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昨天刚死了丈夫,今天丈夫的尸骨被蛊虫啃噬殆尽,曝尸荒野,这样心?神不宁还?立即回来清洗家?具?”君诏似笑非笑。
“还?是因为早上我同木倬交代保护好这里?的一切,祭礼过后过来仔细探查一遍?你生怕来不及留下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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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的脸色猝然惨白,焦急的不停的摆手摇头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徒劳的啊啊啊,眼睛里?不停有?泪光在闪烁。
这下不用?谢泠翻译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在说什么,君诏眼神极镇静:“我知?道你不是凶手。”
“但你知?道是谁是凶手,所以?想替他掩盖,是不是?”
哑巴一下子止住声音,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
出?事之后木倬已经立即将木洦的院子全部?都检查了一遍,自然没有?任何发现,君诏也二次探查过,一切如常,似乎当真只是偶然的腿疼所以?不能去。
如果不是意外真的有?凶手,那么凶手也早就将痕迹全部?都处理?的干净。
谢泠捕捉到木瑚心?事重重,不过是说这话诈一诈,真正的凶手若是自持毫无破绽不来毫无损失,若是心?存疑虑过来一探就会被抓个正着。
木瑚是木洦的妻子,整日在他身边,有?任何不对自然能够察觉,她不言不语,纵容不是真凶,也当是有?心?包庇。
第26章 第 26 章
冬日潇潇冷雨滴落屋檐, 院落里的灯飘飘摇摇,映的木瑚的脸愈发惨白,几近面无人色。
“到底是谁?”君诏声音愈发沁冷。
哑巴骤然睁大双眼,发出凄厉的一声长啊, 手中灯盏砰的一声落地而碎, 君诏五感敏锐, 刹那间回身,长剑狰然出鞘,带起一阵凌厉寒风。
剑芒一闪而过, 削断了谢泠几根青丝,一只老鼠断成两截在地上扭曲了一下。
谢泠应声避让, 被君诏拉至身侧, 随着哑巴尖叫的方向?抬起头,房梁上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爬了数只老鼠, 在黑暗中一只只幽暗的眼睛看的人头皮发麻。
哑巴在尖叫一声后已经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院落, 君诏刚要去追,地上已经有无数老鼠吱吱喳喳的爬了上来,眼看就要爬上脚踝。
君诏脱下披风振衣而起,携卷着内力?的披风宛如刀刃将身前短暂劈开一条路来,地上灯盏破碎,君诏干脆卸下一只桌腿将披风点燃快速裹住制成一只简易火把。
再奇诡的老鼠毕竟害怕火光,君诏一手持火把一手攥住谢泠, 终于从这吊诡的院落跑出来。
木瑚的身影踉踉跄跄的在雨里狂奔,嘴里发出奇怪的尖叫, 君诏刚要追过去便听见不远处一声尖锐惊恐的尖叫。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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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传来的方向?与木瑚逃跑的方向?正好相反, 君诏秀气的眉头紧蹙,皱起一道深深的折痕。
“去那边, ”谢泠难得握了握她的手腕,做出决定?,“救人要紧,我让鹿竹守在巷子口了。”
君诏再不迟疑,拉着她向?另一侧飞快掠去,深冬的夜冷而绵长,细雨丝丝缕缕落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这是距离木洦院子不远处的一处院落。
里面传来女子凄厉的喊叫,然而大门紧闭,推不开。
“阿泠,让开。”
说?罢内力?凝聚掌心,一掌劈在木门之?上,古朴的兽首木门立刻四分五裂,院落里已经有不少?老鼠聚集,闯入院落中一掌再劈开房门,眼前的景象绕是君诏也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屋子里没有点灯,漆黑的夜色里依稀可以看见密密麻麻满是老鼠,一层叠着一层在往中间的床榻上涌去,像一团蠕动的黑泉。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铁锈味,床上的那个人几乎也不能算作“人”,而是一团被老鼠浑身包裹的怪物。
然而那个怪物却能发出人的声音,凄厉绝望的喊:“救命......救......”
一路上披风点燃的火把已燃烧殆尽,君诏快步上前将火把点燃被褥,冬日的被褥本来就厚重,不过片刻就燃起熊熊大火,那些?疯了一样的老鼠终于知?道害怕开始退却,仍有一些?不肯走的被君诏用剑挑落。
床榻上的那个“人”终于露出了真容。
赫然是一开始在寨子口接应她们的那位姑娘,木姶。
此刻再也看不出来少?女的明媚可爱,寝衣已被撕的破破烂烂,半裸露出的身体满是伤口,鲜血淋漓,老鼠咬过的伤口密密麻麻,不断的在往外渗出鲜血,宛如一个血人。
甚至包括半张脸上都是淋漓鲜血,被活生生啃噬去了一半脸皮。
外间大门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木铎和?木倬姗姗来迟。
“木姶你怎么?了?”
“你怎么?样?”
哪怕遭遇如此痛苦,木姶人还是清醒的,恐惧的哭嚎了一声,不顾还在燃烧的火焰疯狂的的拉起被褥紧紧盖在自己身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不不要进来”
君诏和?谢泠对视一眼,默契的退到房门,禾萝身上披着乱七八糟的衣裳,慌慌张张的拉着白藏,凌乱的头发上满是雨珠:“泠姐姐,木姶姐姐怎么?样?”
“阿藏”然而房间里激动的木姶听见白藏的声音终于好像活了过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白藏走进去的那一刻,木姶扑进了她怀里。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没事了,木姶,没事了......”白藏将下颌轻轻抵靠在木姶头顶,丝毫不嫌弃她满身血腥可怖,木姶终于嚎啕大哭。
木倬和?木铎站在门口焦急的看向?君诏和?谢泠:“木姶严重吗?其他地方也都受到老鼠袭击,有不少?药田老人和?牲畜受袭。”
“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住,你们竟也不过来看看?”谢泠禁不住皱眉。
“若是我们再来晚一步,说?不定?她已经连人带肉被啃成了枯骨。”
她这话已是极为重了,枯骨一说?便能联想到昨天?傍晚被啃食只剩下骨骼的木洦,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