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谢家只?能接受入赘,当然入赘也有的是人前仆后继的愿意,只?是谢俞向来?都推辞不愿。
因为上头?还有一个谢泠做长姐的一直不动,所以下面两个妹妹也少去了许多?压力。
“情报没错,她确实大了阿俞十三岁。”谢泠谈起?这?件事总有些莫名的想叹气,“或许你?知道二十年前中原武林曾经闯入过一个极善用毒的高手,名叫月落迟。”
鹿竹眼眸一瞬睁大:“那个单挑半个武林,在杏林非要挑衅夫人的月落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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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谢泠按了按眉心:“月逻敕是月氐少见的天才,名声响彻宁州诸部,但她和婶婶一辈,只?比婶母小了六岁,比阿俞大了整整十三岁。”
“二十年前月逻敕蛊术大成,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在宁州已无敌手,于是北上中原,一路连克兖、青、豫、雍四?州,极善用毒,招式奇诡,中原武林竟无一人能够抵御。”
“她一路打到杏林脚下,扬言听说杏林也出了一个不出世的天才,要跟其比一比用药一途谁才是真正的当世第一。”
“杏林赌约,我知道,”鹿竹立刻便?答,“据说二夫人本来?是和......”鹿竹窥了一眼谢泠颇有些尴尬,“在和大人私奔的路上,听闻杏林有难连夜赶了回去,结果被当场逮住。”
是了,二十年前的容商晚于谢岷相恋,但谢家要配的自然是王侯国戚,哪里瞧得?上一个江湖女子?,容商晚性子?急又本领大,干脆在一个深夜迷晕了谢岷把人抢走了了事。
本来?想闲云野鹤一辈子?,后来?关乎武林存亡不得?不出现结果被谢君兰逮了个正着。
也就是当时谢君兰自己情场失意,看不得?自己弟弟也一辈子?爱而不得?心软才成就了这?一桩姻缘,也是因此才有谢泠谢芷的出生。
容商晚性子?急遇事不知道多?想一想,谢家嫡公子?哪里是那样容易就被她掳走的,不过是谢岷这?只?狐狸诓了她罢了。
诓完还一副无辜君子?的模样装模作样这?么多?年。
谢家真论起?来?破事一堆,谢泠都有些怅然,禁不住按了按额角。
“但那场赌约我记得?持续了整整七日,天下瞩目,最终是二夫人赢了,并让月落迟立誓今生不得?踏入中原一步,从此月落迟此人销声匿迹,再?未在武林出现过,只?是留下了杏林赌约流传不绝。 ”
“不错,确实如此。”谢泠深深叹了口气,“但月逻敕的蛊术确实天下难寻对手,或许是天才间的惺惺相惜,月逻敕当时不过十五岁,自信再?过三年就能再?与婶婶一战,必能赢过她。”
“可?她已经立下誓言,终生不再?踏入中原一步,婶婶也是豪爽,便?与她约定,每三年去宁州与她对试一场,那时婶婶还不知道她是月氐族大祭司,但以婶婶的性子?,恐怕就算当时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们俩也算不打不相识吧,从此以后每三年风雨无阻婶婶都会去一次宁州,棋逢对手,有输有赢,这?样的赌约竟也持续了十数年。”
是啊,这?一生能够遇见的对手寥寥无几,对于真正的天才来?说或许今生就只?得?一个,是对手也能勉强算作知己。
“婶婶总说谢家的孩子?从小就浸在勾心斗角朝堂争斗当中,暮气沉沉,没有一丝少年的活气,因此一有时间外出就带着我们其中一人,约莫是三四?年前,她去宁州带了阿俞。”
谢泠弯了一下嘴角,又很快的放了下去。
谢家百年世族,一举一动都严格受限,容商晚性子?急躁热烈,几乎与规矩森严的谢家格格不入,大概也正是如此,常年不动声色的老?师才会为她叛出规矩。
“阿俞尚且年少,跟随婶婶寻医问药,月逻敕与婶婶斗毒,不知中了什么毒,婶婶四?肢生冷被老?师接回去,要以天山温泉浸泡七七四?十九日才能缓解僵症,月逻敕则脸生青黑,浑身凝紫,婶婶不肯将解药告诉她,便?留下阿俞配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谁先?配出毒药和解药便?算谁赢,她不肯服输,也没想那么多?便?留下了阿俞,后来?这?一直是婶婶极为后悔之事。”
“若是当年她及时认输,也就不会......”
谢泠轻轻叹了口气,也就不会害了阿俞。
第36章 第 36 章
“然后呢?”鹿竹不禁追问。
谢泠默了一瞬, 摇摇头:“没人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婶婶两个月后不见阿俞来信跑到宁州却不见人,月逻敕按照中原礼节备好了聘礼若干要送给?婶婶,当时行走江湖为?了方便行事, 婶婶对外说阿俞是她徒弟, 并不曾说明这是她的女儿。”
“看见那堆聘礼婶婶愣了许久, 婶婶是什么性子,反应过来就举起一个酒坛子砸在月逻敕头上了,怒不可遏的骂她痴心妄想, 竟然想要她的女儿?”
如此行径倒是很符合对二夫人的一贯印象,风风火火, 脾气爆烈, 多年友人想娶她的女儿,几乎可以想见她当时的震撼和熊熊怒火。
谢泠摇摇头, 叹息一声: “这也就是白藏姑娘说容家得罪狠了月逻敕, 恐怕难以让她施以援手的原因。”
“砸完月逻敕才知道阿俞是婶婶的女儿,据说脸色极为?阴沉,但仍然不肯放手,婶婶和老师心急如?焚,几乎要上把谢家府兵都调来宁州打算硬拼也要把阿俞抢回来。”
“后来有一天阿俞哆哆嗦嗦的敲开婶婶的房门,脸上身上全都是血,哭着求婶婶说, 母亲,带我走吧。婶婶和老师带着阿俞连夜赶路几乎是逃回燕京, 月逻敕罕见的没有追来。”
“阿俞回京以后有大?半年的时间离不得人, 需要我和吱吱在她身边日夜守着,经常噩梦惊醒痛哭不止, 尤其见不得府中有爬虫之物,后来,再没有人敢当着阿俞的面说起月逻敕。”
“月逻敕没有再追过来吗?”鹿竹不禁好奇,按照月逻敕那般霸道的性子总感觉不会善罢甘休。
“不曾,”谢泠摇摇头,将手拢进?袖袍里,“按白藏所?说阿俞捅了月逻敕一刀,叫她养伤许久,再说月逻敕何等骄傲之人,曾经立誓?*? 终生不再踏足中原,便当真一步不曾靠近。”
本以为?这就是故事结局,不会再有后续,然而有些人的缘分?冥冥之中不肯断绝,哪怕再过多少年也要再续前缘。
又过了四五日的一日下午,鹿竹前来禀告,谢俞到了。
谢泠在门口等待不过片刻远远便有两匹马疾驰而来,竟是谢俞与谢芷都来了。
谢芷半张脸仍然覆盖着银色缠枝花面具,在漫天雪色的映照下更显得素净,几乎是为?谁人戴孝一般的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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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谢俞握住谢泠伸过去的手跳下马来,几乎一个扑腾就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身,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阿姊,我好想你?!”
谢俞一贯如?此?,虽然不甚聪明?,但温厚纯良,一双浅棕色的眼睛极为?灿亮,不是那种极美的美人,却是让人感到极舒服平静的气质。
谢泠轻轻拍了拍谢俞后背,微微叹了口气:“好了,没事了,来人了。”
话音刚刚落下,不远处就出现?一行戴着玄色长羽的侍卫,是夏宫的来人,为?首的女子一身戎装,面目极为?肃穆,腰配长刀,朝她们轻轻弯了弯腰。
“是容大?夫的弟子么?大?祭司有请。”
月氐本身就是宁州的地?头蛇,地?盘上来了什么人摸清楚不奇怪,但谢泠在宁州兜兜转转几个月没见夏宫的人,谢俞刚刚落地?就有人来请还是让她有些想扶额。
谢俞看见此?人很明?显的哆嗦了一下,往谢泠身后缩了缩,谢芷在一旁轻轻握了握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