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眼开着灯的卧室,心想也许队员是把萩原送进了卧室,但他在队员们走后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去客厅沙发上坐着。

井上千束轻手轻脚地慢慢向门扉大开的卧室靠过去,服下掺了半片药的酒饮后就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萩原却在此时突然回头,用蒙着雾气的下垂狗狗眼可怜兮兮地看了眼井上千束。

“!”

井上千束吓得直接屏住呼吸,她顿住了所有动作,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直勾勾看向萩原研二。

按理来说喝下全部酒饮的男人此时应该已经睡死了才对。难道是因为她担心会出意外,把药掰碎只放了三分之二的缘故,所以萩原此刻才还留有一丝意识。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千束酱……”

但萩原只是抱怨了几句便重新低下了头,呼吸也逐渐放缓,似乎进入了混沌的睡眠状态。

长长吐出一口气,井上千束踮着脚尖直接闪身拐进卧室并顺手关上了房门。她在萩原的床头抽屉和衣柜里一番翻找,却什么有效信息都没能找到。

无奈撇嘴,井上千束把卧室门推开一小条缝偷偷打量向客厅。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萩原研二已经彻底躺倒在沙发上,他耳尖泛红,皱着眉头时不时从喉咙里挤出一两声哼唧,似乎意识和身体正在和体内的酒精以及药物做对抗。

“萩原,”井上千束蹲到萩原研二面前,稍作思考,她继续轻声道:“你和井上千束是怎么认识的?”

但萩原研二只是把眉头皱得更紧,一副受了委屈的调调:“不可以和千束酱以外的女人讲话,千束酱会没有安全感。”

说罢,他甚至直接翻了个身,面朝沙发背,直接丢给井上千束一个背影。

井上千束又换着法子地试探了几次,但萩原研二都只是抱着沙发上的大只兔子抱枕,嘴里嘟囔着不能和千束以外的女人说话,便不再搭理身后的女人。

井上千束:“……”

该为自己拥有一个如此守男德的未婚夫而高兴吗。

无奈叹气,井上千束揉着眉心一时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她抬手扯下脸上的易容,清了清嗓子,用属于自己的声音冲沙发上的男人轻唤出声:“研二。”

沙发上抱着兔子呼呼大睡的男人肉眼可见地僵住了身子,他挺直了脊梁,好半天才瞪着双写满迷糊的眼睛转头看向千束。

井上千束伸手抚向萩原研二,柔软的指腹顺着耳廓滑过萩原的脸颊,最后停留至下唇。食指指腹左右摩挲着男人的唇瓣,井上千束放柔了目光,嘴角勾起月色笑意。

舌尖轻颤,她吐出的声音缱绻缠绵:“研二。”

双眼瞪大,宝蓝色的眸子剧烈收缩、颤动不已。好半天,萩原研二才吐出一个单音节:“你……”

喉结上下滚动,错愕的神情在脸上停留,片刻后,萩原研二却突然瘪着嘴一副扁下去的仓鼠饼状态,抱着怀里的兔兔抱枕委屈了起来:“呜,千束酱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他是谁,那个骗走你的男人是谁。”

“……啊?”

被萩原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对话搞了个措手不及,井上千束揪着被萩原抱住用来挡脸的兔子,费尽力气才让萩原露出脸来。

“等、等一下,我没有不爱你,我超爱你的。”

说罢,为了增加说服力,井上千束还双手捧着萩原研二的脸在他唇瓣用力落下几个吻。

“可是,”萩原垂下眉尾,搭配上他的下垂狗狗眼,看上去可怜极了:“你以前都喊我阿娜达的。”

“阿……阿娜达?!”

井上千束抽着眼角忍不住提高音量,脸上的微笑更是险些挂不住。虽说自己疑似还没结婚,但和萩原研二已经是未婚夫妻关系,喊对方一句“老公”好像也不是什么多过分的事。

“阿……”只发出一个单音便匆匆窒住喉咙,井上千束艰难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在萩原研二期待到近乎能发出小星星的目光中喊出完整的称呼:“……阿娜达。”

“嗯!”

萩原研二笑眯眯用力点头,身后看不见的尾巴也疯狂摇摆了起来。自从井上千束消失后就再也支棱不起来的小花再次出现在头顶,摇头晃脑的彰显著兴奋的心情。

“唔。”

井上千束抿唇,就算以前经常喊面前的“老公”,但对失忆的她而言,这还是第一次。抬手挠着脸蛋,井上千束在萩原灼灼注视下红着耳尖默默挪开了视线。

“你、你能给我讲讲我们的第一次初遇吗。”

“千束酱居然连初遇都忘了吗,”萩原研二再次扁了下去,缩着身子委屈道:“离家出走那么久,居然连这种事都忘了。”

“才不是呢,”井上千束连忙在萩原研二唇上再次落下一吻:“我只是想听阿娜达讲述你在人群里一眼看到我的场景。”

“可以倒是可以,”萩原研二坐起身,向井上千束张开个带着酒气的怀抱:“要老婆抱抱。”

井上千束:“……”

无奈归无奈,但是和一个喝醉的酒鬼讲道理是没有意义的。井上千束绵长叹息一声,坐在萩原身侧也向他张开了怀抱:“好好好,给老公一个爱的抱抱。”

话音刚落,过去的画面再次在脑海里闪回。

“名为‘千束酱爱的亲亲抱抱’的养分不足,研二小花花就快要枯萎死掉了哦。”

“给研二爱的抱抱?”

“不要拉黑我。”

从闪回的记忆里回神,井上千束已经被萩原研二牢牢抱进怀里揉蹭。

井上千束:“阿娜达,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关于我们的……”初遇。

未说出口的话被金属扣合上时的咔哒声打断,左手手腕处凉凉的泛着一丝寒意。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放开井上千束,在女人反应过来前把她未被束缚的右手也拷进了手铐里。

双手都被拷住的井上千束:“……?”

她瞪大双眼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警用手/铐,抬头看了眼面前笑眯眯的男人,再低头看向手腕。如此反复几次后,井上千束才满脸震惊地不得不接受自己被未婚夫给拷住的事实。

再看萩原研二,哪还有刚才喝到意识懵懂的醉意,几分钟前还蒙着层雾气的宝蓝色眸子现在亮晶晶的,写满了得意和开心。

在被男人抱住坐在他大腿上时,井上千束才一把揪住萩原的衣领:“喝醉什么的完全是在演戏,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在你的杯子里动了手脚。特意点那种不符合大众口味的调制烈酒,就是为了方便我下药并以此误导我,让我以为你把药喝下去了对吗。”