一边喘息一边问他:“什么、离开?”
湿吻在一个地方停住,他轻声:“明天,周立泽会来接你。”
怪不得……
时鱼闭上眼。
怪不得他昨天像发了疯一样弄她。
下一秒,她的身体不自觉发抖,喉咙里的哽咽声也抑制不住,沈慕青撑起身,看着她忍不住恐惧的模样,声音沉下来:“怎么了?”
而时鱼只是避开他的视线,眼泪顺着眼角淌下去,滑出一串湿润的泪痕,她笑得难堪:“我只是和你装了装样子,就已经受不了。轻而易举就被你识破,接下来还要和不同的人……”
她的话停住,顿了顿,自嘲地闷笑一声,哭腔难忍:“现在看来,如果都要经历这种事,我还不如只选一个人……至少不用重复这种痛苦……”
Alpha的目光骤然停住了。
-
湖心亭里,沈筝拿起茶托,悠哉地吹了吹茶:“这么长时间,样子也该装好了吧。”
时鱼沉默了一会儿,苦笑:“……是,我已经尽力了。还要继续下去吗?对每个人都这样……说实话,面对他们,我真不知道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笑了笑:“很好。那等结婚之后,找个合适的时机,把所有的事都暴露出来吧。”
“……什么?”
沈筝耐心道:“我说,把你在假意妥协的事情,都告诉他。把一切都坦白。”
“……”
迎上她惊愕的眼神,沈筝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时鱼,我早就发现了,如果你不喜欢谁,就绝对装不出来,你不是演技精湛的人。但这也没什么,毕竟他们同样了解你,就算你装得再精妙,再循序渐进,他们也不会轻易相信,你愿意摒弃前嫌,爱上他们。”
她瞪大眼:“那我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