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到周颂宜的感觉极其美妙,他漂泊许久的灵魂好像再?次被托起,叶柏衍明白,自?己的一颗心会永远为她跳动。
忽然,周颂宜的背包嗡嗡作响,叶柏衍侧身拿过周颂宜的包,从里面掏出一只震动的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只有“讨厌鬼”三个字,但叶柏衍还?是第一时间猜到了对方是谁。
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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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绎尝试着拨打周颂宜的电话,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可还?是没人回应,前几?次至少能拨通,这次更甚,一瞬间就被人挂断。
这仅仅只能确定周颂宜身边有人。
十五分钟前,祝月好给自?己打了一通电话,接通两秒,那边刚传来嘈杂的几?道人声,电话就被挂断,猝不?及防。
短暂沉默几?秒,谢行绎就猜想到,是不?是周颂宜出了什?么事,他内心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他又重新将电话拨回去,可依旧没有人接听。此?时正在回壹号公馆的路上,谢行绎让何成济加快了开车速度,他单手撑头,烦躁地闭眼思考解决方案。
心脏跳动得很快,说不?上来在紧张什?么。
周颂宜失联这件事,不?着急肯定是假的,方才那十五分钟里,他脑海中过了无数种不?好的念头,甚至想过如果周颂宜真的出事了,他该怎么办。
此?时天已黑透,倘若周颂宜喝了酒独自?在外面被坏人尾随,后果不?堪设想。
可怕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根本无法确定事情的走向。早些年还?在国?外读书时,周家都会配保镖躲在暗处保护周颂宜,国?外枪支合法并且治安很差,周颂宜对此?一直不?满,但也清醒地知道这是在为自?己好,也就没有拒绝。
后来毕业回了京州,没有了那些顾虑,周颂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周士邦将那些人解散了。
谢行绎此?刻有些后悔,自?己昨晚为什?么没有强制派人暗中跟着周颂宜。
索性后来找人问?清楚了,她今晚原来是去京大交流晚会凑热闹了。既然已经确定了范围,那找到她的难度就大大缩小?。谢行绎让助理要来京大今晚交流会的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打算亲自?问?个明白。
可电话还?没拨出去,谢行绎就收到了酒店主管打来的电话。
对面直接自?报家门,语气听上去相当着急:“谢总您好,我是珀斯香河的总经理郑光,我这里有件要紧事要和您汇报。”
以为是工作上的事,谢行绎捏了捏眉骨,胀痛感传来,他沉声道:“嗯。”
“方才有一名陌生男人带着大小?姐来开房,大小?姐不?太清醒,应当不?是自?愿的。”
谢行绎倏地睁眼,目光阴沉,他冷声确认:“陌生男人?”
总经理那头已是汗流浃背:“是的,谢总。”
从周颂宜十六岁起,君悦旗下所有高奢酒店顶层都会留一间独属于她的套房,由专人设计,全屋定制,并且终生有效。这是谢行绎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说是酒店套房,其实更像是私人公寓,而她的隔壁,永远都是谢行绎。
从前周颂宜还?抱怨过,说着礼物?虽然方便,但也有坏处周颂宜这个名字但凡出现在谢氏旗下任何一家酒店,那么她的行程都将立刻暴露,毫无自?由可言。
而现在一语成谶。
隔着手机,压迫感都叫主管有些喘不?过气,他手心冒汗,生怕这位集团的少东家会因此?迁怒自?己:“不?过您放心,我们?第一时间就找人跟上去了,一定会确保大小?姐的安然无恙。”
“派几?个嘴严的人在房间门口守着,有动静立马闯进去,不?用留面子?,务必要保障颂宜的人身安全。”
周颂宜,陌生男人。
这两个词出现在一块,谢行绎不?用仔细想都知道那陌生男人对应着谁。虽然已经能确定周颂宜是安全的,但落在那混蛋手里,又能安全到哪里。
恐惧与?愤怒撞击着谢行绎残存的清醒,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冷声补充道:“还?有,今晚的事情,不?许宣扬出去,如果明天在任何报道上看到有关信息,我不?会因为你?曾经的功劳就手下留情。”
孤男寡女,又是醉酒后,谢行绎只要将这两样事情和叶柏衍联系在一起,就有些怒不?可遏。毕竟他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自?己曾经是多么讨厌叶柏衍这个存在。
事实上,在叶柏衍嫉妒谢行绎不?费吹灰之力拥有一切的同?时,谢行绎也在嫉妒他拥有周颂宜毫无保留的爱。
爱这个字本就沉重,谁拥有爱,谁就有了软肋,两个从未有过交集的少年曾在同?一时刻将彼此?视为最大的敌人,因为周颂宜只有一个,全凭本事。
挂断电话,正好到达公馆门口。
谢行绎面无表情地下车,他面上不?显,似乎还?有些过分的平静,但身为跟随谢行绎五年多的老员工,何成济还?是能感受到自?家老板的焦急。
方才在车上,虽然没有听见通话内容,但何成济还?是猜到大致情况,他意识到谢行绎是要开车去找周颂宜,立马上前询问?:“谢总,需要开车送您去吗?”
谢行绎摆手:“我自?己开车。”
佣人已经提前打开了车库大门,谢行绎从柜子?里拿出车钥匙,启动了那辆积灰已久的Askpark Owl。这是14年Askpark推出的一款纯电动跑车,当初在帕彭堡测试场一鸣惊人,取得了速度第一的好成绩,也是谢行绎一眼就相中的大玩具。
十来岁的谢行绎还?年轻气盛,热衷于追求一脚油门冲出去的推背感,只有戴上头盔在车道上驰骋,他才能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后来再?年长些,在明白自?己于整个家族的重要意义后,谢行绎就很少玩这些危险游戏了。
今晚呢?谢行绎在心里问?自?己,究竟是为了让时间缩短,还?是宣泄内心的愤怒。
银白色跑车如同?一道闪电飞驰而过,朝着暮色深处驶去。
一小?时的路程,谢行绎只用了三十五分钟。
车刚停稳,立马就有人围了上来。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男人凑近,简明扼要:“谢总,已经派人守在门口了。”
“嗯。”他将车钥匙随手一扔,泊车小?哥迅速接过。
总经理躬着身子?继续汇报:“就在58层512套房,我现在带您上去。”
他抹了把?汗,暗自?庆幸,还?好酒店前几?年就更新了系统,不?需要身份证只靠人脸识别就能确定身份和等级。
天知道当时屏幕上出现“周颂宜”三个大字时他究竟有多慌张。别说前台这样的小?人物?,就算他本人也不?敢认呀。
人都不?敢认,又怎么敢拦。出了这件事,他第一反应就是要上报到谢行绎这里。
于是他慌忙联系到总部,说明情况后总算要到了谢总的联系方式,也算是有惊无险,要是大小?姐和那名陌生男人真发?生了什?么,两家老总必然是要勃然大怒的,到时候第一个怪罪的,绝对是酒店。
这小?祖宗要是在他的地盘出事,那可真是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